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水长河的声音在圈外响起,均把目光聚了过去,只见水长河带着一大队人马正往城里去,估计是去收钱粮去了,每年入冬都有这么一遭,不想今日却碰巧遇到了。罗旋连忙满脸堆笑的迎了过去道:“原来是水捕头,您老这是收钱粮回来了?”水长河也不理会他的,望了望众人,目光最后在叶林手中的包袱上停了片刻,道:“这是怎么回事?”罗旋连忙道:“没什么,这俩小子取了我们的东西,我们正将他堵在这里呢。不想却挡了水捕头的道,实在是……”说着便自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塞进水长河的手里,水长河也没推却,也没看银票,口气却是缓和了一些道:“是什么东西?”罗旋媚笑道:“一些家用之物,家用之物。”
天下大雪,水长河本不愿意多耽搁在雪地里,但是收了罗旋的钱,多少也得替他做点什么,再说正好显显自己的官威,冲着叶林道:“快把东西交出来。”可是叶林心中却记恨着这群披着伪善面衣的豺狼,故意不交出来,想连带将水长河也捉弄进来。屠金见了水长河,更是想起那家伙平日里飞扬跋扈、欺压百姓的嘴脸,心中原想息事宁人,但又见得叶林不交,思量平日里叶林的鬼主意就多,也就没有开口。若要是屠金此时开口,说不定日后便不会有那番作为,此乃后话,不表。
水长河没想到叶林居然敢违抗自己的命令,心中大怒,走到叶林面前抬手便要一巴掌扇过去,不料却被屠金一把抓住。水长河心中更怒,大骂一声“找死。”一把甩开屠金,后退一步抽出刀来,作势便要往屠金身上砍去,水长河身后的众兵丁也是围了上来,将罗旋众人和屠金与叶林围在中央。罗旋一见如此形势,生怕事情闹得大了,连忙挡在水长河面前,求情道:“水捕头息怒,水捕头息怒。这些小事不劳您老操心,交给小弟便是。”水长河见得罗旋也插了进来,心下更是难堪,竟连这等小事都解决不了,以后还怎么在面上走动,冲着罗旋道:“你先一旁去。”罗旋虽然怕事情闹大,但是也不敢拂了水长河的意,只得退到一旁,这时自圈外进来几个衙役,水长河一声令下,几人纷纷抽出了刀来,直指叶林和屠金两人。
叶林见状也是没有怯了,慢慢的躲到屠金身后,一下子变成了所有的刀锋都指向了屠金,屠金哪见过如此阵势,心中虽然暗呼糟糕,却也将叶林护在身后,目不转睛的望着众衙役。水长河见自己一众人已控制了全局,厉声喝道:“光天化日之下强取豪夺,竟然还敢持强拒捕,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啊?给我拿下。”众衙役得令,作势就要将叶林和屠金二人拿进大牢,罗旋哪容官印落入旁人之手,便又嬉皮笑脸的上来,对水长河道:“水捕头息怒,水大人息怒。我等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其他一干事情便全仗水大人做主。”众衙役中有人听得罗旋此话,一把从叶林手中抢过包袱,递到水长河面前,水长河看了一眼,使了个眼色,那衙役便将包袱交到罗旋手中。
罗旋接过连连称谢,转手给了黄二牛,又将一张银票塞到水长河手中道:“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众位差大哥和水大人喝点小酒。”水长河心安理得的受了,正准备押解叶林和屠金两人回衙门收监,却猛地听得黄二牛一声惊呼道:“印呢?官印呢?”罗旋此时也是没反应过来,听得黄二牛这么一喊也是凑上来瞧个仔细,拿包袱中哪有什么官印,只一块官印大小的砖石,不禁也是冒出一句道:“官印呢?”但是话一出口便发觉不对,脸朝水长河望去,瞧得水长河正望着自己,心中大呼“惨啦!”
果然,这水长河听得官印二字之后心中一惊,这官印岂是家用之物,乃一众官员听职上任的凭据。大呼一声道:“罗老二!”罗旋一听,差点没将胆子给吓破了,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你们说的官印是怎么一回事,从实招来。”罗旋哪敢将打赌之事说出来,那可是大逆不道的罪名,连忙道:“这是误会,误会呀。”水长河边跺起步子边喃喃道:“误会?”在来来回回的望了望叶林和屠金两个及罗旋一干人等之后,只见水长河走到黄二牛身旁,一把扯了包袱,倒转包袱抖了抖,一方砖石掉进积雪中。
“这是怎么回事,快快招来。要不然……”望着水长河那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罗旋等人都蔫了,任你地痞流氓还是大帮小会,说起来不过都是平民百姓而已,哪能和官府相斗。罗旋等人见此情形,知道掩饰不过,忙把责任都推了个干净道:“小的们自州府衙门过,恰巧见得这两小子在衙门钱鬼鬼祟祟的,于是便躲在暗处想瞧了个明白,不一会儿便这小子自州府衙门的墙垣上跳下来,手中还拧了个包袱。”说到这里罗旋指了指屠金,接着道:“平日里这小子的手脚便不干净,小的们便尾随其后,听到他们两个说什么已到手,官印什么的,便将他们截住,想要送到衙门去。这不,正在小的们与这俩小子周旋的时候大人您就来了,后来的事您都知道了。”
“真的?”水长河当了这么多年的捕头,不说他破案有多少才能,但是这逻辑推理还是比较成熟的,罗旋见水长河怀疑自己的说法,连忙又将屠金和叶林二人平日里怎么偷鸡摸狗,今日怎么被他们发现并赘上之事添油加醋的说了,叶林想要反驳却被水长河的一句“住口”便打压了下去。“那你还是良好市民啰?”水长河望着罗旋,不无讥讽的说道,罗旋虽然明白水长河的意思,但也只得隐忍下去,唯唯诺诺的点头哈腰,希望能摆脱这要命的“水阎王”,谁让他是兵自己是贼呢。水长河望了望罗旋等人,又望了望叶林和屠金,大声对中衙役道:“统统给我带回去。”
一众衙役得令便要上来押解,罗旋等人吓得不轻,特别是罗旋更是吓得腿软,一下子跪倒在地,他可是听说这“水阎王”曾经亲自将一个犯人活生生的剥了皮的。罗旋连声求饶道:“水大人。水大人!小的们真的是冤枉啊。”水长河却不理会他这么多,道:“若不想皮肉受苦就给我从实招来。”罗旋此时已无顾忌,更是念及众家兄弟的安危,便将如何与叶林和屠金两个结仇,如何打赌,如何改赌约到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个透彻,说完指着屠金补充道:“水大人啊,这一切都是那小子出的主意,真的与小民等人无关啊。还望水大人明察,求水大人开恩啦。”流源汇众人此时也都纷纷跪地求饶,唯屠金和叶林两个站着望着这些平日里意气洋洋的家伙,此时竟是丑态百出,心中暗自鄙夷。
“可属实?”水长河听完来龙去脉,冲着罗旋问道。罗旋等人连连点头称是,水长河见状,冷哼一声道:“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呀,统统给我押回大牢。”众衙役便如狼似虎的押着众人进了城,哪理会罗旋等人的告罪求饶。
不知屠金等人进得监牢之后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流源汇诸人又会怎样对待屠、叶二人,水捕头捉拿诸人为的什么,流源汇诸人会不会安然出狱,州府官印到底丢是没丢等等诸般事宜,均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