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珲气火更甚,上前一步抓着夏瑾的胳膊道:“你认识叶秉兆?”
“认识又如何?跟你有什么相干。”夏瑾抽了抽手臂,想将手臂收回来,挣了几下那端却纹丝不动。鼻端闻到的又是那种淡淡的香水味道,夏瑾拧了眉头,条件反射似的想吐,她的目光更冷:“松开。”
沈逸珲被她冰冷的目光一扫,慢慢垂下手,态度缓了下来:“我不是要过问你的事情,可是你刚发生那种事,先别急着恨我,安全才是最紧要的。”
“恨你?”夏瑾嗤笑了一下,缓缓吐出的字却像针刺一样扎人:“恨跟爱是两种很极端的情感。恨一个人,只会将对那个人的情感加深。沈先生,跟你离婚后,我要做的事情是让自己忙碌,一是为了挣钱养活自己,二是为了赶快忘了你,并且,我想我快做到了。”
沈逸珲听着她伤人的话语,心里一阵怒气,却也耐她莫何,他深吸几口气将火头降下来道:“好,很好。但我要告诉你,你口中的叶哥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正对着她,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叶秉兆,南城的暗皇,黑道头子。这样,你觉得依靠他有安全感了吗?没准儿欺负你的混混就是他手下呢。”
夏瑾抿了抿唇,叶秉兆的身份她一直都不大清楚,听沈逸珲说出,心里还是吓了一大跳。“可是他没有伤害我,摆摊的那段时间,他一直保护着我,这就够了。”夏瑾淡淡说着。在她最艰难的那段时间,叶秉兆帮了她许多,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夏瑾对他还是存着一份感激。
沈逸珲稍降下去的火蹭一下冒得更盛,她是越来越有能耐挑战他了。以前对他是千依百顺,如今是事事讲不通。
“夏瑾,你就这么护着他?”沈逸珲的胸膛剧烈起伏,瞪出火来了。
叮叮当当的手机铃声响起,沈逸珲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宋诗菲打来的,他看了一眼夏瑾,走了几步去接电话。
夏瑾在沈逸珲掏出手机时刚好看到界面上闪烁的“菲”字,默默看着他轻声接电话的背影,她的眼里露出一点儿伤。
从前,他在家时,他也是这么悄悄走到一边打电话。那时她隐忍着伤痛,期望他能转身看看她,期望他知道他是有家室的,他有妻子,期望他能回头。
现今还是这个背影,她摸摸胸口,原来结了疤痕的伤口还是会痛的。
第三十六章月下那人
“逸珲,那边怎么样了?需要我过来看看吗?”那边是宋诗菲柔柔的关心的声音。
沈逸珲正烦躁,声音有点儿冷:“没什么大事,我处理完了就会回去。”
“逸珲……”带着点哀求的意味,电话那端的声音有点哭意:“我们说好一块儿过旧年的……”
沈逸珲的心软了下来,吐了口气:“我会尽快赶回去。”说完挂了电话,走过来时脸上覆了寒霜一样。
夏瑾的脸上已经挂着淡淡的笑,带着疏离:“沈先生,赶紧回家去吧,别让她跟我一样。”她的声音淡漠,却让人听着伤感。“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谢谢你的关心,大半夜的跑一趟。你放心,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她挤出一丝笑向他微微颔首回了病房。
又是一句放心,沈逸珲怔怔看着她纤细而又落寞的背影,握着手机的手紧紧握起。她是真的跟他越行越远,可是,他自己好像很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心里头那的那处黑洞在变大,越发显得心里空落落的,可是他不知道到底缺了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将那处黑洞填满,只是觉得很累很累。
他想起以前两人在一起时,她会给他捏捏肩膀揉揉穴位,她甚至自己会帮他拔火罐,记忆里,这些体贴的小事情他都记得越来越清楚起来,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可是之前他并不曾在意过……
他对着一旁看戏的两个兄弟无奈苦笑:“安泽,麻烦你照应点儿了,还有誉,谢谢你。”
莫安泽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兄弟我明白。”
齐誉微皱着眉头点点头。就在刚才沈逸珲当着夏瑾的面跟诗菲通电话那会儿,他看到夏瑾眼里的伤,心里被重重一击,忽然觉得自己也很混蛋。逸珲跟诗菲好的那会儿,他们乐见其成,那时的他们丝毫不觉得有一个女人深受伤害,跟本没考虑过夏瑾的感受,间接成了伤害她的帮凶。
他完全理解夏瑾刻意跟逸珲、跟他们保持距离的心情了。因为伤过,所以害怕接近,因为伤过,所以不信任……
天未亮,夏瑾便早早醒来,却不料有人比她更早。她看着站在窗前那抹高大而又熟悉的背影心里一愣。
窗外寒星闪烁,月亮遥遥挂在天际,皓皓月光,总看着有些不完满。南城虽然号称不夜城,可是在着黎明时分却是沉睡着的。少了万家灯火的映射,星星在这黑暗中反显得明亮。
月光映照在那人脸上,半侧脸看上去淡淡的白,夏瑾润了润唇瓣,发出一个单音:“你……”
那人听见声音,转过头来,背着月光,看上去黑蒙蒙的。“这么早就醒了,还可以多睡一会儿的。”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些疲惫。
夏瑾眨了眨眼,再看了下窗外,她一直习惯早起的。自从自己摆地摊以后,为了买新鲜食材,她就起得更早了。一段时间下来,她的生物钟基本已经定下。
“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她困惑着看他。
第三十七章糕丝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