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_错过你为遇见谁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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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 2)

然后转头对齐享道:“齐师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不起。”

这时的齐享已退开,站在一米开外,他的神情有一点不寻常,羞愧,以及对这份羞愧的自制:“是我喝多了。抱歉。”

许多年以后的某个夜晚,他躺在我身边,撩开我的鬈发,用指尖轻轻按揉着险些被他击中的这一小块,你得原谅我,庄凝。那个阶段我心情很坏,随时会被激怒,那会儿又刚喝了酒。对,都是借口,不是理由……话说回来,你这小丫头挺能记仇呵——还疼吗?

青春断代史(十五)

齐享转身走开,剩我跟沈思博两个人,我的手还停留在他臂上:“呼,吓我一跳。”

他却静默地把胳膊抽出去,顿了一顿,才俯身拎过方才匆乱中丢在地上的外套,拍一拍递给我:“不冷么?走吧。”

“生气咯?”

他不看我,把脸转开。

“真生气咯?”

他越是这样,我却越开心,简直想抱一抱他。

“啥事也没有,对不对?”

“有就晚了。”他硬硬地说。

“呼呼。”我笑,无赖地重新坐倒,拽他的衣角:“陪我坐一会儿。”

沈思博一般不太拒绝别人,尤其是我。他看看我,坐下来:

“你这算什么,学人家借酒消愁?”

我点点头:“没办法,我失恋了。”

沈思博的神情,像迎头撞上一面玻璃,往后微微一退,满脸是过了头的愕然:“什么样的人有这个胆识?”

你看,太熟悉了就这点不好,吓一吓他都不容易做到。

“难说,你怎么知道没有?”

“我怎么不知道?”他神色终于柔软了,眼睛里是我熟悉的笑:“庄凝,你说吧,你我什么不知道?”

月色如同活物,银白的,在四下里轻跃晃动。我靠在沈思博的肩上,扬扬得意地跟他描述,关于晚会,我怎样的东奔西跑,怎样的费尽唇舌,结果是怎样的成功,受欢迎,连院长都称赞我们,苏老师还鼓励我明年就去竞选副会长。等等,等等。

他静静听着,也不说话,我讲啊讲啊,结果把自己给讲困了。

“别睡,醒醒。”沈思博拍拍我:“冻着了。”

我也不想睡,十二点钟过去,这一天就是20世纪的最后一朵玫瑰,我多想看它盛开。

“你怎么说,回寝室?”

“不能回。阿姨说了,我再晚归就报系里。”

他想了想:“那你明天有没有课?没课我们就打车回家。”

我摸摸包里钥匙都在,就同意了,刚要站起来,突然想到一件事。

“哎,我傻了,这半天都忘了。”我掏出一个小礼盒,放到他手里:“给你的。”

赞助机构提供给学生会的小小慰问品,女生一枚胸针,男生一条领带,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品牌,但也算很不错了,对学生来讲,大小算个奢侈品。

我拿到手就跟一个男同学调换了过来,淡蓝色条纹的,跟沈思博非常搭。

“你先收着,以后我再送你更好的。”

只要我有,什么都可以送给你。这句我可没付诸言语,就是想了想。

他嘴角微微动一动,有什么话但没有讲出来,他只是说:“谢谢。”

我们深夜打车回了家。第二天下午两点半左右,我妈正要去上班,电话响起来,小姨打过来,说外婆血压又上去了。

我那会儿在房间背英文单词,我妈直接推门进来:

“小凝,收拾收拾,跟我去溧城。”

溧城距离这边很近,不大的一座城市,却是相当清爽干净。小姨开车来接我们,车内,我妈对小姨道:“妈血压怎么就又升上去了?”

她开口之前,我就在心里默念,千万别流露什么谴责的意味,还不够烦的么?我试图把这个话题别开:“我有个室友就是溧城人呢,她……”

小姨没接我的茬:“别提了,人老了就是固执。说要洗澡,我说,吃完饭我帮你洗。她倒好,不声不响自己进浴室了,关着门一洗大半个小时。温度那么高,又没吃东西,我们一直到开饭了不见人去找……姐,这能怪我?她这不是给我们做小辈的找麻烦吗?”

“你觉得妈麻烦了?那过了年,让她去我们那里住。”

好吧,这姐妹两长到四五十岁了,还不会好好说话。我只能把随身听打开,摆出一个置身事外的后辈姿态。经过城中心的溧湖,我隔着玻璃窗往外看。

景色这个东西给你的视觉效应,是很难解释的,有些明明不曾多大改变,却上了年纪似的,莫名奇妙的就枯槁感横生。难得这么多年,溧湖都没有随时间老去,还保存着我年少记忆里,那一点明净澄澈的气质。我听着歌想,有一天,我要带沈思博过来看。

来溧城之前,我因为错过和他共渡本世纪落幕的时刻,心里多少是硌涩的,沈思博安慰我说:“要不我给你打电话吧,十二点。”

“说定了?那我等你。”

青春断代史(十六)

外婆躺在床上,不能动,一动就天旋地转,但她见到我还是非常高兴,脸上有了一点微笑的模样。

“外婆。”我坐到她身边:“好点没有?”

“好——点——了——”她很衰弱地回答,像一樽脆弱的老瓷器,我不能碰她,碰一碰就碎了。

“好了,小凝来了,您别人的话不听,小凝的您得听吧?”小姨拿水果给我:“跟你外婆说,药她得按时吃啊,别任性啊。”

我轻轻摩挲她的手背,老太太,怎么就老成这样儿啦?

我小时候她跟我们一起住,后来年纪大了,小姨是溧城师院的图书管理员,远比我妈清闲,她就搬到了这儿,但我一直是她最宝贝的第三代。我一拿小孩子的腔调跟她讲话,她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那是幼年她牵我在手里,祖孙两说一说彼此才能听懂的话时,所采用的语言系统——我后来怎么样的伶牙俐齿了,都比不上这种没有逻辑没有章法,叫她特别的心生爱怜,缴械的这样彻底。

“外婆,您要吃药喏。”我就用娃娃腔对她重复:“不准任性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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