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沉默了一会儿,邢黛月想挂电话,翁墨清说:“明天我休息,想约你。”
“说完了,说完了我挂了。”
邢黛月明显不耐烦的语气,翁墨清也没生气,他低笑了一下说:“我等你电话。”
邢黛月对着全程目睹她打电话的汪乾说:“一个神经病。”
汪乾耳朵很灵,再一看邢黛月别别扭扭的表情就知道是谁打来的,他捉摸了会儿开始未完的话题:“那个,老大,其实……”
邢黛月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恨不得把手里的书惯到他头上去,但她没那么做,因为汪乾的表情真是有够复杂的,那种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矛盾一直纠结着他脸部的肌肉。
最后,在邢黛月越来越不耐烦的眼神里,汪乾轻轻吐了口气说:“其实,是他放我出来的。”
邢黛月手里的书差点被她摔掉,她冷静了下又听他说:“是他亲自从牢里接我出来的,只不过在你来之前他就走了。”
……
翁墨清独自一人倚在墙边,站立在四十米高的阳台,一边喝酒一边眺望远处点起的霓虹灯。
g市的秋夜逃不了的萧瑟,那满城的灯亮着,清冷寂寞。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了震,他没去接,嘴角若有而无地挂了丝笑,骨节分明的手执起酒杯缓缓饮下最后一层红,墨色的眼睛放远到未知的地方,这个夜,好像又暖了起来。
故意的,娘的,一定是故意的,邢黛月抓着手机咬牙切齿地想!三遍了,竟然还不接!
就在她马上掐断的瞬间,好听的,带着点笑意的男声传入了耳朵。
“比我预期的快了很多,我以为你明天才会给我打。”
邢黛月听得这势在必得的声音有点烦躁:“没啥事儿,就是,那个汪乾,谢了。”
“就这样?”
“……那你想怎样?”
“记得我刚刚的话没有?”
“……天气预报说了,明天会下雨。”
“东北一年都没几次雨,何况g市的天气预报从来没准过。”
“……我搬回家了。”
“没关系,我开车接你。”
扔了电话,邢黛月把书推到一边,蒙头裹进被子里,憋了一会儿,又从被窝里出来给叶祁幸发了个短信。
——三哥,我知道你口里那个嘴碎的家伙是谁了。
——谁,老子要做了他!
——翁、墨、清。
邢黛月缓缓地按下手机键,很自然的,十秒过后收到了一连串省略号,想着叶祁幸有苦说不出的表情,她低头闷笑。
……
翁墨清一早敲开邢家的大门,汪丽人见着来人明显愣了一会儿,半晌笑眯眯地把人请进来:“墨清啊,来找月月的?”
“嗯。”翁墨清穿着鞋子地站在玄关处,拿了一个精致的袋子给汪丽人,里头装着件价格不菲的旗袍:“丽姨,小小礼物,不成敬意,算是我替我妈向您道歉,上次是她过了。”
汪丽人本就喜欢这些复古的东西,乍一看这款式,再一摸那质地,眼角的鱼尾纹都笑得堆了起来。
“多大的事,来来来,快进来。”
“不了,还得换鞋,我就在这等。”
汪丽人不同意:“等啥,那丫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呢,你进来坐会儿,汪乾去他女朋友家了,你穿他拖鞋吧。”
翁墨清想想也对,换上拖鞋进屋。
邢家还跟五年前一样严谨,由于过世男主人的喜好,每一个角落放着古董,简单又大方,款式各异,价值连城。
邢黛月睡醒下楼来就见着站在客厅里的男人,她脚步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下去,拉开椅子准备吃饭,汪丽人过来瞪了她一眼:“怎么这么没礼貌,有客人来也不知道招呼一下,就知道吃吃吃。”
邢黛月扁了扁嘴说:“他自己有手有脚的,要我说干嘛。”
翁墨清见状,笑笑说:“没事丽姨,我吃过饭来的。”
汪丽人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翁墨清在她走后,坐到邢黛月对面,满桌的好菜突然失去了色彩,邢黛月都不知道往嘴里塞的是什么就在这么红果果的刺眼目光下花了比平时快一倍的时间解决完了早餐。
“去哪?”邢黛月穿上衣服问。
“你想去哪?”翁墨清说着突然把住她的肩,邢黛月不明所以,不自然地别开了脸,翁墨清沉了下眸子,伸手挑去她嘴边的饭粒。
“咳咳。”汪丽人下楼来看情况,看到这幕弯了嘴笑笑,“要走了啊?”
“嗯,丽姨,我改天有空再来看您。”翁墨清牵起邢黛月的手说。
“那敢情好。”她瞅着两人交握的手嘱咐邢黛月,“玩得开心点啊,要是晚了就别回来了。”
邢黛月翻了个白眼,翁墨清倒是替她答应了。
走到门口,邢黛月一把甩开他的手自顾自走到门口的车旁站定,翁墨清看着空了的手抿了下唇,打开锁,要替她开门,邢黛月已经快速地闪了进去。
翁墨清随后坐进去说:“既然你没想好那就听我的。”
邢黛月轻嗯了声闭起眼睛。
车里放起舒缓的音乐,邢黛月听着听着就睡了过去,到了目的地,翁墨清才叫醒她。
邢黛月看着熟悉的地方问:“来这干什么?”这明明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下去就知道了。”
邢黛月跟着他进入熟悉的跳蚤市场只觉得奇怪,怎么平时人踩人的市场今天连鬼影都没有。
翁墨清解释说:“这样才安静。”
邢黛月马上明白了过来:“你滥用职权。”
翁墨清无辜地一摊手说:“我没有,就塞了点钱。”
邢黛月瞪了他一眼,甩下他朝前走去。
翁墨清紧紧跟上,在下一个拐角口后拉住她往旁边一带,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带到一台老式的电脑前。
大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