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才:“这叫做香,是一种用香料、药剂等制成的用于燃烧的物品,燃烧的时候便会散发出香气和药剂,而你现在闻到的就是其中最为珍贵的一种,叫做——南海沉香。”
“没想到吴公子不但懂茶,对香道也有独到见解。”房中传出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
“是苏姑娘!”萧宇凡道。
三人当即步入厅内,厅中一青衣女子起身施礼。不是那苏青钰是谁!环视四周,厅内布置亦完全是江南宅邸之风。
厅堂以中轴线为基准,桌椅、楹联、匾额、挂屏、书画屏条一一安排得当,庄重却不失灵性,周正又兼具风雅,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和谐自然,相得益彰。
萧宇凡:“苏姑娘,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青钰:“白天分别之后我便去追踪‘镇山虎’费凡,可惜一直没能发现他的踪迹。直到傍晚时分,有人传信于我说那费凡就在这里,让我到这里来找他。”
楚雪心:“那个何松梧却骗我们说你是他们请来的客人。”
苏青钰:“这个倒也不假,对方信中的确是说请我这个时候过来做客,同时会把费凡交给我。”
吴才:“这么说你也是刚刚到,还没有见到主人?”
苏青钰点点头。
“贵客皆至,李某人未能远迎,实在有失周到,见谅见谅!”未见人影先闻其声,四人将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正见厅堂之后转出一位文质彬彬的白衣公子。公子笑道:“诸位快快请坐,如此站着倒更显得鄙人礼数不周了。”
四人闻言,虽是有满怀疑惑,却也齐齐施礼入座。那老者也去而复返,为他们送上茶来。
“公子与我们素不相识,却深夜相邀,不知所为何事?”吴才先开口问道。
白衣公子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才缓缓道:“诸位不妨先品品李某这粗茶,再听我细说缘由。”
楚雪心道:“完了完了,好不容易有些困倦,今晚可真是别想入睡了。”那茶香方一入鼻,她便顿觉清新,刚刚升起的睡意乍然消散,不自觉间已端起茶盏。然而她尚未将茶送至唇边,一只手已经扣在了她的手腕上。她抬眼一瞧,萧宇凡正瞪着眼冲她轻轻摇头。
“萧公子不必多疑,李某若有歹意,萧公子必然早已丧生在何松梧刀下。我又何必将苏姑娘也一并请来,分而击之岂非更好?”白衣公子笑道。
吴才暗道:“这人好生了得,未曾见过就知道我们几人的姓名,一定是刚刚何松梧告诉他的。他这一句在表明自己心意的同时不但让萧大哥无话可说,倒显得是萧大哥自己盲揣人心了。”
“‘庐山云雾’,好茶!”吴才一叹便化解了尴尬。
公子笑道:“吴公子真是懂茶之人,这‘庐山云雾’只产于江西庐山之巅,李某也是很不容易才搜罗到的。”
吴才:“的确是好茶。不过茶已品过,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以及找我们来的缘由总该相告了吧。”
苏青钰也接着问道:“还有费凡,他人到底在哪里?”
“啪,啪,啪。”白衣公子连击三掌。掌声刚落,一人已走进厅来,他左手握着那把造型古朴的刀,右手却提着个被撑得圆鼓鼓的黑布袋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松梧,把人交给苏姑娘吧。”白衣公子淡淡道。
何松梧将黑布袋子放到苏青钰座旁的桌上,慢慢将布袋解开。
“啊!”楚雪心一声惊叫。因为她看见布袋子里面是一个人头,正是那费凡的头。
苏青钰向何松梧问道:“是你杀了他?”
何松梧冷冷道:“是的。”
苏青钰道:“我还有话要问他,我要的是活人。”原来青州五虎中最狡猾的就是这“震山虎”费凡,他们五人和西夏的接头事宜都是由他负责。当苏青钰抓住他们的大哥“啸天虎”时,她本以为可以查出幕后指使者,没想到“啸天虎”居然一无所知,只告诉她所有和西夏联络的事情他们兄弟几个都是交给老二“震山虎”负责的。现在这只“震山虎”也已经身首异处,这条线索当然已经断了。
何松梧道:“我只说过你来这里之后我可以把这个人交给你,却没有说过是活人还是死人。”
苏青钰道:“你为什要杀他?你们认识他吗?”
何松梧没有答话。白衣公子却笑道:“我们当然认识他,青州五虎卖国求荣,江湖上不是早就传开了吗?今日恰巧被我们撞见,算是他走了背运。”
吴才静静地听他们三人对话,发现事情绝不像表面那么简答,他心中揣度:“这白衣公子绝不是简单人物,何松梧这样的高手看样子不过是他的护卫,在西夏这样的地方他却住在“江南小院”中。他借“镇山虎”费凡将苏姑娘诱到此处,同时又以苏姑娘为借口把我们也请来。难道这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我们所有人都在他的设计之中?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越是往里想,他就越觉出事情的复杂。萧宇凡和楚雪心二人更是不明就里。
一声剑吟,苏青钰已经拔出了那把玉柄剑,厅中的灯火在如秋水般清亮的剑身里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