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影在雷诺城高大建筑下黑暗的街道中敏捷地穿梭着,尽管街道上布满着零散的堆积物,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身影的行动。
这条道路弥漫着污水,废物,垃圾等等一系列的东西,空气中更是散发着一股臭鸡蛋的味道。这条属于贫民区的街道平常不仅没有富人经过,就连住在当地的平民们也很少走这条街。虽然如此,这条街却通往了一个无论贫富,是男人都会向往的地方。
在黑暗中疾驰了好一会儿,身影在一座有着深沉红色外墙的建筑前停下了脚步。伸出手在墙上的木门上轻轻叩了几下,木门嘎吱一声打开,走出来一个白白净净的男人。
“你有什么事吗?”男人盯着眼前这位披着斗篷的盗贼,表情生硬地问。
“金币带来愉悦。”来者来了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欢迎您来到绮梦之境,尊贵的客人。”男人依旧硬梆梆地回答着,表情中看不出一点儿欢迎的模样。
“这家伙被训练得跟块木头一样,真没意思。”盗贼的斗蓬中突然传出一声嘀咕。
男人很奇怪地看了一眼盗贼肩膀上的一块凸起,眉头稍稍皱了一下。然后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将盗贼带进了红墙之中。
绮梦之境,是雷诺城中多数男人最爱的地方,号称男人的天堂。这里不仅拥有着雷诺城中最出色的风尘女子,也有着借助地利之便与情人幽会的贵族妇女,甚至还有着为了生机而不得不出来的未成年少女。
红墙之内,弯弯曲曲的小道之后,是一栋有着紫色外壁,粉色内墙的二层阁楼,两种颜色的混合将绮梦之境中的旖旎与糜烂凸显得淋漓尽致。来来往往于阁楼中艳丽女子脸上是职业性的妩媚笑容,丰腴而又滑嫩的身体在有若无物的薄纱下若隐若现,吸引着来往男人们的眼球。
呼吸着这些风尘女子身上传出的各异香气,盗贼脱下了身上的斗篷,面容露在了空气中。他忽略着周围传到肩膀上的好奇眼神,有些拘束地在这些动人娇躯之中行走着。肩膀上的兔子正在喋喋不休着:
“拜伦,这里的美女可真多阿。”
凯诺和贝琪两人行走在雷诺城中一条名为炼狱的街画走廊之中,顾名思义,这条走廊里摆放的画卷全部都属于描绘深渊的那一类,也是贝琪最为厌恶的那一种。当她的目光落在这些画上的时候,眼神里的火焰几乎可以将这条画廊完全焚毁。
扑腾的蝙蝠翅膀的长角恶魔、流淌着的赤色熔岩、流露着痛苦的凡人灵魂、有着黑色羽翼的绝美堕落天使,到处乱跑的奇怪魔兽……许多在人类精灵等等种族生活的这个主物质位面无法轻易看到的东西可以在这些画中一览无遗。
两边墙壁上挂着的这些暗色调炼狱画卷将其惨烈的气势带入了整个画廊之中,天花板上昏暗的魔法灯更是将这种气愤渲染了个淋漓尽致。要不是凯诺和贝琪两人的神经大条得很,换作是没什么胆量的普通人,还真不会有人敢进来。
“世界将终归黑暗”
每一幅画的右下角都有着这样一句龙飞凤舞的斜体字,血红的字体有如鲜活血液般得给观者带来奇异得感觉,就好像这一排的红色在慢慢的蠕动着,令人感到胆颤心惊。
“这些沉沦的黑暗,最后肯定会被伟大的光明神所净化。”红发牧师强自忍着心中的厌恶说着。
“有光必有暗,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光明神是不会做出那么愚蠢的事情的,笨女人!”半精灵撇了一眼身边这位狂信徒。
整条长廊大概有百米来长,两边墙壁上除了挂着这些炼狱之景外,还有不少不知名动物的骸骨。这些鲜如活物般的惨白骨头用着空洞的眼神看着画廊中唯一的两位客人,外表上那些细小的裂痕向他们述说着时间的流逝。
“光明神的牧师,很少见阿。”
一个很中性的声音从昏暗的灯光下响起,两人这才注意到原来这条画廊之中并不只有他们两个。这位应该身份是画廊主人的家伙身穿一件灰色长袍,肩上披着一件几乎可以融入到这个昏暗画廊之中的暗色披风。几乎全身都被他的衣着所遮住,看不清他的样貌,露在空气中的仅仅是他的一双白皙如女子般的双手。
“如果我不是爱好美术,我会执行作为光明神信徒的职责,将这里净化。”红发少女忿忿地说。
“看来你的信仰并不是很坚定阿,所以说黑暗才会布满这个世界呢。”画廊主人轻轻笑着,“请自便参观吧,若是需要买些画的话,再来找我就行了。”
“我想我不会买的。”贝琪轻哼一声,扭头便朝身后的凯诺喊着:“走吧,凯诺,我们去其他地方。”
可是,身后空荡荡的哪里有着半精灵的身影。沿着画廊一路走过的,都是贝琪一个人。嗜睡的凯诺早在进画廊没多久的工夫,就倚着他的巨剑打起了瞌睡。
“色精灵!”贝琪咬牙切齿着,朝着打盹中的半精灵飞奔而去,抬起脚对着凯诺的背后就是一脚。
“痛!”
