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听后也不生气，反而訾笑道：“小姑娘，你说的太好了。没什么可争的，毕竟相公生前，是我日日夜夜侍候左右，替他熬药穿衣，他也待我惜如珍宝。夫妻同心，心意相连，就算……就算他的病再也没法治了，这短短数月，不也如神仙眷侣一般......”

“不、不要说了！”琴姬痛苦的摇了摇头。

姜氏看到琴姬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开始变本加厉的羞辱琴姬：“怎么？你不爱听？不爱听我和相公是如何恩爱？你可知，妇人妒忌、合当七出？也难怪公公婆婆不喜欢你......”

琴姬已经用手捂上了耳朵。“求你......求你别再说了！”

这时，香案上的牌位突然晃动起来。姜氏看到吃了一惊，马上跪了下来。“相公！我、我......”

琴姬刚想上前，却被菱纱一把拉住。顺着菱纱的目光看向地上空着的蒲团，随即明白过来。

待牌位停止晃动后，琴姬幽幽开口：“我今天来......只是想给相公上柱香，很快就走......”

姜氏跪在地上望着牌位，听到琴姬的话站了起来，走到一边转过身不再看琴姬。

琴姬拜祭完，对着姜氏背影轻道：“多谢......告辞！”

当众人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杨丝雨又返了回去，来到姜氏身边。“你相公还有个年迈的母亲，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应该承担起他没有尽到的责任。”

看到姜氏的身体一震，杨丝雨觉得自己的话多少能有点效果。但是到底能不能救她还是看天意吧。

一行人悄悄溜出了千佛寺，回去的路上菱纱不断数落着姜氏，梦璃却忙着安慰琴姬。

陈州渡口

“琴姬姑娘，你以后要去哪里？”杨丝雨问道。

“与琴相伴，四海为家，走到哪里便是哪里了。”

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杨丝雨没有继续追问，只希望时间能治好她心底的伤。

琴姬对几人欠了下身：“......各位的热血心肠，琴姬不胜感佩，既已说过为你们歌唱一曲，自当信守诺言。”

说完将背后的琴取下，平放在地上。轻轻地弹着那琴弦，清越地唱了起来：

生尽欢。

死无憾。

花开花谢，恩怨两难断......

这首歌初听起来，好像没有悲欢，可是一股澈底的怆痛却渐渐占满了心头。没有任何悲伤的词语能够形容。

居然不是《仙剑问情》？想到了《仙剑问情》的词曲作者，杨丝雨也就释然了。这个时代怎么会有那种歌曲。

众人都被歌曲所感染。菱纱黯然的低着头：“琴姬姐姐......这歌太悲伤了......为什么上天要让两个人有缘，却又无份......这样......好残忍......要我选的话，我宁可一开始就不认识那个人，也好过相识以后却要生离死别......”

“......或许人和人之间的缘份，都是注定的......等到上天要收回的时候，连一天一刻都不会多等......”梦璃倒像是看开般说道。

云天河在一边搔了搔头：“爹说过，活着的时候要尽欢，死的时候才没有遗憾。‘生尽欢，死无憾’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生尽欢，死无憾......杨丝雨在心里玩味着这句话。

曲终。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