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她和刘筠的年龄差距。
是啊,我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可是,刘筠还不满十三岁,相隔近六岁呀!
即使我能够突破姐弟之名的束缚,即使我能够不顾一切的喜欢刘筠,最后,我能够得到刘筠的喜欢吗?
嗯,对了,那个小玲玲,似乎与刘筠早就相识,而且两个小孩的关系也非常的微妙;还有,比她大一岁的美璇,似乎刘筠对她更有好感;而且,还有那个死去的苗苗,听刘筠讲自己的童年往事,那个苗苗似乎在刘筠的心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
她想着所有阻隔她和刘筠的这些障碍,全身不由得由热转冷,两道清泪不断的从那双幽怨无限的眼眸中涌流出来,痴痴的念叨着刘筠的名字,陷入了痛苦的深渊之中。
旅途的劳顿加上夜里的风寒,又兼芙蓉一夜未眠的身心折磨,第二天,芙蓉只觉得全身无力,头脑发沉,竟然是卧床不起了。
刘筠和冯嘉都来看望,刘筠准备用医疗石给芙蓉治病,给了芙蓉一个暗示,却遭到了芙蓉的拒绝,她心里直到是自己相思成病,怕被刘筠查出来自己的一丝一点真情,因而,死活不同意刘筠给她治病。
冯嘉道:“既然姑娘病了,就要求医治病,只是天道,不可以执拗的。”
芙蓉便道:“那么,就请弟弟去给我抓点草药吧。”
冯嘉便让学院医护室的一个老中医给芙蓉切了脉,写了药方,就从距离学院最近的一家药房抓来了几副中药,刘筠便由冯嘉指点着学习熬药,不一会儿,那重要的苦涩味道就弥漫到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哲儿,被冯嘉安排进了学院的幼儿培训班,这个哲儿的围棋气感,也是先天性的业余六段水平,完全符合幼儿特训班的条件。
哲儿本来死活不肯离开芙蓉,他就是怕芙蓉和刘筠偷偷离开他,一个人在这里跟谁都不熟,尽管冯嘉认自己做了干孙子,但总觉得这个老人跟自己隔膜很大,他都不想跟这个老人多说一句话。
但是,现在芙蓉病着,肯定现在不会离开这里,而且,芙蓉也希望他听从冯嘉的话,他为了让芙蓉姐姐高兴,就撅着小嘴,非常不情愿的跟着冯嘉走了。
刘筠熬好了药,一闻,苦的只吐舌头,犹豫着要不要喂芙蓉喝。
芙蓉挣扎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等着刘筠熬的药来,她见刘筠端着药站在床边发愣,就轻轻的道:“筠儿,快,让我喝了它吧。”
本来,芙蓉是想说,筠儿,你快喂我喝吧,但是,自从昨天把自己的心事理顺理清之后,在刘筠的面前感觉很别扭,心里虚虚的,就像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她挣扎着想自己坐起来,端起那药碗来,自己喝药。
可是,她哪里还能够坐的起来?
刘筠赶忙坐在床沿,一只手小心的端着药碗,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把勺子,道:“姐姐,我来喂你药吧,很苦的,你要忍住,好吗?”
听着刘筠温柔关切的话语,芙蓉的眼泪又是止不住的流下来,脑海中各种复杂的念头一闪而过,头晕的更加厉害了。
刘筠道:“姐姐,你不要哭,好吗?是筠儿什么做错了,惹得姐姐不高兴了吗?”
芙蓉努力的摇摇头,想止住那眼泪,可是,却哪里能够做得到?
芙蓉道:“快,弟弟,不要再问姐姐了,你喂姐姐喝药吧。”
刘筠便把芙蓉慢慢的扶起来,让她靠坐在垫起的枕头上,一勺一勺给芙蓉的喂起药来。
芙蓉看着刘筠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用嘴去吹药,而是等着那药自然凉到能喝的程度,才缓缓的喂到芙蓉的口中。
苦药入口,芙蓉的心里却升起来了一股甜味儿,仿佛冲淡了自己浓重的惆怅。她的心里忽然有个奇怪的念头,她想祷告上苍,就让她这么永远病着,就让刘筠能够永远的坐在她的床沿喂她药,她就满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