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亮在苏昆身边小声嘀咕“就这样放他走？小心这家伙出门就变卦来报复咱们”

苏昆说“或许他年青的时候是条蝎子，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毒针了，今晚他在手下面前颜面扫地，很快全城都会知道，他根本就没得混了，不值得再下狠手”

阿亮佩服的说“昆哥，这城西以后就是你的天下了”

苏昆搂着阿亮肩膀说“今天也多亏你，你看这事干的多漂亮，连森叔的人都没用。以后你跟我好好干，何止城西是我们的！”他故意把我们二字说重些，阿亮容光焕发，连声称是。

苏昆瞟了一眼已经穿戴整齐以前蝎子的三个手下，说“阿亮，你连夜跟这三个家伙和蝎子其他的手下接触，尽量安抚，告诉他们跟着我就等于上了森叔这艘大船，明白吗？”

苏昆成为杜森手下最年轻的头目后不久，把两居室让给了我和刘珊住。在他搬家的那天我跟他在小饭馆喝酒，把刘珊支开后，我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苏昆笑嘻嘻的。

我仰头喝了半杯二锅头，56度的，喉咙里像有个火把燃烧着，我咳嗽着问“能不混社会吗？”

“不能，我想好了”苏昆也咽下一大口酒，还在笑。

“算我求你了，现在收手来得及”我说。

“你可怜我？我现在一切都好，比前20年都好。李焕，你盼望着我成为什么样的人？别人打我左脸，我把右脸也凑上去的好人？月底领工资连商场都不敢逛，只敢进今天这样啤酒2块饺子8块一盘刀削面3块5的脏地的好人？你希望我还回公交车穿个脏工作服当孙子卖票？”苏昆说

“对，我就希望你还在公交车上，什么事都没发生挺好。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个世界没欠你什么，我们生下来，活，死，不过如此，做个平凡的人没什么不好，你非得自己制造敌人，你一定要让自己痛苦？拉着所有的人陪你一起来掀开伤疤，鲜血淋漓？”我喝酒。

“我做不到，除非给我做开颅手术，去掉我的反骨，去掉我感知这个人间的神经。我要钱，要势力，要一切他们不想给我的，我不能一个人受罪，大家一起折腾吧”酒精的作用下，汗珠噙满他的额头“李焕，记住今天我的话。你，我，是同一种人，你想做个普通人，可是不可能，总会有个东西逼着你做你不想的，可能是什么家伙，也可能就是你心底藏着的那个，小小的随时能跳出来迎风长大的，魔鬼，魔鬼，你有，一直有，知道吗你？”苏昆把酒一饮而尽。

我努力睁大眼睛，看见苏昆在晃动，像是有几个嘴巴在同时说话，我站起来手指着“别乱说，我现在说你呢，能不进黑社会吗？能不能？”

“你管好你自己就成了，傻瓜”苏昆还在倒酒，酒满了，还在倒。

“你醉了，醉了，我现在把你揍一顿，你就清醒了。别走了，非得当什么流氓头啊，我现在就把你打回到从前”我伸手去抓他。

“好，你过来，看谁厉害”苏昆拳头打在我胸口上。

我死命抓住他的衣服，向后推去，我听见桌子翻到盘碗落地的声音，老板娘的尖叫咒骂，可环顾四周我看不见苏昆的影子，我叫声，“苏昆，你藏起来了？混蛋，怕了？”脚下踉跄，我仰面倒地，天旋地转，随即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