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除了张玉莲还能有谁,张米米眼眶湿润了,回头一看,却看见她正低头蹙眉,严厉地指责一个粉色小裙,右手包着一条白帕子的小姑娘。
“你下次再那么贪玩,妈妈就不带你出来了。”张妈妈为着女儿的任性不安。
“妈妈,不要么……你看,刚才有个小哥哥,送了我一个大白兔糖。”小小的张米米,铺开了手心,一粒糖果被她捏在手中,都快化了。只是她不觉得什么,对着张妈妈,咧开嘴巴,堆起了一个浅浅的酒窝。
“妈妈,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张米米哽咽,艰难地唤了出来,腿却似灌铅,怎么都挪不开。
这一声似有若无,张妈妈没有听见,拉着小米米的手,愉快的离开了。
她们俩的背影益渐模糊,张米米无限心酸,哭天抢地。
然后,一切嘎然而止!
眼前的美景统统消失,昏天暗地,秋风瑟瑟,刹那间狂风大作,雷霆声不停。倾盆大雨,直泻而下,浇透了张米米。
孤零零的一个人,彷徨雨中,水花打在身上,激的衣诀一扬一荡,张米米冻的鼻青脸紫。
仿佛间,一柄天堂伞递来,一个人靠在她身边,遮起一片小小的天地,为她挡风遮雨。
“莫小言,怎么是你?”
张米米怔住,久久无法自拔,泪水洗刷一切,掺和这雨水,从肉体到心灵,她已经分不清真假。
死去了十几年的莫小言,重新回到了她身边,为她张开了雨伞,冲她微笑。
“米米,你所看到的是我,但又不是我,这个地方既属于你,又不属于你。”
莫小言微笑如故,亮起一口白牙,水汪汪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张米米。
“我不明白。”
“你马上就会明白的。”
大雨稀里哗啦,张米米的泪水和雨水打在一块,她已经分不清楚了。
眼前的莫小言身形倏的一变,烟雾散过,转眼变成了张乖乖。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张米米刷的一下,白透了脸,浑浊的眼睛,刹那变亮,她反复掐着自己的脸蛋,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可能是真的。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幻想,是一个梦。
“这是不是梦,你自己一清二楚。”
张乖乖再度消失,莫小言再度出现。
场景迭次变换,雨停了,彩虹出现,七道光芒,粉红,青紫,淡蓝,橙黄,五颜六色汇聚一堂,层层叠叠,泛起一层层绚丽的晕色,映在张米米的脸上,托的整个人似同燃烧一般,耀眼万丈。
张米米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莫小言死的那个暑假。
昏暗的灯光,简朴的浦席上,一个女生,颤抖着,数着数,叠着一个又一个千纸鹤,每一个纸鹤上都滴落着一颗眼泪,凝集着一点希望,渗透着一种悲伤。
然后这些千纸鹤,飞向了空中,幻化成一只巨大的白鸽,飞去了穹苍顶出,上天似乎感应到这种悲鸣,流星闪过的瞬间。张米米看到了莫小言的灵魂。
“米米,你想听故事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莫小言已经站到了张米米的身后。
“什么故事?”
“一只小狗的故事。”
莫小言对张米米始终微笑在侧,声音轻轻悠悠,如梦似幻。他的讲述把所有的不真实都带入了一种现实的色彩。
十年前,他本该死于车祸,本该与这个世界彻底再见。
但是,有两个人,留住了莫小言的魂。
第一个是张米米,她在佛陀面前磕了一百个头,一千只千纸鹤,一千颗幸运星,她的深情感动了上天。
第二个是戴玲珑,躲在家里,一个暑假的时间,她把莫小言的名字写上了一万次,然后缝在了枕头里面,天天睡,天天想,只求他能活过来。
这两个女生,以一种异乎寻常的执着,相信他没死。
于是,莫小言真的回来了,十年一觉,他的魂魄被“情”留在了世间,因为戴玲珑和张米米内心强大的思念,拉住了他的记忆,他的感情,他的一切。
“我那时候就对你说过了,可是你不相信我,其实这样也好,这段时间我很快乐。”莫小言身体正变得透明,他想要抱一下张米米,却穿透而去。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我,而不是戴玲珑”张米米迷惑不已。
“因为,你比玲珑有信仰,有时候信仰的力量大的惊人,你在菩萨面前百来个响头,换我几个月的时间,你命定的劫数注定由我帮你一起承担,所以,我帮你挡了一次车祸,只是这一次,再也挡不了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莫小言没有回答。
他只是说:“米米啊,请你善待玲珑。我们分别的时间到了,一切请你保重。”
“不要走!”张米米哭了,跪倒在地上,“不要走,不要走。”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内心,现在,却哭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放肆,整个世界仿佛只有她一个人,而这次,真正只有她自己了。
浓浓的睡意袭来,她再一次陷入了恐怖的黑暗……
三十三天零四个小时,新城医院,重病室。
某人正在读报纸:“xx发现一起远古遗物……”
当张米米听到这些声音的时候,她以为她是在广播社,又以为还是学生时代,一遍遍播报读新闻的录音!待她努力睁开双眼的时候,却见到一个清秀的女子正津津有味大声朗读报纸,不觉又点失望,她的眼皮还没有完全恢复知觉,努力完全睁开后,还是看不清颜色,张米米以为还在做梦,但四周强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