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是什么人？”老者放下手中的杯盏，瞄了一眼屠金。

屠金的眼睛也是没离开过老者的身上，此时两道眼神相会，屠金顿感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进心底。“我们只是贩点小东西，挣点辛苦钱。”屠金费了好大的劲这才说道。

“呵呵，恕老夫眼拙，竟是没看出来。”老者自腰上取下烟枪，拿在手中把玩。

“那敢问前辈认为我等是做什么的？”屠金见老者不信自己的话，索性将包袱丢给他，让他想去。屠金虽然强自镇定，但举手投足见还是能见出一些惶恐的端倪来。

老者既有那等身手，察言观色的本领也是弱不到哪里去，一见屠金的神色便知道屠金心中畏怯。但老者虽是寻着屠金等人的落脚处，却也刚来到，并未听得什么机要之事，只听得屠金在嘱咐众人办事小心之类话语，所以并未猜出屠金等人的身份，但就他多年来的经验来看，屠金等人绝不是行商这么简单。

“老夫管你们做什么的，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在三更半夜的跟着薛姑娘。”老者终是说出了他的目的。

“薛姑娘？谁是薛姑娘？”屠金的心中突然一凛，罗旋他们不是打探到长亭县内没有薛姓人家吗，怎么会跑出来一个薛姑娘？但是屠金话刚出口，随即又想到自己到长亭县之后也只赘过一个女子，难道那个女子就是眼前这老者所说的薛姑娘？“难道是她？”屠金有些恍然又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老者没有说话，而是用手中的烟枪敲了敲桌子，一双滴溜溜的眼睛望着有些迷茫的屠金。屠金望了老者一眼，也是知道自己所想不错，但新的疑问又冒了上来。这老者与那薛姑娘是什么关系，那薛姑娘又是什么来头，与她在一起的那个男子又是谁，那薛姑娘与薛季宣有没有关联，若是有的话那又是什么关系？真是说时迟那时快，无数的念头在屠金脑海里浮了一圈又慢慢的隐了下去。

“晚辈已经说过了，昨夜只是一时迷失了方向，这才想寻个人问路，但男女授受不亲，只能是远远的跟在后面，别无他想。”屠金此时已是打定了一个念头，打死我也不说，我看你怎么着，反正你又没有抓住我什么把柄。再说，天下的路又不是为她一个人铺的，她走得自己也能走得。

“那你怎么不向徐公子问路，徐公子当时可是与薛姑娘一起的。”老者见屠金依旧是那套说辞，又是将了屠金一军。

屠金也是没想到这老者还有这样一个后招，情急之下道：“他们俩卿卿我我的谈天说话，我只是不便打扰罢了。”

老者一听屠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死缠到底的模样，望着屠金大笑道：“好。好小子！”

屠金见得老者笑了，自己却笑不出来，因为他不知道这老者的笑脸中隐藏着什么样的含义。当然，此时的屠金也是不敢问，只能是尴尬的动了动嘴唇，没能笑出来。

“算你小子算个角色，老夫这般问你均是从你口中套不得半点话来，看来姓赵那小子没看错人。”老者在笑住之后道，“不过，老夫将话给你说明了吧，你的经历尚且不够，老夫一眼便看穿了你心中的胆怯，若是遇上别人，定也是能看出来的。而且老夫这次也没有使上手段，若不然就算是再强硬的石头我都能将他化成一滩烂泥。”

屠金越听老者的话越是糊涂，老者口中那姓赵的小子是谁，好似这老者已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一般。屠金思来想去，自己认识的人当中，姓赵的也只有一个，便是赵良臣，难道这老者认识赵统领？屠金这下是真的蒙了，脑子里就像糊糊一般，根本理不出任何头绪来，心中想问，却又不敢轻易启齿，若要是这老者故意诈自己的话，岂不是弄巧成拙了吗？到现在，屠金唯一的，也是最明智的选择便是缄口不言。

