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何况定海已经走进了社会,通过四年的社会历练,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呢,完全想不到答案,有定海的父母在场,这重要的事情很难找到恰当的机会说清楚,只能以后再说。现在他们只是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例如在大学里面喜欢什么课,喜欢什么运动,有那些比较值得回忆的事情,还有就是关于定海老家的一些趣事,农村跟城市的差别之类的话题。当然定爸和定妈没有忘记了解游曼珂家的情况,知道了游曼珂的是单亲家庭。游曼珂只是微笑地说,海,你看有母亲又有父亲多幸福,上天不公平哦。
到中午的时候,他们在半山坡找了一家看起来环境不错而且是古色古香的餐馆吃饭。菜价比较贵,但现在口袋里有充足的钱也就不计较了。
吃饭的氛围很和谐,大家都不是很挑剔,这里主要以福州菜为主,福州菜大多是甜酸口味,游曼珂当然很喜欢吃,但她还是很注意形象的,毕竟面前不止定海一个人。
第二十七章霉运的延续
定海和游曼珂在经历了绑架事件以后,算是雨过天晴了,而陈怀呢?在失业以后,经历过不少惊心动魄的事情,行骗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上手,和工厂里一份简单的工作比起来,行骗需要更多的天赋,行骗允许不成功,但必须做到全身而退,今天在广场上与一家三口周旋就全身而退了。
今天对于他来说不仅算白忙一场,而且算是霉运的延续,行骗的对象难以寻觅,行骗的技术又还不纯熟,何况在聪明人面前再高的行骗技术也无济于事,成功率可以说是糟糕透顶。不管成功率如何低,也有过一次非常骄傲的行骗经历,但偏偏碰上一个非常信任的小偷,结果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他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热夏就算不吃饭,也还得买水喝,钱总是要不断的花,从工厂出来时已是债务如山,又想方设法地借了不少钱用于生存,但现在还是身无分文。骗子与骗子之间是不会产生利益关系的,借钱已难如登上珠穆拉玛峰之颠。
他的胃空空如也,乱糟糟的房间里找不到任何可以消化的东西,看到的尽是些常用的生活用品和一堆财经报纸,还有几本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可这些又不能当饭吃,现在是饥饿战胜了一切,他一个人孤独地坐在窗前,外面的太阳热得让人窒息,房间里也闷热无比,破旧的二手电风扇无耐地站在一张生锈的铁凳子上,扇叶在无力地转动着,发出呼吱呼吱的磨擦声,这噪音怎样也无法战胜这极度的饥饿感,他知道自己的体力在极度透支,他在左思右想,想不到任何可以变卖的东西。手机是不可能卖掉的,笔记本是合伙人提供的诱饵,失败后被直接收回,合伙人要他自己去调整状态,直到被确定重新回到最好的状态以后才会提供行骗的诱饵,诱饵并不是他的资产,他无法支配它。
他想不到任何办法,开始变得越来越急躁,像一只被惹恼的猴子,在房间里乱转起来,楼下不知谁家午餐香味飘到这顶层的房间里来,那么香,他的胃又在残忍地收缩,心要开始滴血。
他想到了那个可恨的陈荫,既是曾经可靠的老乡又是曾经共患难的同事,在陈荫失业的时候好心地收留了他,可好心换来的只是从十万八千里的高空中摔落地面的感觉。他除了相信自己之外已经不在相信任何人,他犯了致命的错误,他甚至于无法原谅自己,有一种自杀的冲动。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骗子最大的本事就是无论面对任何事情都可以让自己冷静,冷静到像猫等候老鼠时的状态。
今天在饥饿的压力下,他自信行骗戏相当完美,一切过程都顺风顺水,他在得意中等待最后的回报,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功败垂成,对方的父母看上去只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农村人,怎么可能比儿子要聪明,他的信心遭遇全所未有的打击。
楼下传入鼻子的香味越来越浓,所有的挫折感被香味无情地击散,取而代之的是人类生存最基本的问题,食物,城市里只有钱才能换取。
在香味中领悟冷静的真谛,他终于停止了零乱的脚步。他集中思考,搜索着任何生存的希望,记得有工资还没有领取,工厂的危机应该解决了吧,不管怎样,这是一线生机,他拨通了组长的电话。
得到的答案令他非常失望,只感觉到后背的汗像水滴一样往下流淌。
他接着浏览手机里的号码,视线无意中停留在陈荫的号码上,自从偷了钱悄悄离开后就没有开机过,尝试地按下了拨打键。
竟然响起了彩铃,一首奇怪的音乐,但在陈怀听来是那么美妙,他已经有些激动起来,他正对着破风扇,呼呼的声音,吹出凉爽的风。
“老天,终于通了。陈荫,你一定要救我啊!”
“怎么了?没挣着钱吗?”陈荫的声音似乎也很沉重,他对陈怀在内心深处有着深深的愧疚。
“两天没吃饭了,挺凄凉吧。”
“混得这么惨!我要表达我最真诚的道歉,非常对不起。那笔钱在我的手里被劫了,我也很倒霉啊!”
“唉,只是美梦一场。你现在有钱吗?给我存点,吃完饭才有力气跟你慢慢聊。”陈怀迫不及待了。
“行,你把账号发短信到我的手机里,要多少钱呢?”
“五百吧,我想知道你现在哪里?”
“还在福州,始终没有离开过。我马上给你存钱,不托一分钟。”
他连续地深呼吸着,天无绝人之路啊。
他翻出所有的银行卡,颤抖着输入了卡号,钱在几分钟之后就会到账了,他仿佛看到了整桌的菜摆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