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村家的小屋就静静地伫立在四条纵横交错的田埂中央,从高处看,仿佛是被圈在了一个“井”的中心位置。对阴阳阵道有些研究的段旭阳清楚,这个位置,便是阴阳阵道中最关键的阵心,也叫做阵眼。
村长的木屋从外表上看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不比别家的大,也不比别家的特别,依然是明清时候无檐平房的格局,房顶的棱线部位,开着一个不高不矮的烟囱。
“笃笃笃”。
段旭阳隔空在这扇紧闭的房门上扣了三下。
屋内传出一个略显老态的男人的声音:“这么晚了,是哪家出了什么事吗?”
“老先生,我来找个人。”段旭阳隔着房门应道。
屋内的声音顿时沉默了下来,四周又变得一片死寂。
段旭阳心平气和地站在门前,他知道,这个神秘的荒村,一定很久没有出现过像自己这样的外人了。
木屋里沉默了好一会,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了起来,跟着,段旭阳就听到了一阵缓慢而有力的脚步声。
不同于刚才的那户人家,这个脚步声很清晰,听声音和步速,应该是一个老人。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
段旭阳浑身一震,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开门的老人。
这个相貌平凡衣着普通的老人,和大部分农村里的老人们并没有区别,相比城市里的老人,他显得很硬朗,稀疏的白发,红润的脸庞,中气十足的声音。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
就是因为普通,段旭阳才大吃了一惊。
这是段旭阳在这个无名海岛上见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一个拥有正常“人气”的老人。
在这扇木门打开前,段旭阳曾做过无数个猜测,但却怎么想不到,开门的竟然是一个如此普通的老者。
这样一个普通的老者,自己为什么之前一点也没有感应到?
“你是?”老者上上下下打量了段旭阳一番,这才悠悠地开了口。
老者打量段旭阳的同时,段旭阳也在观察他。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道理段旭阳还是懂的。
老者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疑惑,反而带着一丝宿命般的解脱。段旭阳不答话,他也不着急,一老一少两个人就隔着一道门槛,在月光下静静地对望着。
“您就是村长?”半晌,段旭阳终于开口了。
老者摇摇头说:“我不是村长,村长是我爷爷。”
“您爷爷?!”段旭阳失声道,这个回答可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我爷爷。”老者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段旭阳震惊的同时,不禁又借着月光细细打量起面前这位老人来。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这是的的确确是一个有着花甲之龄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