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下) 张良计只身入虎穴_武林争霸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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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下) 张良计只身入虎穴(1 / 1)

没有回答全中道的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又是问道:“那……全大人下一步准备怎么办?常言说得好,人死要入土为安,我瞧着,全大人还是好生将她们葬了,再图后事吧。”

全中道听得屠金的话,又见得屠金眼中的诚恳,一下子从那阵无名怒火中醒转,没有道歉,又是扭转头去望着床上的两具尸身,冷冷的说道:“我本欲将她们带回河间,可现而今……”全中道说着又是禁不住泪下。如果自己没有寻着他们母女、如果自己将他们带到自己的罗山县衙、如果不是王武正、如果自己再位高权重几分……太多的如果却是换来太多的遗憾,这一切就像是冥冥中注定了一般。

屠金听得全中道没说完的话,也是叹了口气,同时天涯沦落人啊,城门都出不了还说什么后话?屋子里又静了下来,全中道不知是刚从被窝里起来有些冷,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看上却竟有些瑟瑟发抖。

屠金突然记得自己在翻食盒的时候有见到一壶酒,可以拿来暖暖身子,说句心里话,屠金着实感到屋里有些冷得吓人。倒不是因为房门虚掩着,也不是因为外面下着大雪,而是因为对面床上直挺挺的躺着两具死尸。死人本不可怕,可怕的屠金内心里的愧疚,虽燃只那么一点点,但从无到有的过程已是迈了很大一步。

屠金取出酒,斟了两盏,递给全中道一杯。全中道望了望屠金,接在手里,一仰脖子便喝了。其实全中道自最初见得屠金到现在,他竟压根儿没相信过屠金是好人,他凭什么相信屠金?

将自己与自己的女儿同放一榻之上这等有悖常伦的事情,这小子都做得出来,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再则,现而今自己已是寻常百姓一个,或许连寻常百姓都算不上,这小子为什么要救自己?若说是袁老爹花钱雇来的,那也不像,而且他自己也说是外乡人,恰巧路过而已,竟有这么好心?在全中道眼中,屠金最大的可能便是那王武正指派来的,说不定这酒菜中早已下好了毒药,要将自己一并药死在颍州城内。可是无论屠金的来历是那种情况,全中道都不在乎,这杯酒喝不喝都没什么大不了,无非就是一死,自己也乐得与妻女在黄泉路上一道同行。

喝了一杯,第二杯、第三杯也就无所谓了,很快,屠金和全中道便将一壶烧酒给倒进了肚里。尽管饭菜已凉,但还未凉得透,二人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胡乱吃了一通。油灯里的油快耗尽了,火苗一闪一闪的就要熄灭,全中道四处看了看,寻来灯油又是添了些,屋里的亮光这才重新明亮起来。

吃菜喝酒间,全中道并没有节制,想他这种情形,巴不得醉得三天三夜,最好是一醉便死去了更好,免得活在世上很受罪。酒这东西,在什么时代均是打开一个人嘴巴最好的物件。一个视死如归的全中道,一个酒入愁肠的屠金,二人在吃菜喝酒中更是说了好些无所顾忌的话。

当然,屠金的心比嘴要严实得多,虽然说的都是实话,但每每关键的地方却是一句带过。而全中道呢,喝了这么久,并不觉得身上有什么异状,又是瞧得屠金眼睛里无时无刻不昭显着的诚恳,也是去了屠金是王武正下属的猜忌,故而这深夜里的冰凉酒水,却让二人像是就别重逢的故知一般,喝得甚是有些氛围。

“也不瞒全大人,小弟也是欲出城办些急事,只可惜……哎。”屠金一提起出城之事,便是满腹的牢骚,更多的却是无能为力的无奈。

“屠兄弟,现而今我也是一平民百姓,这‘大人’二字还是不要再提了。老哥今年虚岁四十有三,若屠兄弟不嫌弃,咱们以后便以兄弟相称如何?”屠金对于全中道来说,无异于当初完颜云宣与他之间的关系,一个是患难之交,一个是伯乐与千里马,这二者任凭哪一种关系,均是值得性命相交的。

