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了。”意满,不见一点愧对。
现下他的眼角挑得正高,三分邪气,五分放肆,剩下的两分,是愤恨――这从何而来?薛镜不明白。只听又飕飕道:“被揭破后下不了脸,就要赶人走?”
“是又如何?”萧肃之意弥漫开来。快走吧,今天的心情坏透了。
“是的话――”沈一棠陡然凑近:“我也不走。早猜得之前你还精神得很,郊地的冷风都吹不冻,哪有那么容易‘偶感风寒’。”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来?又没人逼你。”吓了跳,但很快添为怒气。
沈一棠忽地欺近了身,薛镜瞪圆了眼,呆愣间那唇瓣压了上来。温热,细密,侵略。手撑在座椅的扶把上,可薛镜分明感到他的软唇还是隐隐地颤抖,如冬日里扫过凄惶的枯叶般。却又决绝得很,力道大得不容一丝地反抗。
“这就是我来的原因。”
肇事者已洋洋起身。所有的一切在他表现来,不过只是为了扳场口角的胜负而已。待薛镜回神,已然呆了半刻。
“疯子。”她迸了全身力气,只出一句话,两个字。气势又输了大截。
“我是疯了。疯也是有人相逼。瞧这世上,谁不是疯了?”
沈一棠无事般地整了整衣衫,“来了许久,事都料理,也该告辞了。”说着旁若无人大步离了去,头也不回,再也不看薛镜一眼。
比起先前的无礼,这般的无视更叫人愤恨。
“恕不相送。”
吐一字,咬一牙。
……
薛镜不想再见那沈一棠。回想起来,她心里像打了五味粉,苦,辣,酸,麻,咸。花样年华的甜津津可是一点都没有。花媛花清后来进了来,正奇怪怎么沈少来了没多时间便走了,却见薛镜的脸色难看至极,立刻噤了声。隔了多日,沈一棠的书信没断过,可薛镜一件不拆,关在房里不出来,谁也不见。两人虽满腹狐疑也不敢多问。直到阿弘来了串消息。
“小姐再关下去可要憋出病来着。”
花媛的大惊小怪嚷来了薛融当天的晚访。花媛是故意的,薛镜知道。花清做的事不多,尽好了本分便行。花媛的性子急,也闹腾,心眼直,她知道是为她好。但这个时候见了薛融,薛镜没理由地心里犯慌,好像她才是那个犯错的人,即便没人给过她任何什么的承诺和约束。
她还是慌。
薛融进了里间,便坐了她的书案前,翘了腿,自在得很。他就是这样的人,熟捻和自说话不叫人有丝毫的张狂和讨厌。翻翻书,聊聊近况,扯些杂事,薛镜渐宽了心,脸上现了笑容。
“这样不是挺好的。几日都闷着,叫人担心。”
他不说担心的人是谁,狡猾。灯火跳得安静,昏黄着纸糊的窗格子,显了种素旧的韵味。薛镜低了头不作声。
“是为什么呢?”又问。
“不为什么。”这个搪塞显然不能教人信服,她又想了半晌,补上:“不知该怎么对人。”
还有心里的五味,全是为了沈一棠得逞后那番莫名的讽绝,觉得受了轻辱,她恨。不过不说罢了。
对着他,不知该怎么说。
他会在意吗?
――――――
1缇:橘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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