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原来那些黑点统统都是“盒纹兽”,它们想要把赤天冥压成肉浆一样以泰山压顶之势暴力砸来。
岂能让它们得逞啊,赤天冥借助斩獠夭,形成一个足以包裹全身的超强结界――钻石结界。结界晶莹剔透,是从“内部”而言的,在外面看来,这“奢侈”、“气派”、又坚硬无比的钻石结界,如同无数反射镜组成一样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赤天冥。
“咣。”
“咯吱。”
“轰隆隆……”冲击连续不断,这种以地球引力为攻击方式的凶恶生物,果然具备着高等智慧。它们反复跳起又重重地踩踏结界,结界渐渐沉入“腾龙巢”的海藤树树干中,可怜的树干,仿佛忍受不了痛楚一般又蠕动又抽搐。
“咳…”
钻石结界的内壁忽然出现一抹赤红色的乱花,“咳咳咳”,这咳嗽声是赤天冥发出来的。他在吐血。任何人,即使是天使、恶魔,在这种寡不敌众的绝对劣势下,也必将一败涂地。
其实,在踏上“腾龙巢”时赤天冥就知道自己支持不了多久了,可是…可是对面那双邪毒的眼睛却一直讥嘲着自己,它才是罪魁祸首,不,是这里的所有怪兽都是罪魁祸首!必须消灭它们,难道只能拿上痕哀绝剑,哀鸣吗?
“我不能,它还在利用我,我的力量仍然无法完全控制它。”赤天冥半跪着,丝毫不去理会背后激烈振动的痕哀绝剑,“很快的……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我要灭掉你、灭掉它们、我还要灭掉獠夭!”是灵?是咒?是本体意识、还是痕哀绝剑与锁魂绿牙之间的再生恶果呢,或者,只是单纯的噩梦影响吧?他无力思考,他除了勉强聚敛更多一些的微粒元之外,别无选择。
赤天冥抬起脑袋,看一眼天空中注视着这边的小忧,从她的眼睛里赤天冥看到了重来不曾发现过的一种眼神:是期待。那也是一种信任,即使面临生与死,她仍然坚信着自己能够战胜一切,“对啊,我不能死的,小雪她……艾米丽?”
看见艾米丽的眼神,赤天冥浑然一怔,“她,是在害怕吗!”
“不,不是的……”艾米丽一遍遍告诉自己。
“她是怕我死掉,怕我死掉之后她也会死掉…她摇头做什么?是有放心不下的某个人吧,是谁?是父母亲吗,哦,一定是她的姐姐…不!她的眼神,不,并不是他们,她难道是为了……”
一位黑发少女挂着甜甜小酒窝儿,她平凡的脸颊上略带着几分羞涩味儿,但是她却勇敢道:“我喜欢你了!”――这一些尽在赤天冥的脑海中浮现着,对了,还有一次灵翼招展、震荡心神的“泪之吻”。
吐出的鲜血,已被斩獠夭贪婪地吞噬掉去,他站了起来,将手掌接触结界表面(斩獠夭),赤天冥深吸一口气,使用碎赏力接触血泪钻,泪钻颠簸旋转着,是在赤天冥的体内。“摧动它们、摧动它们,我要用自己的力量,用眼泪来洗去‘泪的记忆’,快呀!”他的叫声,被多如牛虱一般的生兽与盒纹兽的嗷嚎声给掩盖了,它们用身体压、用爪子抓、用牙齿咬、用尾巴刺、就连刚才一直不屑战斗的头号“盒纹兽”也参与进来,它是准备来争强“早餐”的。
“嗷。”
那头“盒纹兽”大叫一声,所有的盒纹兽如答应一般连续撕吼,它们渐渐后退,让出一定距离后竖起尾巴,准备孤注一掷。这就是智慧呀!
“呼沙、呼沙、呼沙”这百来条尾巴,好像能劈断风啸一样开始舞动起来,凄烈鹤唳,即使传到远处,依然格外刺耳。
这些混杂的噪音,使得昏迷中的撒鲁十分不爽,在天空中,那家伙翻来覆去,难过得半死。
“娘嘞鱼的!”撒鲁被吵醒了,现在的撒鲁手里还抓着两把龙枪,左边一把右边也一把,睁开眼睛后他第一件事情便是骂上一句,然后:“哎呦真痛,噢…好口渴啊,咦!撒吉你在干什么?这……”
见到群兽们举动的撒吉,自然料到赤天冥的情况;自然的,一旦失去赤天冥的助力,这“凝技气御空术”迟早都会消失;如果再不出手帮助赤天冥,赤天冥铁定死翘翘啦。
“要死,就要死得体面一点,这是白袭鲨的原则。”
“喝!”撒吉咬紧牙关,将龙枪飙出。向下,目标是:第一只出现的“盒纹兽”。
“这下面?”仔细一看,呼哇,撒鲁汗都流来,他暴跳起来指着撒吉生气道:“这么刺激的战况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海神大人,老子撒鲁来了!”话音刚落,各手一把龙枪的撒鲁“唰”一声摆脱赤天冥为他御空的技凝气气流,像没事人一样重磅出击。
“想帮他就明说啊,何必拿‘海神’出来顶事呢,真是的…让我再喘一口气,呼…嗯,好了,我撒吉来也!”忍住剧痛,又一个身影从高投下。
“铮。”
“嗷…”
“轰啪、轰啪。”
“嗷嗷嗷嗷。”
首先,是那只最先出场的“盒纹兽”被当场击毙掉去,龙枪洞穿了它,却只插入“腾龙巢”表面不到一米这说明腾龙巢表面树干确实坚韧无比;然后,是两个遍体鳞伤的大块头重重砸下,直接压死五六只蛙形生兽不说还顺便戳死了两只盒纹兽;最后,群兽疯狂、攻击将至,像食肉龙发现残疾食草龙一样,它们示威怒吼。
示威结束后,进攻开始。
金色的龙枪,前拍后刺、左扫右挑,撒鲁双管齐下,而撒吉,则用拔回来的龙枪殊死搏斗着、抵抗着攻击。虽然赤天冥早就发现他们,但是他不能停下碎赏力啊,碎赏力集中在血泪钻上,因为远处还有一颗血泪钻正传出微弱的共鸣声迎合他。
赤天冥发出呻吟仿佛忍受着煎熬与痛苦一样。
“这数量太多了!”撒鲁洒血如汗,朝撒吉,喊道:“他不会已经死了吧我还期盼着他用痕哀绝剑发挥的呢,哎…刚才我可差一点被那些黑冰烧死,晦气!”撒鲁这心里,仍余悸深深。
“痕哀绝剑,不是说用就用的,刚才是你自己没事要往那些黑冰上撞,怪不得别人啊!”撒吉和撒鲁,一边打还一边聊上了说。
撒鲁大大生气道:“娘嘞鱼的,老子在这拼死拼活那小子……喂,臭小子,你再不出来我们可就没戏唱了,我才不想去海神那里报道呢!唉……”
“撒鲁,小心!”撒吉惊叫道。
“啊?”突然间,一个黑影从撒鲁身后的海腾树干缝隙中蹿出,它直接朝撒鲁冲来,撒鲁双枪重扫,却根本没有打中它。更奇怪的是,黑影一闪一闪的,霎时绕过了撒鲁。撒鲁急忙回头,只见黑影的一只手爪,就那么轻轻松松地穿进了赤天冥所在的钻石结界里。
鲜血,顿时溅满整个钻石结界内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