全中道知道,在这种时候,多的是落井下石和袖手旁观之人,可眼前这屠仁玉非但没有袖手旁观,于自己更有救命之恩,虽是年纪不大,但也比那些酒肉之徒好太多。其实也不是全中道轻易信人,他也如赵良臣一般,在这个社会的大熔炉中风雨了这么多年,识人辩才尚有几分眼光。再则,现在的屠金于全中道而言,更是一根让他脱离悲情泥沼的救命稻草,一点点的安慰和恩惠便可以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故而才了有这么一个提议。

屠金有理由拒绝吗?有必要拒绝吗?自己虽不是行走江湖,但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强很多,再说,天下之大并非一城一池,自己与他以后还能不能相见还是一个问题,姑且应下也没什么。屠金这么想着,也就爽快的应了下来道:“全……哥哥,承蒙哥哥看中,小弟却之不恭。”

此话一出,还有什么好说的,二人又是痛饮了几杯。原来在全中道寻灯油的时候,见得床脚的暗处竟有好几坛儒酒,也就提了过来继续喝,要不就这么坐着说话岂不无聊之至。所谓“儒酒”,顾名思义则为一些文人雅士爱喝的酒,劲头不大,多带酸甜之味。古有太白斗酒吟诗,当是此酒之类,若非如此,海量之人未免也头昏脑胀不得章法,哪能诵出千古绝唱!这“儒酒”说来也是话长,大致而言,各地造法不一,种类繁多,比如有重阳时节的菊花酒、端午时节的槐花酒、寒冬时节的红梅酒、甘陕之地的当阳酒、江南之地的青竹酒(与“竹叶青”有别)等皆为此列。

之后二人又是闲聊了些陈年往事,最后终又是说到全中道妻女殒命,王知州不让出城之事上来。屠金也是跟着全中道感叹了一阵,全中道更是如数家珍一般将一干闷在心中的话都说了出来,倒显得不是那么激动了。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全中道狠狠的将酒杯砸在桌上,从虚掩的房门望出去,直指州府衙门方向。

“元良哥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为今之计是如何早些出得这颍州城,让嫂子她们如图为安才是。”屠金说这话时,竟是丝毫没有一点替自己着想的杂念,完全是肺腑之言。

全中道望了望屠金,又望了望躺在床上的妻女尸骨,想了想道:“看来只有麻烦兄弟走一遭了。”说完,全中道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原来全中道想的是让屠金代他走一遭驿馆,他要向伊虎求个人情,让伊虎在王武正那里取得一张通关文书。屠金听了之后也是沉吟了一下,他还是有些担心伊虎等人见过自己的面容,那自己此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吗?但屠金随即又想到,若是有人真的见过自己的面容,现在颍州城里早就四处张贴了通缉自己的告示,就连当初自兴元府逃出来之后,屠金还见得自己的头像被官府四处张贴着呢。虽然画得不是很像,但最起码那也是不小的麻烦!

屠金想过之后,一口便应了下来,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铤而走险,兴许还会别有洞天呢。全中道与屠金商议了一会儿之后,又是写了两封书信——一封给完颜云宣、一封给伊虎——和着自己的名帖一道交予屠金,让他去向伊虎求助。屠金揣上书信和名帖,又是与全中道喝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得外面响起五更天的鼓声这才起身离去。

屠金出得涯山书院,按照客栈掌柜的嘱咐,自小门进了客栈。也不多耽搁,悄然进了自己的客房,就着冰水抹了一把脸,带着满怀的激动和忐忑,迷迷糊糊中便睡了去。

不知屠金此行能否获得伊虎的帮助,也不知屠金会遇到什么样的难题,全中道的求助信能否为二人打开紧闭的城门,屠金会不会被伊虎认出是当夜的小贼,王武正是否想到此节加以阻拦,在这当中屠金又会遇到什么样的麻烦,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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