许大龙于晚间经常到李辛华家去,令赵丹丹很不满。妈妈是她独有的,她不高兴有另外一个男人到她家来,占据着她的妈妈。由于许大龙经常到她家来,妈妈晚间除了吃晚饭与她在一起,关心地问问她的学习情况,晚饭后的其他时间都用于与许大龙的谈情说爱上,将她独自留在外间屋。而他们所谓的谈情说爱,就是两个人交缠到一起,从夜间一直到天亮,而且每天夜里都把声音搞得很大,叫她夜里睡不好觉。白天李辛华到学校去上班,只有中午时回家给她热一下早上做的剩饭和剩菜。这样,李辛华的大部分时间,是被许大龙占用了。更重要的是许大龙是赵丹丹很熟悉的一个人,她很难接受一个她很熟悉的小学体育老师到她家来。但是李辛华由于工作忙对赵丹丹的感受并不察觉。
赵丹丹很排斥许大龙,就找到冷铎,问:“我怎么做,才能不使得许大龙再到我家来?”
对这个问题,冷铎也是毫无解决的办法。
赵丹丹说:“我可以不可以当面向许大龙说:“我不欢迎你到我家来?”
冷铎鼓励说:“你是李校长的女儿,许大龙是到你家去,你当然是可以当着许老师的面对许老师说的。”
等到上体育课,许大龙叫男学生与女学生分成几个大组,跳长绳,通过跳长绳活动锻炼身体。他自己站在一旁观看。不久,有男女同学喊叫许大龙过去跳一下,加入男女小学生之间的体育活动,许大龙也不推辞,就过去跟着跳。两名男同学用力地摇着长绳,将长绳中间摇起一个很大的弧度,许大龙便在长绳的高弧度下,两条长腿轮换着单腿跳。许大龙身材高大而粗壮,他跳绳的动作敏捷,但与小学生们比起来,则显得笨重,滑稽,便引起男女同学一阵又一阵哈哈哈大笑。两名男同学用力甩着胳膊摇着长绳,可是摇着摇着长绳,便摇不动了,长绳摇不到高度,就打到许大龙的头上和粗壮的脖子上。但许大龙并不生气,却叫再上来几名男同学一同抓着长绳两头用力往高摇,他接着跳。许大龙与男女小学生玩得很溶恰,这引得站在大操场上一旁观看的李辛华脸上也流露出一些笑容。
李辛华走过来,许大龙停止了跳绳,向李辛华迎上去。
李辛华表示赞赏地对许大龙说:“你对小学生,很有爱心,勇于参加小学生的集体体育活动,会激发小学生参加体育活动的热情。这是一位小学体育老师应该做的,其他体育老师都应该向你学习。”
受到李辛华的表扬,许大龙像个小孩子一样笑了。
李辛华说得没错,因了许大龙参加了跳长绳,同班男女同学,都焕发了极大热情,勇跃参加跳长绳的体育活动,没有愿意闲着的。
这种情形之下,赵丹丹就不好意思走到许大龙面前,说出她心中想说的她不欢迎许大龙到她家去的话。
因为许大龙家在外地,在鞍山没有亲属,学校在水房旁临时给许大龙解决一处十五平大小的房间,做为他的独身宿舍。
冷铎绞尽脑汁,总算给赵丹丹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让赵丹丹写一个纸条,放在许大龙的独身宿舍里。只要纸条放在许大龙独身宿舍里,别的老师就看不到,纸条的内容就不会外扬出去,而且可以保证许大龙能看到。许大龙看过了纸条,很有可能就不会再到赵丹丹家去了。赵丹丹就实现了个人的意愿。
赵丹丹觉得这个办法很好,既可以免除她当着许大龙的面说出那些令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话,又可以把她要说的话真实地传达给了许大龙。下午上自习课时,赵丹丹很认真地在一个练习本上写下如下的话:“许老师,我妈妈是属于我的,你一到我家来,我妈妈陪我的时间就少了,我也不喜欢有个后爸爸,因此我不欢迎你到我家去。请你不要再到我家来了。”写完那些话,赵丹丹小心翼翼地将那一页纸撕下来,折叠成一个小纸条,塞在裤兜里。
下课的时候,赵丹丹要冷铎陪她一同到许大龙的独身宿舍去。冷铎心里有些害怕,但是又不愿意让赵丹丹说他胆小,便硬着头皮,不断地在心里给自己壮着胆子,陪赵丹丹去了。两个人在半道上商议好了,如果许大龙在屋,赵丹丹把纸条交给许大龙,就转身出来。如果许大龙不在屋,她就把纸条放在许大龙的床上。
许大龙的独身宿舍门没锁。冷铎推开那门,先请赵丹丹走进去,他跟在赵丹丹身后,心惊胆战地走进去。许大龙的独身宿舍分为两道门,外面一道门,是大门。在通向寝室中,用砖又间壁出了一道墙,墙上抹着白灰,这外面屋就做厨房。通向里间寝室的门是开着的,冷铎跟在赵丹丹身后走进去,他担心许大龙正在独身宿舍里呆着,一旦问起他话来,他没有什么可说的。他唯一希望的是许大龙不在屋。
许大龙真就不在屋。屋里静静的只有放在窗台上的闹表在走着指针。滴滴答答。屋里布置很简单,靠着东侧墙放着一张旧单人床。床头北侧放着一张书桌,摆放着许大龙中午使用过的一只大碗和一只碟子。大碗里放一个汤勺,碟子上放着一双筷子。另一面墙壁则是空着。不过墙上挂着一把吉它。吉它给这个房间带来了一些诗情画意,也给冷铎带来了一些美好的想象。看到吉它,冷铎就后悔不该陪赵丹丹偷偷进来,给许大龙送纸条。在冷铎看来,吉它是一种美好的象征。而他陪着赵丹丹偷偷进来要做的事情,很可能破坏这种象征。
赵丹丹从裤兜里取出纸条,犹豫着是把纸条放在床上,还是放在床北头的书桌上。
冷铎注意到了书桌下面空格里放着一个红皮日记本。照理说,主人不在,他们不应该偷看主人的日记本。可是受了好奇心的驱使,冷铎还是奔过去,把那个红皮日记本拿到手里,翻看了起来。
赵丹丹最终将纸条放在床上,然后来到冷铎身旁,伸手抢过了冷铎手中的日记本,说:“叫我先看看,许老师都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