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美，你给我乖乖呆着，等几天会有潜艇从这里上浮，你搭乘上去，它们会带你去外界。之后你的生死就跟我无关了。”潜水栖姬嘱托完一旁听不懂两人日语的土著人由美，走向了与大海直连的通道。

由美似乎也懂了潜水栖姬与不知名的大哥哥要去做一件危险重重的事情，很可能纪伊能不能得救就看他们这一回的行动了。“你们一定要安全回来，把纪伊姐也救出来。海神们会祝福你们的。”

土著人信奉的海神们此刻全部安静地沉睡在这里，或许它们也会为仅剩的同伴——潜水栖姬送上临别的祝福。无论成功与否，潜水栖姬在之后都只会迎来毁灭的结局，中枢栖姬不会轻饶它。

只因为纪伊下达过要帮助她的指令，也只因为潜水栖姬想要达成所以古代栖姬没能完成的愿望——哪怕一次也好，帮助深海之女从危机中平安归来。

毕竟这里沉睡着的每一个古代栖姬都永远不会等来加贺与加贺的姐姐一同归来。

“潜水栖姬，行动。”

潜水栖姬潜入水下，它突然明白了为何深海的意志只留下它一个，作为唯一未沉睡的古代栖姬。要论潜入行动，众多古代栖姬里也只有它最擅长，也只有它能掌管实力强大的潜艇部队，也只有它还留存着单舰迎战一切敌人的傲气。

【“由美，你为什么不痛恨我呢？我与毁灭你们族落的深海舰队是同一种族。”

“因为您是善良的海神，而它们是邪恶一方。”

“我们严格意义上说不是神明，我们的母亲才是。我们不分善恶，也从未把你们人类认真对待过。你的赞美之词并不会改变什么，包括我对人类的评价。”

“可我们族落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将你们当做神明供奉着，祈祷并感谢你们能为我们带来幸福的生活。神明不是那样的存在吗？”】

“海神……那还真是一个持续了千百年的误会。”

第二十六章名为奇迹的希望

生与死的驳论如同牢笼一般笼罩在纪伊身上，并且这个牢笼越来越小，即将把她推入亡者的世界。

身居荒芜人烟的亡者国度，纪伊想尽一切办法都没法从中脱离，只能眼睁睁看着“牢笼”的边际不断缩小。

“看样子，我即将能触碰到‘我’了。纪伊，绝望吧？感受到了对吧？”

战舰水鬼出现在纪伊身后，两个现在仅隔数米远，大概也只有战舰水鬼，是现在唯一能与纪伊对话的人。

“我可从诞生之日起就一直生存在这里，一直、一直、一直徘徊在这个荒芜的世界，高贵的我居然沦落到和这里的废弃作品一样的待遇。你觉得公平吗？纪伊？所以，为了让我能从永世的牢狱中脱离，你将成为我的替代品。”

战舰水鬼狂笑不已，她等待这个时刻已经很久了。从三条纪林死后，她就与纪伊作为驳论同时诞生，两者只能取其一存在。

“……”纪伊的确已经陷入了绝望，呆在这种能把人逼疯的世界，她没有发疯已经是意志力坚强的表现。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或许是她即将面临的永恒，永远徘徊于一个疯狂的世界中。

狂风呼啸而过，夹带着砂石和不幸被卷入其中的怪异生物，一部分经过纪伊，被可怕的驳论力量碾碎为粉尘，而另一部分从战舰水鬼身边经过，作为这个世界最高级别的生物，她无意中就赐予了狂风生命力，风团直接变为更加可怕的黑色风暴，而砂石与里面的死亡生物重获新生，部分融入风暴中，部分化作有翼生物从中试图脱离。

“或许融入风暴中能成为强大的自然力量中的一部分，但依旧有个体选择长出幻想的羽翼，只为了尊严。”

纪伊看到的不过是长出羽翼的生物们被更可怕的风暴撕成碎片，力量至上是这个世界不变的法则。

“你希望我在最后时刻继续挣扎，像这些被风暴席卷的生物一样？作为你复活的赞礼？”

“错了，纪伊。也许在你眼前的风暴足以碾碎任何你认知概念中的生物，但所谓奇迹就是要在不可能中诞生。深海栖姬在人类眼中肯定是不尊重生命的邪恶生物吧？你们大错特错了，正是因为它们尊重生命，才嘲讽人类的脆弱与胆怯。”

风暴之中，战舰水鬼望着远处最后一只妄图逃离的四翼怪鸟，奉献上了属于她的祝福力量。“至少深海栖姬们很尊重舰娘，并不会因为她们是介于人类与深海栖姬的可悲合成生物而看不起她们，并且在战斗中唯将舰娘视为真正值得认真对待的敌人。如果要说究竟是什么造就了这场战争，那便是人类自身过于弱小。纪伊，我与你是二位一体的存在，所以我与你的力量本质一模一样。”

在战舰水鬼的力量下，一条横亘天空的巨龙在风暴中诞生，虽然那一样是由金属与血肉组成的黑色生物，但自然的力量已经无法再肆虐，战舰水鬼创造出了更加强大的生物。

纪伊被再度被眼前的奇迹所震惊，人类恐怕永远不会拥有这般强大的意志力，幻想出横亘天地的伟岸身影。

“我也能……”纪伊似乎了解了自己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但在现实世界恐怕不会有那样的机会。

“当然，深海的意志必然赐予了深海之女最高规格的力量，我能做到就代表你也能做到。不过，你没机会了而已。”

【“我赐予你深海之女的权限，同时我还赋予你一种特殊的能力。”】

纪伊终于回想起来了，在纪伊复活的时刻，深海的意志向她述说了什么。虽然被忘却了很长时间，但在另一个自己的引导下，纪伊受损的记忆片段恢复色彩与声音。

【“至高力量与绝对理性我已经赋予了我最欣赏的两个女儿，对于你，我决定把你作为深海栖姬的力量减弱到最小，让你以舰娘的形态重生。而我要赋予你同样是神明才拥有的最高规格能力，其名为——‘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