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说他利用她,可真正的利用,只有在机场的那一次。更多的,是她在利用他对她的爱,想要左右他。从始至终,他对她的爱没变过,他在用他的方式保护她,而她,却变了……
“淳风,不是那样的……”叶蔚蓝坐了起来,眼睛直视着季淳风。“看到你对黎妍好,我的确会吃醋。因为一直以来,你只对我好,我不适应这种变化……我承认是我不好,自己变了,却还舍不得你的温暖。可我不要你跟黎妍在一起,如果……如果你是跟一个正常的,清白的女孩在一起,我一定会祝福你们的。”
“可你跟黎妍之间,只有交易。你不爱她,为什么要为一个仇恨,跟不爱的女人在一起?你那么骄傲,怎么能委屈自己?”
季淳风淡淡对着叶蔚蓝:“我不爱她,照样可以跟她在一起,因为黎妍她没有爱着的人,只有我。谁说日久就不能生情?叶蔚蓝,你爱我那么久,还不是变了?”他凉薄一笑,眼眸中泛起清浅的水雾,乌黑眼眸像是浸润在清晨薄雾中的乌山。
“可是你呢?你跟她一样吗?你怀着他的孩子,却来我这里,不明不白地跟在我的身边,你说,如果他知道了,会如何?他会原谅你吗?蔚蓝,你走吧……趁他还在等着你……”
叶蔚蓝听他那一句“怀着他的孩子”,眼眸瞪大了,瞳孔都扩大了一下,她吃惊,说话都结巴。“你……你怎么知道……”她被子中的手已经摸在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上。她没有吃药,那天在跟夏瑾逛完商场以后,她是买药要吃的,可是药丸到了嘴边,她扔了。就在那一刻,她突然不舍得了。她不舍得齐誉难过。
季淳风淡笑了一声:“你虽然长得高,但爱穿高跟鞋。你喜欢穿修身的衣服。但是,到我这里以后,你不再穿高跟鞋了,也只穿宽松的衣服。蔚蓝,掩饰是骗不了人的。”对一个一直关注她,甚至对她的穿着喜好都在乎的人来说,叶蔚蓝的改变,无疑只是提醒着他们之间那道越来越远的距离。
她将为另一个男人生孩子,将他本就破碎的梦变成了灰烬。他们之间缘分早就结束,还要做着无谓的牵扯做什么呢?他的复仇不会停止,她再继续下去,他不能保证还能保护她了……
“蔚蓝,我的复仇不会停止,所以,你放弃吧。你跟他在一起,至少以后还能让自己不会再次变成一个人。我跟冥夜,以后的结局谁也料不准,你只能抓住你现在所拥有的。我放开了你,你就要紧紧抓住另一只手,别再掺进来了。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你。不管我跟你大哥如何斗,在保护你这一点上,我还是跟他一致的。”
“还有,我已经通知他了,这个时候也快到了吧。你自己整理一下吧……”季淳风最后一个字很轻很淡,像是一曲悲剧落幕后的余韵,叫人怅惘流泪。他离开了,只留叶蔚蓝一个人在寂静中瞪着大眼,两汪清流从她的眼睛里面流淌而出,在她脸上蜿蜒成线……
他什么都准备好了?今晚,是他送走了她……他用这个方式,摆脱了她的纠缠,还有,他说……
……
齐誉原本在璀璨买醉,自从叶蔚蓝跟他划清界限以后,他的心就像被掏出一个洞来,呼呼的,有冷风灌入,他的心就变成了一个无底洞,又冷又黑,只能靠酒精来取暖。以前,他看不起那些失恋醉酒的人,如今,他是在重蹈前人覆辙。
齐誉不是不会爱,爱到骨子里了,就像生了一场大病,病去如抽丝。
上一次,他的爱给了夏瑾,可是,他从未得到过,只是像遥望月宫仙子一样将爱压在心里,渴望而得不到,所以谈不上失恋,只是难过,更多的是希望她幸福。只要她幸福了,他的失落算不上什么。
而叶蔚蓝,是他真真切切得到过的,属于过他的。属于?他灌了一口酒,在这个时候,他还在找着理由告诉自己不是人家伤情时候的一支疗伤药膏。
他们从开始的时候就是交易,演戏,到后来,还是演戏。她属于过他吗?不曾,她爱着季淳风,即使尚了床也改变不了她的心。她只是叫他洗去她身上的季淳风的味道!该死的女人,她当他是洗衣机吗!
齐誉愤恨,这么多的日子以来,他心中的愤懑日积月累,从一开始为保住自己自尊而洒脱分手,到现在堆积到极点的气愤。他告诉自己,男人该有男人的气度,为个女人买醉不值得,尤其是叶蔚蓝那个狐狸一样的女人。
她甚至不能跟夏瑾比。夏瑾不会因为要摆脱一时的受伤而接受他,她一直都跟他保持着距离,尊重他。她不会将他当成是疗伤药。可叶蔚蓝那个坏女人呢?她利用他!利用完以后就甩开他了。明知道是飞蛾扑火,她甚至会死,可她还是要跟着那个男人!
可是,每每在家躺着睡觉的时候,他的心就不安分起来,一扎一扎的疼。
错了,是他错了,是他先招惹了叶蔚蓝的。从刻意安排的普罗旺斯的相遇开始,就是他错误的开始……
齐誉垂了头,没精打采的,一副颓唐样。他总是保持着理智,所以只是越喝越清醒,越是清醒越是心疼。
手边手机突然亮了一下,一条短信已经进去了,可是他并没有发现,直到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过了搭讪。
“嗨,帅哥,能请我喝杯酒吗?”这么喝酒的方式,夜店老手一看就知道是个失恋的,搭讪成功的机会也最高。
不料,这个老手却是踢到了铁板。齐誉本来没打算搭理她。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仗着齐誉没有表示的时候去碰他的手机。
女人眼尖看到那昏暗中亮了一下手机,想要借机找话题的。“哟,有短信,是甩了你的情人回头找你了吗?”
原是一句的话,听在齐誉的耳朵里,是另一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