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路人穿‘插而过,偶尔有好奇者驻足研究一下这辆牛高马大的四驱车,当发现车窗里有人,才会悻悻而去。
他坐在黑暗里,静静地,想寻找某种能抚平怒气的力量。
可是似乎没有。
认识九年了,从怜惜,到忿恨,为了报复威胁她,强占她,逼她与自己结婚,却不对外公布。一切一切,她始终逆来顺受,几乎没半点反抗。他曾从中得过快感,甚至始终认为自己掌控了她的人生。是什么原因?这种胜利的感觉正渐渐消失,取而待之是一种失落与无力。
叶文昊打开车里的抽屉翻出烟盒,点燃一根。白烟袅袅升起,在半空打了个转,随着冷气吹到后方去。双眸仍然盯着前方,视线穿透白烟,还有挡风玻璃,远远的,只能看到那扇窗透出来的白光。
这么多年,她就在他的身边,却保持着距离。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却依然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脑海陷进回忆里,如果……九年前,他能保持着如初时待她的态度,她会不会,把他当成一个真心对待的人?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上几章都有点话痨,所以这次就不废话了。
、07
“痛……爸爸,好痛!”
叶文昊被断断续续的哭叫声吵醒,他吓得整个人弹跳起身,快速走到床边,轻轻坐在她的身侧。
雪白的被单下,盖着娇小的身躯。此刻她泪流满脸,昏暗的灯影下脆弱无助得叫人心疼。
他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子菁动弹不得,意识慢慢从沉重的梦里醒来。因为疼,她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睁开双眼
这是哪里?爸爸呢?子薇呢?
发生了什么事?
“醒了?”
有张英俊的脸孔在面前放大,子菁往后缩去,脑子处于一片空白中。
这人是……零碎的片断慢慢拼凑,某些不真实的记忆像电影画面般倒放。“爸爸……爸爸!”
爸爸死了,爸爸死了!
这个认知比任何东西都叫人心碎,胸口的郁结与痛楚顿时化成了无数眼泪。哽咽,痛哭,在病房内散开。
为什么不是梦?为什么?
叶文昊没说话,只静静地陪着她,偶尔帮她擦眼泪。她只是哭,慢慢地,大概哭累了,终于停下来。他把她扶正,不让她压着包扎了绷带的左耳。
子菁终于察觉身上某处传来的疼痛是那么强烈。“痛……痛……”
她伸手去摸,却被他握在半空。“别踫!”
为什么?她明明看到他开口,却无法把说话听真切?“我听不见……大哥哥,听不见!”
他俯身埋首在枕头上,合上眼,贴着她的右边耳朵沉重地宣布:“你的左耳撞伤了,造成耳膜破裂,所以……恐怕左边的听觉以后也无法恢复?”
贴在身下的小身板顿时僵直,她听到了,叶文昊抬起头,小小的瓜子脸毫无血色,半张的嘴唇满是错愕。他摸了摸她的脸,柔声地安慰道:“不怕,大哥哥在这,一切有我!”
他在说什么?她听不明白。她的左耳怎么了?听不到了吗?不可能!不可能的!
眨眨眼,又滑下一串眼泪。她摇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别动!踫着伤口会痛!”他用脸贴着她的,阻止她挣扎。短短续续的哭声慢慢传出来,抽噎一下,又停一下,是哭到气绝了。
叶文昊从没如此后悔过,要是他能及时阻止那疯女人,是不是就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她才多大,先是至亲离世,接着被另一位至亲害到失聪。活了二十一年,他竟然为了一个陌生小女孩,流下难过的眼泪。
静谧的清晨,窗外渐渐翻出鱼肚白,子菁也渐渐止了哭泣,又重新睡了过去。叶文昊抚着她布满泪痕的小脸,长长地舒了口气。
因为夏家只剩孤女寡妇,夏之秋的后事叶家倾尽人力物力帮忙操办。对于这场车祸,不管过错于谁,叶家承担了所有责任,赔偿的金额,也让郭洁无话可说。
夏之秋下葬后,子菁被送回乡下奶奶家。白头人送黑头人,奶奶一夜间老了十几年。简陋的平房小屋内终日愁云惨雾,子菁常常独个坐在门口,对着蔚蓝的天空发呆。
妈妈在葬礼上哭着细数她的罪行,大家都把她当成罪魁祸首,没人愿意跟她说话。她就像个安静的洋娃娃,从早到晚,老瞪着村里唯一的入口,期待着什么,却再也看不到那个笑着来接她回家的人。
妈妈不要她了,连奶奶也没以前热络,有时候她没吃饭也不管。就这样,子菁的身体日渐日瘦弱,终于在一个炎炎的下午体力不支倒在路边。
幸好过路的人发现了,把她送去了医院。奶奶打电话给找郭洁,没找着。跑到她家才从邻居口中得知她带着子薇回了外省的娘家。已经七十多岁的老人家,行动都不利索,就连住院费也成问题,无计可施下,奶奶拔了叶家长子塞给她的那组号码。
叶文昊赶到医院时已经大晚上,他刚从外地回来,上飞机前接到奶奶的电话,担心了一路,下了飞机便赶过来。
无法想象病床上的人是一个月前见到的小人儿,她瘦了许多,本来就小的脸,现在两颊完全凹陷,垂在白色床单上手几乎只剩下骨头。
跟奶奶了解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生活情况,那种蚀心的疼又漫延了全身。那个所谓的妈妈,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怎可以如此狠心?
叶文昊看着眼前白发斑斑的老人,责备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不能随她这样下去,所以两天后,他把子菁接了回家。
叶家从事房地产生意,那时候“五星级的家”在国内已经家传户晓。叶文昊从同济建筑学毕业,本来已经申请好国外的学校继续深造,结果因为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