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在意识混沌前,纳兰烨最后唤了她一声。拔出刺入纳兰烨颈间的银针,闫灵一眼神伤地看着他。银针上淬有的是催眠辅助药物“凝幻香”,她故意一大早媚惑他是为了降低他的心防,以便她能将银针无声无息地刺入他的颈间,故意用媚术惹火他,是为了加速他的心跳,以使凝幻香迅速地游走他的全身,侵入他的血液。
“纳兰烨,看着我的眼睛。”闫灵挑起纳兰烨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纳兰烨呆呆地照做,看着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听着她一字一句地给他催眠,“昨夜你追我玄封一同跳下悬崖,在崖底,我们又过上了好几十招,我们两败俱伤。暴风雨不期而至,我玄封趁着风雪遁逃,而你则暂时躲入洞里,你伤得不轻,给自己运功调息后,你生火取暖,然后困了乏了,你就躺着睡着了。一夜无梦,直到第二天的中午,你才醒来。好好记住。”
“一夜无梦……”纳兰烨痴痴地复述着她对他的催眠之辞,忽地,他开始不安,开始挣扎,“不,不是一夜无梦!灵儿!”
完全没想到纳兰烨还会唤出那个名字,闫灵怔住,但下一刻忙取针再刺他三针,控制住他的躁动,“放轻松,不要挣扎,不要反抗。”她继续柔声安抚着他,但尾音却难抑的颤抖。纳兰烨这种反抗很危险,强行突破催眠,轻则失去记忆,重则抹去智力。
“纳兰烨,没有‘灵儿’这个人,没有,以前没有,昨夜也没有,今后更不会有!一切只是一场梦!只是梦,记住了吗?”
“……梦。”纳兰烨的眼神再次呆滞无神,他终于接受了她的催眠。
“对,是梦。”闫灵喃喃地回答着他,一眼的失神凄然,见他终于安然地闭上眼睛睡去。她却怎么也舍不得离开。纳兰烨。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他,心一寸寸地被掏空。从下一刻起,纳兰烨将会把这一天一夜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所有的温存,所有的誓言……全部都忘得一干二净。
“忘了才好,忘了才对……”勾起一抹苦涩无边的笑意,闫灵凄然地看着他,这一眼她要把他永远记住,永远地刻入心里。“这一天一夜,有我记住即可。纳兰烨,今生,只叹缘浅。闫灵始终是闫灵而无法做你的闫灵儿……”
帮纳兰烨穿戴整齐,收拾下洞里,抹去所有温存的痕迹,闫灵毅然起身,斩断所有的不舍,头也不回地绝然而去。却不知眼角的最后一滴清泪无声无息地滴落他的唇瓣,滑入他的嘴里。淡淡的咸却满是苦涩。
*
闫灵以为只要把纳兰烨这一天一夜的记忆抹去,她与他的这次荒唐际遇就可以一笔勾销,却不知她最后的一滴泪让纳兰烨挣扎地从被催眠的意识中醒来,他不安不舍更不愿忘记。为了保持清醒,纳兰烨忘记了她给他的忠告而强行催动内力终让阴阳两道真气走岔,寒疾深深地侵入他的体内,从此落下了此等难治之症。不仅如此,两年来他夜夜做着她狠心将他催眠的噩梦,刻骨铭心地记着那抹绝然离去的背影……
闫灵天真地以为“闫灵儿”这个名字只会在这一夜出现,却不知两年后,当她以采珠女的身份回到他的身边时,会鬼使神差地以“闫灵儿”自称……
……
“闫灵,闫灵,这名字的确是不好。听起来冷冷清清,孤高寂寞。”
“闫灵儿,这个名字好些,听起来可爱活泼,讨人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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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引子再谋
【“纳兰烨,这次即使你有幸大难不死,我也要你生不如死!”】
*
火光冲天,火舌漫天,整个世界为火海所噬,滔天的火势势要葬灭整个世界。火海中有人在喊杀震天,有人在凄厉哭喊,有人在哀声求救……
刀剑声,喊杀声,哭喊声,一声声,错乱地交杂在这漫天的火光中,杂乱地充斥着整个世界,火海顿时化成浴血炼狱,炼狱中清晰地呈现着这一幕幕惨绝人寰的画面。画面中有战士的对杀,刀剑穿肠破肚,血溢满空;有老人小孩仓皇夺命,却仍逃不过敌兵的索魂刀剑;更有士兵无耻地非礼手无寸铁的妇女,裂衣哭喊声声声刺耳……
顿时,殷红的血代替了漫天的火光,妖冶地绽放于天地之间。
血的世界中有个少年惊惶无措奔逃着,跑几步就跌一跤,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逃,但是,他就是不敢停下,不管他跌得有多疼,他就是要爬起,就是要继续往前,后面似乎有什么在追赶他,无论他跑到哪,那个东西就追到哪。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在追他?被追得无路可逃的少年不得不鼓起勇气回头……
惊恐的瞳孔中映入一个女人,血光中的这个女人,披头散发,凄厉可怕,宛如鬼魅!然而,看到她,少年反而不怕了,他站起身,一步步朝她走近。
女人将剑横架脖颈,对着少年,更确切的说是对着血红一片的天幕歇斯底里地立下血誓:“只要我摇光轩辕氏尚存一丝血脉,有朝一日定要你天权纳兰氏绝子绝孙!”
血继续妖冶地绽放在天地间,立完血誓后,女子横剑自刎,而少年则跪了下去,眼神木然却盈满血泪,嘴里喃喃地重复着女子临死前的血誓:“只要我摇光轩辕氏尚存一丝血脉,有朝一日定要你天权纳兰氏绝子绝孙!”
……
“唔!”一声闷呼,盘腿打坐的男子从冗长的梦中醒来,梦醒的一瞬间头难掩的疼痛,拿下斗笠,只见他以手撑着额头,揉按着太阳穴。这人灰袍蓑衣斗笠,正是穿着蝶门门主霍天标志性衣饰的幻使玄封。
“门主,你醒了?”一直侯于玄封身旁的蝶门煞使闫樊见玄封醒来忙关切地问道。此刻的玄封俊美邪魅的脸上早已虚汗淋漓,脸色更是虚白如纸,本该有血色的双唇也一片惨白。看着仍不停地揉按着太阳穴的玄封,闫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