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并不寒凉。
步潇撩开珠帘,向床上的女子走去。那个女子,曾经,一个人孤独生活在曦国的皇宫;那个女子,曾经,把他救下,给了他十日的照料;那个女子,曾经,身陷雪地,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来。
她叫未央,曦国最负盛名也是最具悲剧色彩的公主,没有哪一个皇亲贵胄会活得像她这样累。
她的十指关节泛白,用汉语瑟缩地低低呢喃:“好冷……好冷……”
丫鬟低头站在珠帘外,怯怯地问道:“王爷,是否再给姑娘加床被子,她一直在呻吟,是否还是很冷?”
他知道她的冷不仅来自于身体的受寒,更主要的是她的内心,被冰雪覆盖,寒凉透骨。
“你先下去吧。”步潇吩咐道。
丫鬟恭谨地退下,把门阖上。
外面的风在怒吼,透过缝隙钻了进来,纱幔在微微浮动,烛光在其上映出虚晃的影子,好不真实,犹如梦境。
床上紧紧裹住衾被的未央,唇角泛白,不住地喊着几个熟悉的名字,无非三个,在她的世界里,那三个人是她的全部。忽然,步潇很想知道,在她的心里,他属于什么地位?
他为自己这么荒谬的想法感到可笑。这个女人,曾经在自己银蓝色的眼睛里,留下过残忍。他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子,于其说,子音也只是从小一起患过难的妹妹。
未央?
他蹙起好看的眉毛,突然回忆起自己近期的所作所为,竟也有些吃惊。有些东西,仿佛已经超出了自己原来规划好的范围。
他告诉自己,这个女子久留不得。
她,只是曦国和泽国交锋的一盘棋上的棋子。或者说,他看她痛苦,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是为了报复她对他的侮辱,还是,他的内心其实还有另外一种渴望呢?
步潇轻蔑地朝着她一笑,想要伸出手来,却被意识阻挡住。
在他心里,有一盘棋早在多年前便已落子形成,在遇到她之前,一切发展得顺理成章;而她的出现,虽然没有打散这副棋,但其实,步潇一直都在逃避,未央的作用不大,却已经开始左右他的思想,影响整副棋局。
这盘棋,他输不起,所以这个女人久留不得,可是心中偏偏有一种声音告诉他,“让她留下”!
他,不是有情人,不允许任何能左右他思想的东西存在,这么多年来,没有人可以改变他的想法也没有人可以告诉他该怎么做,他就像一个旁观者,在棋盘前,已经将双方的形势摸透,只要等待,就可以要得结局;也只要他稍加手段,一切形势都会偏向他。
正因为有这样的能耐,凉皇表面上很隐忍、纵容,暗地其实对他并非没有意见。虽然是亲兄弟但难免猜忌,或许步潇的恨意超越了猜忌,而凉皇则是愧疚胜于猜忌,所以两方各退一步,在朝廷和外界看来,都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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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别人帮我代发的,那人没发,郁闷中。所以,我现在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