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炳文在后面轻笑一声,跟了上去。
虽然头几步毛乐乐走得很有气势,但是越是接近主楼她越是气短,慢慢地减缓了速度,最后还是乖乖地跟着谭炳文的身后进了主楼大堂。
立在门边的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管家带着几名侍者恭敬地鞠躬:“少爷,毛小姐。”
毛乐乐没受过这样的待遇,连忙回礼:“你们好。”
管家脸上闪过不是很明显的错愕之情,马上又鞠了一躬:“您太客气了。”
毛乐乐还想还礼,说一声“彼此彼此”,却一时不防被谭炳文拽走了。
管家跟在后面,一板一眼道:“少爷,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把您卧室旁的房间收拾出来了,洗澡水也放好了,范医生在茶室等候。”
谭炳文点点头:“没有惊动母亲吧?”
管家道:“按照您的吩咐,没有惊动先生和夫人。”
谭炳文“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脚下不停,拉着毛乐乐上了楼。
管家在楼梯口停了下来,没有跟上。
毛乐乐一听不用见谭老先生和夫人,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才空出心思来欣赏这个被誉为“坐落在东方的霍亨索伦城堡”的豪宅内部构造。
从壁画到地毯,从瓷器到顶灯,看得毛乐乐眼花缭乱,叹为观止。却冷不丁地被谭炳文推到一个房间里,并一路被推进了浴室。
毛乐乐先是一蒙,等门关上了才清醒过来。连忙打开门探出头,对着外面的谭炳文道:“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谭炳文显然是没想到这一点,微微怔了一下才道:“你先洗。”然后出了门。
毛乐乐眨眨眼,把脑袋缩了回去,转身看着比自己家的客厅还大的浴室,感觉有些不真实。
她走到镜子前,暖黄的灯光下,明亮的镜子中站着一个异常狼狈的女人:右眼下一道醒目的血痕已经红肿,两边的嘴角都不同程度地青紫起来。
“真丑。”毛乐乐点点镜子里的自己,浑身的疼痛后知后觉地发作起来。
她皱皱眉,掀开水晶珠帘,走到浴缸前。
能容两人的大浴缸里已经蓄满了水,冒着热腾腾的若有似无的香气,毛乐乐使劲嗅了嗅,辨别不出里面掺了什么味道的香精,却在这香气中察觉到一丝的苦意。用手划了两下温度适宜的清亮亮的水,这里面应该还加了某种中药,这也是谭炳文吩咐的吧!
她抿着唇微微笑开。
脱下衣服,踏进水中,将遍体鳞伤的身体浸在这一片温暖中,浑身的疲惫与伤痛似乎被这一池软绵绵的温水一点一点地吸走,只留下周身一团团的暖意。
不知过了多久,毛乐乐泡在浴缸里正昏昏欲睡,突兀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谭炳文紧张的声音:“乐乐?乐乐你好了吗?”
毛乐乐从混沌中立马清醒,连忙回答:“哦,好了,马上!”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浴缸里爬出来,身上的疲惫已去了大半,站在花洒下冲洗了一番,裹上浴巾走到门前。
“我洗好了。”毛乐乐不大好意思道。
浴室门慢慢开了一个小缝,然后伸进来一只手,手上端着一个小木盒子,里面是崭新的嫩黄色的女士内衣裤。
“轰!”毛乐乐的脸立马烧红了,连忙把木盒子接过来,谭炳文的手也飞速地缩了回去,门“喀嚓”一下又闭合了。
毛乐乐拍拍自己的脸颊,做了两个深呼吸,穿好了内衣,打开柜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挂着一排各色的女款睡衣,并且都是同一型号的。很显然,这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毛乐乐拿了一件中规中矩的上下两件分体式的睡衣穿上,非常合身。然后又想到自己现在身上非常合体的内衣,刚刚降温的脸又一次烧着了。
她又磨蹭了一会儿,才从浴室里出来。
就见谭炳文双手插着裤兜,站在窗前,聚精会神地看着窗外,那小背影,特别迷人。
当然,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谭大公子的耳根和脖子都呈现不自然的粉红状。
毛乐乐轻咳了一声,谭炳文才慢悠悠地转回身来,淡淡道:“好了?”
毛乐乐脸热地“唔”了一声。
谭炳文点点头,走到房门前打开门,让进来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身上有什么不舒服要实话说出来。
”
毛乐乐这才明白这是找了个医生来给自己做检查,于是很积极地配合。
哪里伤到了,哪里疼,有没有头晕……
一句一句据实以答。
最后范医生给出的结论和田氏的苗老医生一样,只是有一些皮外伤,按时抹药就行了。只是脸上的伤口有点深,可能会留疤,但是不会很明显。
毛乐乐下意识地去看谭炳文,却见他听完后只是点点头,拿到了药膏问清楚了注意事项,就把范医生送出了门。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毛乐乐轻轻咽了下口水:“那个药,我可以自己抹。”
谭炳文瞟她一眼,不回答,拉过她的手臂,开始抹药。
透明的药膏涂在伤口上清清凉凉的很舒服,毛乐乐抬眼看着谭炳文专注的侧脸,一时间有些发痴。
这个男人长得真的很好看。
眉毛又浓又黑,没有一丝杂乱。睫毛又长又翘,嗯,没有自己的浓密,心里平衡了一点。眼帘低垂着,但是她知道那双眼睛有多么得令人沉迷。鼻子挺直秀气,不像自己,鼻头有一点肉肉的。最后是嘴巴……
毛乐乐的目光定在那两片浅色的薄唇上,脸颊有些发热,不自觉地“咕咚”一声咽了一下口水。
谭炳文有些诧异地抬起眼睛,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毛乐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竟然像一个色︱情狂一样盯着谭炳文的嘴唇咽口水!
暗暗在心里默念:那不是我,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哈哈,哈哈哈。”毛乐乐干笑了几下,“我……那个,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