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转过身去给安茔取医药箱,她这才仔细地打量着整间屋子,其实房子只不过是外表差了一点,里面的布置倒还是蛮温馨整洁的。“咦”安茔抬起桌角,这是?打开一看,那一张张获奖的奖状和证书差点闪瞎了安茔的眼。这厮竟然拿这些东西来垫桌脚,那些累死累活的孩子们呢?都去撞墙吗?强悍的女人!
林瑶进屋时瞥了一眼桌角,轻轻撸起安茔的裤腿为她上药“啊,这些都是一些没奖金的,那些有奖的我都塞柜里了。”
“。。。。。。”
“安茔。。。”
“什么?”
“不要再这样了,我很清楚,你的内心,其实一点都不想这样。”
“安茔,去变好吧。你是在逃避着什么?这样下去,你真的会开心吗?”安茔默默地看着林瑶垂下眼帘为她上药。一点也不像平时的林瑶。
“喂喂,这种班主任上身的鬼模式肿么一回事啊?。。。嘶。。。好痛,酒精棉不要按的这么用力了。”
林瑶看着安茔龇牙咧嘴的样子一笑,“我还以为你只有冰山脸呢。也是啦,毕竟安茔还没有坏到去收保护费呢。”
“喂喂!”
“可是。。。”林瑶停下了动作,没有抬头,语气低低的“可是,我想和你考同一所学校啊。”
安茔愣了一下,心中一暖。那可不可以这样告诉自己呢?没关系的,即使再叛逆也好,至少还会有人爱自己。
可是,我想和你考同一所学校啊。不要再在乎别人了,让我们骄傲着离开。。。。。。
4
晚上给陆凡生打完电话后,安茔第一次尝到了林瑶做的菜。电话里陆凡生频频向她嘱咐着在朋友家不要玩到太晚不睡觉,睡觉时一定要把被子掖好云云。听语气,他比她还兴奋。
林瑶做的饭虽简陋却饱含着一种温暖的,安茔从未品尝过的感觉,就像是她第一次去夹陆凡生为她做的菜一样,是一种,心底的,说不上来的感觉。多年后再度回想起这个夜晚,安茔真希望,时间会停滞不前。
“你经常一个人在家做饭吗?”看林瑶炒菜时那娴熟的手法,相信这绝对不是第一次下厨。那么她又有多长时间一个人孤伶伶的面对着整间空旷的屋子,静静的吃着自己做的饭呢?有一种人,你可以永远羡慕他们光鲜,肆意,脱俗。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曾经历过什么。就像是命运,没有什么是公平的,却也没什么是不公的。
“嗯,怎样,好吃吗?”林瑶一笑,打断了安茔的走神。
其实,还有一种人,正如林瑶,无论经历过什么,都可以,笑的灿若骄阳。
躺在床上,单薄的凉被似乎怎样也无法用体温捂热,忽然一具温热的躯体紧抱住她,连同对夜的恐惧也驱散了不少。“嘶,好痛”
“呵,我还以为你都不会痛的,我不是叫你和我一起走吗,真是的。”说着,林瑶还故意压了压她的伤口。
。。。你是恶魔。。。
“可是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来的,总要去解决吧?”
“那你就傻了吧唧选择暴力啊?也对,你智商果然不高,是我的错,我不该抱有希望的。”
。。。你果然是恶魔。。。竟然用我挤兑孟荞的话来说我。。。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哎?你父母到现在还不回来吗?”话一出口,安茔便心知糟了,她明显感到林瑶的身体一僵。林瑶紧抱着她,头埋在颈窝里,温热的呼吸深深浅浅地打在她锁骨上,有些微痒。她长长的发瀑布般散开与林瑶的纠缠在了一起。不知为何,在这样漆黑的夜里,她依旧能看清林瑶睁开的眸子,亮亮的,像孤夜里的星辰。
她说“你睡吧,他不到喝醉是不会回来的。”
安茔清楚地听见,林瑶说的是他,而不是他们。
安茔侧身,不顾身上的伤口,抱紧她,忽然有些想哭,不知是为了她,还是自己。
4
夜渐深了,不知怎的,安茔开始做梦。她回忆起了从前,记忆像一根根延伸的脉络在脑海中舒展,探向深处。
“干嘛啦,走开,丑八怪。”对面的女孩一把推开她,口气不善地说着,脸上的嫌恶清楚可见。安茔的眼神黯了黯,只是想和你们一起玩而已,就真的如此困难吗?嫉恨,这个词又有多大力量呢?
“那个。。。我。”安茔从兜里掏出两块糖,糖纸都被揉的皱巴巴的,这是她仅剩的两块糖了,女孩一见糖果顿时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算你还识相。”
在酷夏里,安茔依稀听见一种怯懦的声音似乎正从她的喉管里往外挤。她最终还是服了软,她听见自己说“你。。。以后会和我一起玩吗?”女孩嘴里吃着糖,支吾着应了一声,然后跑开了。安茔冲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咬咬唇走开了。
那些糖果,甚至还未曾肆意地渲染上每一颗味蕾,便无辜地被主人拿去行贿了。在那根本没有多少记忆的童年里,糖果似乎是唯一可以冲散苦痛与寂寥的,甜甜的,每一丝每一缕都化在了唇齿相依间。而它们是那样的难得。但安茔却并不觉得可惜,她甚至开始幻想,去想象一个被朋友包围着的新的一天。阳光从树叶的罅隙里懒懒地洒射下来,斑驳的树影在地上摇曳。她仰起头,伸出手,五指张开却猛然一握,一丝微笑爬上了唇角。真好,抓住了满满一手阳光呢。
年少时,她一直很渴望朋友,要很多很多的那种。
可是,她却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她是个异类。所有的孩子都跟着院长姓柳,而她,却有着自己的专属名字。喻安莹(非错字)。也不知道为什么,院长和副院长从小就对她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