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术表情一凝，随即很快恢复了正常，笑容不变，但是多少有些不自然：“你的确很厉害，判断能力，身手，都很厉害。”

“这也要谢谢你送的东西。”千陌答道。

“不过你觉得你能杀了我么？”徐术看向了千陌。

“我讨厌被人用手指着，即使很远，”千陌迎上徐术目光。

“呵呵。”徐术盯着那不是很清澈的目光一会，才是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那天那人。”

那天自然指的是触到龚市那天，而徐术则是被千陌定义为那场高空落物的犯事者，用手做枪要崩了自己的那人！

“手指。”千陌答道，同时脑中回忆其徐术在火车上打牌时的样子：“火车上出牌时暴露了太多。”

“哦？”徐术有些疑惑，似是努力回忆与那两个小女孩打牌时的情形，不过想了许久无奈的摇摇头，没想到自己哪里有破绽。

“出牌时拿牌的手势。”千陌看了他一眼，嘴巴微动。

“哦？”对于千陌的提醒，徐术再次努力回忆自己当时出牌时手指的模样，拇指与食指拿牌，用拇指推牌出去。下意识的比划了下，看着停在半空的两指，徐术一怔，才是自嘲的笑了笑：“呵呵，还真是，上膛时拿子弹的模样，都习惯了，打牌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可是，我在火车上可是帮了你一把，你确定要杀了你的恩人。”徐术脸上的笑意更浓，却夹带些许讽刺意味。

千陌没马上回答，而是也同样凝视那表面上满含笑意的双眼，一字一字道：“那我倒要替那两少女些你了，撞到了第九节车厢。”

“不过，我讨厌别人离我太近。你太小心了。”千陌接着道：“多次试探只会让猎物警觉。”

“是么，但是试探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徐术不在意的说道：“而且试探后更能一招致猎物于死地。”

“那现在呢。”千陌问道。

徐术看了眼千陌的右臂：“猎物受伤了，收网时机已到。”

“但是猎物没猎枪。”千陌淡然道。

“猎人不一定需要猎枪，他有匕首。”徐术笑道，只是笑容多了一份不同于平和的东西。

千陌听到后却是嘴角轻轻上扬，有着几分讥诮：“那要是猎物的手臂没受伤呢？”

徐术一愣，随即笑了，有些自大的放肆：“猎人试探多次，猎物不过已是半条命。”

“有时眼睛欺骗了你，猎物也会有猎人不知道的底细，藏在猎人眼底下的底细！”千陌看着徐术有些得意的笑容，面上也是没有变化。

“可能么？”徐术放下了一直拿着的报纸，右手不知哪儿拿出了一把透着寒光的匕首，右手熟练的翻转着它：“没有獠牙的猎物最终只能是待宰的羔羊，伤了已右臂，即使猎物是左撇子。”

“你确定？”千陌没看向那把匕首，而是一直看着徐术。

“确”确定，两个字一个词组，徐术却是没有说完，此时的他眼睛满是不可思议。满是笑容的面孔透出了苍白之色。眼光缓缓落下，落在自己的胸口，更准确的说，是胸口中的匕首，及拿着匕首的那只手，那只右手！

就在前一秒，刚还说这话的徐术看到千陌突如的一动，左手如虎钳般的钳住自己的左手，而让徐术试探多次的右手更是比左手还要迅速的夺过自己右手把玩的匕首，反手一插，直插自己的胸口处！

“你你的右手你是好演员”徐术的面色更是苍白，胸口的喷涌鲜血让他快是休克。

临死前的赞美词？千陌却是没有理会他，微微抬头看向了在自己六十度角位置的车顶，在那，有一个小小的黑洞，黑洞里有镜片光芒反射而出！

“刚说了，猎物的底细不一定都能让猎人试探而出。其实我是右撇子。”对着那角度轻轻开启嘴唇，声音很轻，或能算是唇语范畴！

收回目光的千陌将目光再次投向徐术，眼里平淡如水。

没有丝毫的拖沓，在那镜片光芒下，下一刻千陌已是抽出徐术胸口的匕首，直插到徐术的喉咙，途中，速度快得令徐术没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而这一过程，千陌眼睛未眨！

在此同时，在一间被拉上窗帘的办公室内，一个因光线原因看不真切容貌的男子正看着自己面前的监视器，在画面中，赫然是千陌正直直的看着镜头，似是与这男子面对面般。

看着屏幕上千陌的嘴形，这男子不难知晓他说的是什么。

许久之后，这名男子嘴角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关上了监视器。那令女人嫉妒的纤细手指点了点桌面，才是对着自己面前的手机按了几个按键，又是从抽屉里抽出了一个档案袋，轻轻打开，上面赫然是千陌的完整资料，其相片是一张穿着迷彩服，手握冲锋枪，脸涂迷彩色的千陌！

房间内的男子将目光定在了其中一条资料上：任务中右臂中弹，经治疗，其右臂神经组织彻底破损，感觉不到疼痛，对事物只有轻微感觉，能活动自由

在大巴上的各座位上，竟是出奇一致的有滴滴声传出，各位置上的乘客微微偏头看了一下通讯器，本已露头的手枪又是慢慢的收回了腰间！

在通讯器传来两字：撤网。

而司机也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看到之后直接关机，一换挡，大巴在高速路上行驶的速度更快了些。

而千陌靠着窗边，丝毫不在意旁躺着徐术的尸体，那带腥味的空气也随着大巴行驶的提速而散去不少。

崩紧了肌肉的身体微微放松，千陌将目光转向车外呼啸而过的风景，恭城，已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