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看着杜帅发来的短信，楚芊芊拧紧的眉心舒展开，放下电话，她再度走上阳台。低头看了眼地面，见杜帅当真伸出手做出要接她的样子，欢喜不已。
“我真的跳了哦。”楚芊芊压低声音，希望他能看清自己的嘴型。
果断地点头，杜帅真诚地看着楚芊芊。
楚芊芊端来凳子，一只脚踩上阳台，低头一看头晕目眩的感觉让她险些跌倒。按着胸口意图稳定心神，手脚猛烈地颤抖起来。
有那么一刻，楚芊芊真的不想跳，不愿意用生命来赌。但下面站的是她钦慕许久的学长，如今有了机会，自己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杜帅保持着伸手的姿势，用眼神鼓励楚芊芊。
“跳下来，我接着你。”杜帅哑着嗓子说道。
楚芊芊颤颤巍巍地坐在阳台护栏上，做起了深呼吸，手紧紧地握拳。夜风吹起她的刘海，凌乱地扫过她惨白的面庞，两条腿更如断了关节的娃娃。
杜帅眼里满是玩味，对这样好上当的傻蛋无话可说。相比有心眼的楚兮兮，楚芊芊在他眼里完全没有挑战，只要她跳下来……
“我、我不跳了”咬着唇，楚芊芊颤抖地说道。
闻言，杜帅眼神变得阴狠了几分，很快放柔收敛：“宝贝儿，放心，我会接好你。”
用冰凉的手捂着脸，楚芊芊有几分歇斯底里：“我不跳了不跳了”
杜帅冷冷地看了一眼她，终是坐进车里。
发动马达的声音刺激到楚芊芊，她抬起头，看着打开车灯就要离去的杜帅，心里一急，身子前倾：“不要走”
无法掌握重心，楚芊芊摇摇欲坠，伸手想要抓住护栏，却还是迟了一步。
“嘭”重物坠地的响声打破了她对爱情的憧憬，一颗心被摔得支离破碎。迷蒙的视线里，越野车的尾灯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
疼痛让她说出话，此时此刻，她恨透了自己的任性和无知。
原本杜帅就把她当做可有可无，自己却总是期待能在他心中留下位置，为什么要这么痴，又为什么要这么傻？
地面犹如冰窟，楚芊芊的视线变得模糊，身上的疼痛却丝毫不减。
“芊芊”感觉到不对劲的楚兮兮敲着卧室门，见她还不来开门，沉声叫道，“可可，把备用钥匙拿来。”
“姐，你管她做什么？”话是这么说，楚可可还是起身去找来钥匙，递给楚兮兮，“你没看她刚才那态度，说不让打扰她，真是要上天了。”
将插入锁眼，轻轻一扭，“咔嚓”一声门开了。
床上堆叠的衣服犹如散卖批发一般，化妆品更是随处乱扔。眼见着人不在了，楚兮兮心就是一抽。
看到阳台上的凳子，她跑到阳台，看到倒在楼下的楚芊芊，她只觉得眼前一花，但还是镇定地叫楚可可打电话叫救护车。
由于不知道楚芊芊伤了哪，她们不敢乱动，只有找来软被轻轻地盖着她，不停地说话让她不要失去意识。
用手握住楚芊芊的手，楚兮兮说道：“你有什么想不开？”
楚芊芊很想倾诉，话到了嘴边却是沉默，她到底不忍心揭露杜帅。
楚芊芊的跳楼事件又引起了社会舆论的关注，楚雄几乎一夜白头，但还是强撑着面对。
各式各样的猜测都成了有理有据，这昨天才参加完舞会，今天就跳楼，楚芊芊莫非是受了楚雄另外两个女儿的压迫，不得已想用死获得解脱？
看着报纸上的报道，楚兮兮只觉得自己都白忙活了。
联想到楚芊芊的异状，楚兮兮觉得她不可能会想不开跳楼，一定是有人唆使。
把楚芊芊的电话找出，看到最后一条来自杜帅的短信，时间恰好是事情发生前不久，她抿紧了嘴唇。
短信的内容是：既然喜欢挑战，为何不放手一搏？
楚兮兮用这个电话打过去，却只是语音留言，再打就直接关了机。很显然，杜帅的嫌疑最大。
本对他印象不错的楚兮兮不由往里想深了一层，如果真的是他，那他在舞会上必然已经有了计划。再加上之前楚芊芊就跟他胡闹过一次，银灰色跑车也给她留了印象，原本她还不确定，现在看来杜帅就是不怀好心。
一个中企经理你能开得起那么高档的跑车？
只怕这个杜帅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简单。
手术室的灯还没灭，楚雄用手搓了搓脸，很是懊恼地抓着头发。
楚兮兮拍着他的肩：“爸，会好起来的。”此时她还保持着理智，毕竟二层楼的高度要摔死人的确是有点难度，再加上楚芊芊并非头先落地，脑部的创伤是最轻的。
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
楚兮兮扶着楚雄站起来，问道：“医生，我妹妹怎么样了？”
“情况并不乐观。”医生说道，“伤到了脊椎神经，会影响到下肢的行动，只怕……”
楚雄脸上蒙着一层死灰，伸手抓住医生：“只怕什么？我要她好好的我女儿不能有事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一定有办法”
“先生，请你先冷静一下。”医生摘下口罩，“治疗风险太大，具体情况我会跟你详谈，希望你们家属对她做好心理疏导。”
楚兮兮对医生点了点头：“谢谢。”
楚可可不确定地问道，眼里满是关心：“姐，芊芊是瘫痪了么？”
“医生只说有风险，那证明还是有机会治好的。”楚兮兮这么说也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家人，头靠在楚雄肩上，她说道，“爸爸，别担心，你都说了现在医疗这么发达，这家医院看不好我们就换另一家。我来照顾芊芊，你去休息吧，别把身子熬坏了。”
楚可可挽住楚雄的手臂：“爸，你就听姐的吧，如果芊芊还没站起来你又倒了，我们怎么办？”
闻言，楚雄叹了口气：“出了这样的事，我哪里睡得着？”
楚兮兮又安慰了几句，吩咐楚可可带楚雄先回家。
天刚蒙蒙凉，楚芊芊的麻药劲过了，下半身依然没有感觉，脑袋里昏沉沉，犹如搅成一团的面糊。看着坐在一边看药物说明的楚兮兮，楚芊芊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几个单调的声调。
“醒了？”楚兮兮放下说明，靠近她，“要不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