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身形一晃,拦住了偷听者的去路。夜色中只见这人盘着头发,身穿上等宫女的绿缎宫装。夜歌冷冷一笑,纤指轻点,那人嘴里短促的“啊!”了声,顿住了身形。柏先生和君非凡也追了出来,夜歌站到一旁,君非凡走上前去撩开那人头发,却听“噗”一声,那人口中吐出一缕青烟,君非凡晃了晃身子倒下了。身后的柏先生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夜歌又惊又怒,没想到被她点了穴还能用嘴吐毒。她飞快的在那人身上拍了几下,随后搭上君非凡右手脉门。柏先生神情严肃的看着夜歌,嘴里忍不住问道:“怎么样?”
“没事。”夜歌嘴角浮现一丝奇怪的笑:“是忘情粉。”
柏先生也现出奇怪的笑意,轻咳一声,拉下被夜歌点了穴的女子的面罩。刹那间,君非凡俊脸涨的通红,说不清是惊是怒:“是你……”
夜歌转身,只见那女子面容较好,只是此刻扭曲着,满脸的惊惶和恐惧。君非凡缓缓道:“云美人,你若是想朕了,大可以光明正大来见朕,又何必如此费心呢!还对朕下药,真是难为你了。”
一时间,云美人呆住了,柏先生也满脸狐疑的看着君非凡。夜歌率先回过神来,淡淡一笑:“既然是云美人和皇上的宫闱游戏,夜歌也不便打扰,告辞。”转身走出几步,突然回眸一笑:“那忘情粉的毒,想必也不用我解了,只是要云美人受累了。”说完飘然而去。待她走远,君非凡面红耳赤道:
“来人!把云美人带下去!”
夜凉如水,玄德殿偏殿中灯火通明。用完晚膳,阿春殷勤的带夜歌去浴池洗浴。进入了氤氲着迷人香气的浴池,打发走阿春和一干宫女,夜歌除去了身上的衣服,微闭双眼,放松全身浸泡在水中。外面隐约传来喧哗声,声音越来越近,一大群人拖沓而来,在门口似乎被拦住了。阿春低声道:“夜歌姑娘正在沐浴,请娘娘稍待……”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传来,一个女声尖叫道:“放肆!本宫是什么人?她又是什么东西?敢叫本宫等?”
门“吱呀”一声开了,夜歌走了出来,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宫装女子,身材丰满,高挽着芙蓉髻,脸若桃花,一双丹凤眼斜睨着夜歌,满脸挑衅的表情。阿春脸上红红的,左颊上留着几个指印。
阿春低声道:“这是乔贤妃,是贵太妃的内侄女。”
夜歌冷冷道:“是谁打了你?”
“什么?”阿春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乔贤妃身边一个宫女趾高气昂道:“是我打的……”
话音未落,夜歌右手食指轻弹,那宫女短促的叫了声“啊!”惊恐的张着嘴却发不出声了。
夜歌冷哼道:“狗仗人势!主子还没开口呢,你便在这聒噪不停,今日我心情好,便罚你这辈子说不出话吧!”
阿春神色亦惊亦喜,乔贤妃等却脸色惨白。夜歌慵懒的对阿春道:“我累了,回去吧。”
阿春紧跟在后,不忘对乔贤妃道:“奴婢告退……”
回到玄德殿中,夜歌对满面感激的阿春道:“不必谢我。我只是觉得那乔贤妃欺人太甚了。”
阿春无奈道:“没办法,昭贵妃和乔贤妃是表姐妹,一向跋扈惯了。如今后宫一切都是太妃做主。艳德妃也和她们走的近,只有林淑妃生性淡泊,一向不与她们为伍,幸好皇上也不去淑妃那,这才保住了性命……”
“保住性命?”夜歌重复了一遍,阿春明白自己说漏了嘴,懊恼道:
“奴婢多嘴!”