“喝酒,喝酒。”位于雷诺城南部的榕树之春酒馆中传来闹哄哄的敬酒声,这间酒馆的老板也算是雷诺城中一个不小的人物,和城主大人不远不近的亲戚关系让他在雷诺城中如鱼得水。再加上老板本人的好施大方,来往于雷诺的佣兵猎人冒险者们也都挺喜欢往这个小酒馆之中钻。
所以,这间本来也就大概三十多平米的榕树之春小酒馆仅仅在开张的一年之内,立刻扩张了好几倍,在兼并了周围几家酒馆之后,榕树之春一跃成为了雷诺城中最大的酒馆,生意也愈加兴隆起来,雷诺城中慕名而来的旅人也就更多了。
这不,矮人兄弟俩个在打听了好一会儿雷诺城中的美酒所在之后,屁颠屁颠的拖着胡子连忙赶到了这个号称是全雷诺最美味的美酒聚集之地。这些日子这两位嗜酒的兄弟一直没有喝到什么有味道的液体,所以两人一离开其他伙伴立刻就朝榕树之春酒馆奔来了。
“侍者,来两桶你们这最好的酒。”两位矮人将自己的武器往桌子上轰的一放,对着穿梭在客人们之间的酒保嚷嚷道。
“好的,客人先生。”穿着整齐衣着的侍者点了点头,朝柜台处走去。
很快,提着两桶大概两升装的不知名酒液回到了矮人兄弟俩的桌子前,将小木桶般大小的巨型酒杯放在了木桌上。晶莹的酒面上漂浮着一层淡淡的绿色物质,散发着的醇香酒味慢慢渗入了两位矮人的身体之中。
“好酒阿。”四逸的酒香立刻将一个衣着污垢的醉老头给吸引了过来,满是秽物的花白胡子搭在桌子上,双眼期待地看着这两桶美酒。
“当然是好酒了,堤马老师。”一个穿着中级魔法袍,长得还算清秀的女魔法师满脸笑意的出现在了三位当事人的面前,“不过,老师,你逃课跑来这里喝酒可不是件好事噢。”
“我错了。”被称作是堤马的醉老头讪讪笑着,站了起来。
“走吧,老师。”女魔法师微微一笑,走在了前面,堤马跟在了他这位女学生的身后。
“我说老头,你走之前先把酒给我放下吧。”杰克森不善地看着这位老头子,“把酒从次元空间里面拿出来吧,这种把戏亚克斯给我们玩多了。”
“不好意思,习惯了。”堤马老脸微红,恋恋不舍得从次元空间中取出了那瓶酒馆中最贵同时也是最香醇的绿珍珠。
“我们的酒怎么不见了?”人群中突然发出一个诧异的疑问。
“那个老头!”这是一个目睹了堤马刚才所做的酒客发出的喊声。
“抓住他!”
“智慧神在上,你们这是虐待老人。”堤马嘴里嘀咕着,一溜烟就落下了自己的学生跑出了榕树之春,手上还不忘放出几个阻碍酒客的魔法。
“该死,他好像还是把酒拿走了。”艾夫斯气得不停吹着自己的胡子,“杰克森,你这笨蛋!”
“你才是笨蛋!”矮人弟弟回敬着,准备再和哥哥大干一场,决定出到底谁才是笨蛋。
“我得先走了。”女魔法师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吐了吐舌头,身影消失在开始暴动的酒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