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聊聊天。”
桑永恒遗憾地说:“很不巧,她回老家去了,大约要下周才能回来。”他看到向晴情绪低落,有些闷闷不乐,担心地问:“你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不提了。”向晴摆摆手,“姐要是不在我就先走了。”
“哎。”桑永恒叫住她,“不如我陪你聊聊?”
向晴心中暗喜,表面上却是一副犹豫模样,手指绞着衣角,“这大晚上的,姐又不在,我们两个不好吧。”
“哪有什么不好的,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啊。”桑永恒拉向晴进屋,“你姐不在,有什么事跟大哥说也是一样的,今天就让我们促膝长谈一番,来来来。”
桑永恒心中对向晴本就没有其他意思,他认为只要是明明朗朗的心,就什么都不用怕。只是此时此刻的他还不知道,就在这天晚上,发生了一件让他悔恨终生的事情。
那件让桑永恒悔恨终身的大事,母亲有意略过,讲得十分简单,只有四个字:酒后乱性。
“这不是真的!”向ざ卮蠛埃奥杪枘悴豢赡苁钦庋娜恕!?br/>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母亲竟是这样不择手段的人。
祖母闭着眼睛,抬手拉了拉向囊路夯核担骸靶~‘,坐下。”
向战羲隆?br/>
“这是真的。”母亲说:“我怎么会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呢?”
江娉婷从老家回来的时候,向晴和桑永恒已经在准备结婚的事宜了。
“是我该死,那天晚上喝大了,竟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可是晴子还是个姑娘,我、我必不能对不起她。”桑永恒说:“所以娉婷,即使我心中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我也只能负了你了。”
江娉婷听到桑永恒这样说,只觉得如晴天霹雳一般,“永恒,你怎么能、怎么能……”
“对不起。”桑永恒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是穿透了整个岁月长河,遥远而无力:“对不起,娉婷。”
江娉婷哈哈笑出声,眼睛里却闪着泪花,颤抖着道:“早知今日会这样,你当初就不应该救我的,让我死在唐人街,倒也落个干净。”
那是二十年前了,农历春节,父母带着小永恒去唐人街置办年货,他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被冻的瑟瑟发抖的江娉婷。
桑永恒跑过去,用手拍拍她泛着病态红的小脸,问:“你是中国人吗?”
江娉婷睁开眼睛,看到穿着白色羽绒服的桑永恒,竟痴痴地问:“你是天使吗?”
桑永恒笑道:“我是中国人,和你一样。”说着把手里的糖葫芦送到她嘴边,“给你吃。”
江娉婷呆呆的眼神突然一亮,颤抖着通红的小手接过糖葫芦,吃起来狼吞虎咽的。
这吃法可把桑永恒给吓坏了,江娉婷把光秃秃的签子塞回桑永恒手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我已经四天没吃饭了。”
“你爸妈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他们死了。”
江娉婷说,她父母带着她偷渡过来,可是他们乘的货船还没有靠岸,就被美国移民署的警察发现了,她是被母亲藏在一个放货的木箱里才逃过一劫。她记得母亲对她说:“阿婷,无论你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知道吗?”
小小的江娉婷乖巧点头。母亲盯着她看了好一阵子,目光里满是不舍,最后咬牙盖上了箱盖。她躲在里面,蜷缩在大批鱼罐头之中,听着外面的跑动声、尖叫声、谩骂声,甚至还有枪声,她紧紧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她不知道在箱子里呆了多久,才被那大胡子船长掂出来。
“achinesegirl!”
江娉婷听不懂,只能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船长。船长叫来船上的一名华裔船员,让他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江娉婷,她这才知道,原来这一船的偷渡者,除了被推下海的,就是在骚乱中被警察击毙的,只有她一个躲在箱子里得以幸存下来。
她静静地听完,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六岁的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残忍,一夜之间,就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在这陌生的国度,冰冷的世界上了。
最后是那华裔船员把她带到唐人街的,他蹲下来与她平视,告诉了她八个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桑永恒听完,静默了一阵子,对江娉婷说:“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那一年桑永恒八岁,江娉婷六岁。
他救了她的命,给了她衣食无忧的快乐生活,他就是她的天。现在天没有了,要她如何继续走下去?
“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桑永恒的声音颤抖起来,猛地抓住她的手。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你已经救了我的命,我就不会轻易去死。”江娉婷把桑永恒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神情凄凉地说:“永恒,我小时候叫你哥哥,以后,你还是我哥哥。”
向晴利用了男人的弱点,利用了江娉婷的信任,利用了桑永恒的责任心。她成功了,虽然过程并不光彩,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如愿以偿的嫁给了桑永恒,成为了桑太太。
、chapter5年华
江娉婷不忍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男人娶她人为妻,于是在婚礼前夕背上行囊开始新的行程,两年的时间,她去了很多自己一直想去却没能去过的地方,欣赏到了许多如诗如画的美好景色,体验到了各地不同的民族风情,品尝到了无数美味的特色小吃。她以为这些会使她忘记对桑永恒的爱,可是她错了,时间带给她的,只是更加沉重的思念和伤痛。
两年的夫妻生活,虽然平淡,但也算得上美满。
桑永恒可以称得上是个三好丈夫,即使这段婚姻是建立在责任的基础上,但向晴已经是他的妻子,他就要百分之一百的对她好。
结婚一年后,向晴为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初为人父的桑永恒喜极而泣。
病房里,他拉着向晴的手说:“晴子,辛苦你了。”他想,一辈子这样过也好。至少在那一刻,他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同她过下去,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祖母说:“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他们也许就白头到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