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那天有人按门铃,她没想到会是陈竟。
“听说我的员工受伤了,所以来慰问一下。”他微笑着这么说,手上还捧了束菖蒲花,夹着满天星,温馨又漂亮。
季冉接过,闻着那个淡淡的香气:“谢谢,你太客气了。”
“没什么,我刚才恰好去医院看望我一个伯母,同样的花就买了两束,你不介意吧?”
她怎么会介意呢,但还是一边把花拿去花瓶里插好,一边开玩笑道:“你怎么那么实诚?你应当说这是专门给我选的,这样我会觉得你真心关怀下属,也会更感激你一点。”
陈竟顿了一下,眯眼看她,不明所以地说:“感激?我要你感激干什么?”
因为那时已经快到傍晚,季冉意思意思地问他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本来只是客套,谁想陈竟却一口答应,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哑了几秒都没说话。他看她反应不对,问:“怎么了?”
季冉只好老实承认:“家里没什么菜,我本来想下面条随便凑合一下就算了。”
陈竟也愣了一瞬,一秒后笑得前仰后合,腰都直不起来。她觉得真是万分窘迫,提议道:“不然我叫酒店外卖。”
陈竟笑说:“算了,我开车去旁边超市买,很快。”
他买回来的东西够她一个星期的量,季冉已经在想要不要算给他钱,可陈竟又捞起袖子自己去了厨房,她惊讶地跟过去:“你干什么?”
他无论表情和动作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做饭。”
季冉像被哽住,片刻后伸手想推开他:“还是我来吧,你是客……”
“你不是受伤了么?”话未说完已被陈竟打断,他指着她一蹦一蹦的腿,眉眼间又挑了点笑:“该不会是你觉得我做出来的东西连你家的狗都不吃?”
季冉即便怀疑也不敢真的这么说,帮忙打打下手之后就被人推出去客厅。她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本想消磨时间,却没想到连那么一小会儿都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后来感觉有人碰她,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面前的人半蹲在沙发前,皱着眉心看着她的伤口,指尖的温度触在她的小腿肚上,有一点点暖意。
“怎么弄的,这么严重?”
他的动作和目光都让她感觉不自在,季冉把腿往回缩:“是我自己不小心,不算太严重。”
“还不严重?”陈竟仰头看着她,下巴的线条绷起来:“你不是连走路都走不了了吗?”
季冉连忙摇头:“没有不是的,那是因为脚踝上也被划了一下,太用力的话会疼所以……”
她突然止住不再往下说,因为眼前的人脸色变得很沉很重。她终于觉得气氛不对,却只是低下头不再看他,坚持道:“我真的没事。”
沉默很久,陈竟站起身,似乎轻轻叹了口气,说:“先吃饭吧。”
季冉先去给毛毛盛了些狗粮,它哼了一声,爪子推了推面前的碗,一副没胃口的样子。她不知道动物是否也会像人一样闹脾气,或者是吃那些吃腻了,又去盛了些饭菜给它,它却仍是不领情。
季冉回到餐桌边,陈竟正在给她盛汤。太过安静的空气愈发诡异,她暗暗打量他的神情,干笑了一下,打破沉寂说:“你做的东西,我家的狗真的不吃。”
这样的玩笑简直突兀,但还好他似乎没放在心上,把手中的汤递给她,眼角总算恢复了一点笑:“那是它不识货,你来尝尝。”
晚饭最终在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氛围里结束,季冉想要假装若无其事,却总有些惴惴不安。这些菜原本是做得很好的,如果在平时,她一定会吃惊地赞扬陈竟一番,现在却小心翼翼,生怕她一句话说得不好,就会挑开危险的话题。
好在直到陈竟告别,那些令季冉担忧和尴尬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只是离开时叮嘱她一句不要让伤口沾水,又笑笑说:“开心一些。”
季冉在脑海里怔了一下,点头笑应,又目送陈竟离开。她看着陈竟的背影想,这个人外表俊朗,体贴周到,能力强家世好,如果他要去参加什么相亲节目,简直可以逼近满分,又怎么可能对她有别的意思。
夜晚无事可做,季冉很早就爬上床,拿过床头一旁的手机,发现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沈昱城这几日给她来过许多次电话,她一开始不愿接,直接摁掉,后来连摁都懒得摁,干脆调成静音,让他一直打个够。
季冉不愿去回想那晚的一切,她素来对自己的自控力是有把握的,那天却像得了失心疯。她想,如果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