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_末日之门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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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2 / 2)

“我冷。”

回到车上时,冻得嘴唇乌紫的婵对李汉说。

“我也冷。”

于是,李汉重新找到了把她拥入怀中的理由。接着,又把嘴唇不容抗拒地压在她微微打颤的唇上。

“不,不要……”她把唇滑向一边,她想改变预感。但在分离的一瞬间,她又自动滑了回来,好像瞬时的离开仅仅是为了说出那个“不”字,说完后就又返回原处。原处是一片雨淋过的苔地,潮湿而润滑;开始是小心翼翼的探寻,陌生的问候,微带羞耻感又充满好奇心的触摸,接触的节奏随着迅速的熟悉而加快,然后是无休无止的潮湿,无穷无尽的润滑……她能感到一股奇妙的吸力,在引诱、在拖曳她的舌尖,它本能地抗拒着又迎合着,一次一次,终于禁不住这狡猾的诱惑,从深暗的藏身之处跑出来与引诱者绕在了一起。

在令入迷醉的缠绕中,她能感到早春的和风,把苔原上最后的积雪残冰完全融化了……

融化的溪水被暴怒的江河带进了咆哮的大海。这是另一片海。婵在半明半寐中睁开眼,她感到自己已经深深地掉进谷底,.巨大的浪头正一次次从上面压过来。她看到他模溯不清的面孔像钟摆一样在她眼前晃动,一直摆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后又摆回来。她想到了岸。

可望又不可及的岸。她被这海浪一回回卷向岸又离开岸,无限地接近岸又拒绝岸,在被高高抛起又重重摔下的落差中,她体会到了巨大的恐惧和巨大的快感。她无法只留下快感拒绝恐惧,它们没有边界。她必须全部接受它们,没有选择余地,根本顾不上选择,在这片海洋上她身不由己。恐惧和快乐冉次把她送向岸时,她终于伸手抓住了一块凸兀的岩石,她看见自己的手指抠进了岩缝,深深地抠进,直到把那块岩石抠出鲜红的皿……

突然,涨潮的时刻来临了,婵浑身扭动着、激喘着喊叫起来:对!对!就是这儿!就在这儿!

李汉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呆了,他觉得这喊声撕云裂帛,整个海滩,整个香港,整个世界都会听到。他急忙回手打开车上的电视机,把音量开到最大……

不,不要停,不要!

被阻断的海流再次汹涌地返了回来,加入了最后一排登陆的潮头,拍击着,轰鸣着,撕搏着,直到海和岸都已经精疲力尽为止。

婵目光迷离地望着李汉,你坏……湿漉漉分个清是海水还是汗水浸透的头发,紧贴在她不再苍白的脸上。像死了一回,她轻声说,李汉不知该说什么。一切都让他很意外,一切也让他很感动。他用指尖轻轻地滑过她的眉骨,她的鼻梁,她的面颊,她的唇角,她的尖尖的下颌。一切都不可言传的美妙……

“不,快关掉,我不要看它!”婵陡然在神思恍惚中脸色一变,指着电视机失声喊道。

李汉回头望去,屏幕上出现的是俄罗斯总统瓦雷金在议会演说的镜头。他疑惑地看着蝉,弄不清她勃然变色的因由。

“快关掉,我不要看他那半张血乎乎的脸!”婵再次喊道。

李汉又回过头,他看到的还是瓦雷金那张浓眉粗阔的脸庞。他百思不解,他无法区分这是婵的一次失态还是她的又一个预言?但他还是关上了电视机。

认很快,婵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返回的路上,婵一路昏睡,李汉一路无语。中间有一段,他以为她醒过来了,因为她低声提醒他查看自己的钱包。她说,看管好你的钱包。看管好钱包?为什么要看管好?他想追问她一句,却发现她根本就没有醒。莫名其妙。他觉得自己正在走人一个幽邃的迷宫,到处都是拐弯,到处都是岔路,每一个拐弯处和岔路口,都站着婵,每一个婵都呈现出与另一个截然不同的表情和眼神,你无法确认哪一个是真正的真实的婵,所以你无法走出迷宫。

后来,她好像一下子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她似乎能体味到李汉沉默的复杂含义,她没有马上打破这沉默。一直到汽车驶进海底隧道,她才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我有过一次。”

“我知道。”

“和这次完全不一样。”

“什么地方?”

“你坏死了……”

汽车驶出了隧道。

卢尔德2000年1月6日

香港的大雨并没影响到比利牛斯山的晴朗天气。

十七年后,圣巴斯蒂安·杜米埃红衣大主教再次沿着“苦路”,一路想象着当年基督受难的情景,来到达拉格罗特大教堂不远处的圣母洞时,他赶上的正是湛湛晴空的好天气……和十七年前一样。他虔敬地点燃一支随身带来的蜡烛,把它置放在无数支已经燃烧得长短不一的烛火之间。

他仰视圣母,顿觉百感交集。十七年前,他曾亲眼目睹过这座圣母像无故流泪,这一神迹震动了整个天主教世界,无数信徒闻声而来。当时,卢尔德的夜晚,被数不清的烛火环绕,犹如从天上切下一块星空,让红衣大主教感动的,倒不是他回忆起了流泪的圣母和卢尔德的烛光之夜,而是必定会由此触发的另一段记忆:

那个女人。弗朗索瓦丝·贝勒芒太太。

她是被这神迹吸引来的无数人之一,但她不是虐诚的教徒,起码在某些问题上不是。

要知道她是个巴黎女人。当时就是在这条路上,三十六岁的卢尔德教区教长圣巴斯蒂安。

杜米埃与她迎面相遇。在那个女人篮得清澈深邃的目光直视下,向来确信自己心如止水的杜米埃教长如被雷击一样,浑身颤栗了一下。这一连杜米埃本人都没察觉到的心灵悸动,却未能躲过那女人的眼睛。巴黎教会她的东西太多了。包括洞察所有的男人。但是,在此之前她还没有接触过一个穿黑袍的男人。当然,眼前这个男人吸引她的不光是那身黑袍所代表的品类,事后她告诉过他,我从没见到过眼神如此忧伤的男人,何况还有黑色的长袍!

我是个不幸的女人。在卢尔德镇的一家小咖啡馆里,贝勒芒太太对杜米埃教长说。接下来从正午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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