“没关系!”夜歌皱眉道:“宫中争斗一向如此,你不说我也心知肚明。只是皇上早就明令不许对我无理,她们却还是一再挑衅,看来这后宫的贤妃不贤,德妃也无德,真是一团乱呢……”
“是啊!”阿春叹了口气:“早前有妃子怀孕,都会莫名其妙的流产,皇上明知有人使坏,却查不出来。其实我们都知道是太妃在捣鬼,无奈皇上不能与太妃正面起冲突,只好不了了之……”
“你到底想说什么?”夜歌突然打断阿春的话:“怎么那么巧我沐浴时乔贤妃会来?你和我说这么多后宫之事又有何意?”
阿春脸色苍白,咬着下唇踌躇了一会道:“奴婢是希望姑娘能答应皇上的要求,做我们月泽国的皇后……”
“是谁让你来做说客的?你哥哥?”夜歌轻笑:“这苦肉计看来没什么效果呢!我做不做皇后都不是你该问的事,你回去吧。”
“姑娘……”阿春突然落下泪来:“奴婢求求你了,您就答应吧!皇上需要您的帮助!”
“我只是区区一介女流,金碧国王的下堂妇,能帮你们皇上什么呢?”
“我……我不知道……”阿春迷惘的看着夜歌:“我只知道柏先生认定的事一定是对的。他认为皇后之位非您莫属,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夜歌缓缓摇头:“傻丫头……和你说了你也不会懂的。不要说我不愿意,就是愿意也不能留下来,我是不属于这里的……你不用多说了,回去吧!”
阿春擦擦眼泪,坚定的道:“”不管怎样,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姑娘留下的!
夜歌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内室。阿春看着夜歌的背影,跺跺脚出去了。
月上中天,夜歌关闭门窗上床休息了。夜半刚过,窗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夜歌悄无声息的下了床,借着月光,只见门被悄悄推开了,夜歌飞身闪到他身后,手中的匕首抵住那人背心道:“别动。”
来人似乎吓了一跳,全身僵硬着站的笔直。夜歌轻哼道:“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不说话,只是僵立着。夜歌轻点了下他的肩井穴,只见他一下瘫软了,惊恐万分道:
“是……贵太妃……”开口的竟然是一个尖细的童声,夜歌解了他的穴道,点燃烛火才发现原来是个小太监,此刻正吓的魂不附体,眼泪汪汪的看着夜歌:
“奴才是奉太妃的命来给姑娘送东西的,姑娘饶命啊!”
“送东西?”夜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在他怀中掏出了一个锦帕包着的小包裹,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方碧绿的玉玺。不等夜歌发问,那小太监乖巧的道:“那是太妃的玉玺。”
“太妃为什么把她的玉玺给我?”
小太监为难道:“太妃让奴才把玉玺悄悄放进姑娘房里不起眼的地方……”
夜歌摇头轻叹:“愚蠢的女人,愚蠢的主意……接下来太妃就该带人四处搜查,然后在我这找出来嫁祸于我了吧?”
小太监不住点头,浑身抖的厉害。夜歌把玉玺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对着小太监道:“你回去吧,就说已经藏好了。”
“这……”小太监似乎有些顾虑,夜歌厉声道:“我要取你性命是易如反掌,照我说的做!不然我立时杀了你!”
“是、是、是……”小太监几乎是爬着跑了出去。夜歌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悄悄跟着小太监出去了。七拐八弯的走了许久,那小太监在一个大大的宫门外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叩响了门。一个宫女探出头来问了句话,把他放了进去。夜歌掠上墙头,跟着小太监往里走,穿过一个大回廊,在一间正殿外停住了。门外的太监进去回了话,不大会儿有人宣他进去。夜歌跃上屋顶,悄悄掀开几片瓦片,只见贵太妃正满面怒容的坐在屋中,身后站着一个称得上气宇轩昂的中年太监。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跪下,对太妃说已经按照她的吩咐做了,太妃阴沉的脸上才现出些许笑意。小太监退下了,屋中只留下那中年太监。太妃高声道:“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去搜她的屋子,到时候,呵呵……”
那太监也随她一齐笑起来,夜歌皱着眉,总觉得那太监有是地方不对。仔细看了看,原来那太监下巴上竟然有着青茬胡须。太监怎么会长胡子呢?夜歌也笑了,耐心的看着两人进了内室,她悄悄的把玉玺塞在了方才太妃坐着的短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