老者见得屠金的脸色虽是越来越难看，一双眼睛里更是现出不少的迷茫，但他始终不说话，却是个心机颇深的家伙。老者一下子又沉默了，一双眼睛冷冷的盯住屠金，气氛一下子便变得沉重，雨后的凉风自开着窗户里吹来，带来泥土中鲜有腥臭之味。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者在良久之后终是放声大笑，笑住之后一把拍在屠金的肩膀上。屠金虽是全神戒备，但老者的手还是丝毫不误的拍了个正着，道：“好！好小子。老夫今日算会过你了，赵良臣那小子终是没讲错。老夫初还不信有这么深城府的小子，此时见来，老夫算是真的服了。”

老者的手臂压在屠金的肩膀上，屠金初时挣扎了一下，却似有千钧之重，没能移开。后来屠金心中一横，这老者要取自己姓名真是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索性便不做没必要的挣扎了。屠金不再挣扎了，顿时感到老者压在自己肩上的力道也轻了，心中暗自庆幸老者对自己尚未到要取性命的地步。再后来，屠金又是听得老者说出了赵良臣的名字，心中这才确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原来这老者果然与赵良臣相熟。

但是屠金还是一副不相信老者的表情，怕这又是老者的诡计。老者这时更是笑得不可收拾了，好不容易笑住之后道：“屠金啊屠金，你果是个人物。”

屠金一听得老者说起自己的名字，心中一惊，自己一行人落脚住店均是用的假名，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念头一转，屠金试探着问老者道：“前辈恐是认错人了。晚辈姓屠不假，但却不是什么屠金，而叫做屠仁玉。”

老者听完屠金的话，压根儿没想到屠金到了这个地步还要负隅顽抗，若不是赵良臣实现透露了屠金一行人的行踪和相貌诸事，老者此时也会认为自己认错了人。老者此时也是不与屠金多话，道：“去将齐双、罗旋等人唤来，老夫有事交代。”

屠金听得老者连齐双和罗旋等人的名字都已知晓，也不知他怎么打探得的消息，难道是自己一干人等走了风声？但是想一想又是不对，即便自己等人走漏了风声，老者也断是不会知道自己一干人等的真实姓名的，而且他连赵良臣都知道，难道是军中有人出卖了自己一干人等？此时他唤齐双等人前来又是为的何事？思量了一会儿之后，屠金也是别无他法，要说逃跑，众人定是逃不出城去便被老者抓住了，加之老者又是催促了几遍，这才唤了齐双等人进来。其实让屠金做出这一决定还有一个原因，屠金认为眼前这老者若要是有心加害自己一干人等，根本犯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罗旋等人进来，一见到老者便很是吃惊，特别是齐双。没想到那神秘老者说来便来了，而且根本就不明白这老者安的是什么心，但是齐双望了一眼屠金，见屠金脸上也是没有任何表情，猜不出祸福来。待到一干人等进得屋里，老者授意关上房门，望了望众人之后，老者终是将自己的身世来历讲了出来。

原来这老者是赵良臣的师兄，人称鬼脚仙的江湖前辈袁文通，久居太湖。此次任务下放之后，赵良臣思及屠金等人此行困难重重，便飞鸽传书予他，给他讲明原委，让他帮衬着照应一下，并将屠金等人的相貌均是予他说了。袁文通本不欲理世事，特别是官府之事，但赵良臣口中的屠金不禁让他有些心动，故而才有这些故事。

简单的说了自己的来历，屠金等人这才放下心来，但是袁文通接下来的话却让屠金等人很是吃惊不小。原来此时尚有另一帮人也在暗中打探薛家底细，而且瞧那帮人的模样，像是一帮武林人士，故而袁文通这才特意赶来，告知屠金等人。

不知另一帮人马是什么来路，会不会与屠金等人发生瓜葛，姜夔开罪了这一干人等，会给自己引出什么样的祸事来，那袁文通口中的薛姑娘与薛季宣之间有无联系，袁文通对屠金等人的此次行动又知道多少？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