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湖北也发现了非典病例,据说已经传播到了武汉。各个大学开始封校,只有得到学院负责人的签字或者专门的通行证才能出入校门。学校找来几百个民工,把西边的围墙修得一米厚四米高。一米厚为了防止外面利欲熏心的人继续在墙上打洞做小生意,以前西边围墙上就有几个洞,从那些洞里我们可以买到花生啤酒鸭脖子卫生纸香烟避孕套打火机,甚至还可以洗衣服和定购火车票。四米高是为了降低学生们翻围墙的成功率。通往堕落街的西三门也被封了,那些堕落街的老板们因为断了财路,拉了几帮社会上的人马准备模仿陈胜吴广起义,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学校早有准备,叫来了三百的防暴警察,那场面相当壮观,围观者无数,其中一大部分人以为是是在拍电影,伸长了脖子到处找明星呢。
常乐躺在床上发牢骚:“操,要是非典搞个十年八年的,我出去就老得不成样子了。”常乐鼓励大家找女朋友,搞生产自救。我以为他是说着玩的,没想到他真去找李思甜了。常乐把李思甜从宿舍叫出来说要和好,李思甜说不可能,立即转身就走。常乐围追堵截,李思甜打电话给一个一直追她的男生,让她来冒充男友。这个男生气势汹汹的赶来,说:“我是她男朋友,你想干什么!”常乐视死如归地说:“你是他男朋友,我是他老公!”男生见状落荒而逃,最后李思甜只能躲进女生宿舍。女生宿舍向来是男生的禁地,但常乐想都没想冲了进去,并且一直冲到李思甜宿舍。管理员阿姨拦不住他,只好叫来保卫科的人。常乐对李思甜说,我不会死心的,我还回会来的。这件事情一度闹得沸沸扬扬。本来大家都呆在宿舍闲着没事情干,刚好拿来当作免费的谈资。在舆论的抄作中,李思甜一下子变成新闻学院的头号院花取代了王薇薇的地位,常乐的外形被描述成《巴黎圣母院》里的敲钟人。
保卫处打电话叫我们过去领人。常乐签下自己的大名,从保卫处出来的时候说:“叔叔再见。”警察叔叔说:“还是别见的好。”
晚上,我们提了几罐子啤酒到楼顶喝酒。我们爬到最高的水箱上面,坐了下来。
“你真的很喜欢她?”
“经过这段时间,我发现自己只喜欢她一个人。”
“你不会又是一时冲动吧?你可经常这样。”
“这次绝对不是。”
“你怎么知道?”
“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我也不怎么明白。”
“那就是有一天你失去的时候才会感到万分痛苦,所以我要找回来。”
“那我祝你成功。”
我们两个人把一罐啤酒一饮而尽。常乐又马上拉开一罐子,喝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周围一片漆黑。
“停电了!”常乐扑通跳下水箱,“走再去超市搞几罐啤酒!过会儿就没了。”
我们两个人迅速下楼,趁乱混进超市。常乐胡乱塞了一些东西在裤衩里,我也在裤裆里塞了两根粗大的火腿。我们又迅速返回楼顶的水箱,检查战利品。
“你搞了些什么?”常乐问。
“两根火腿。”
“就这么点,我这有两罐百威,两袋花生,还有一包饼干。”
“这是饼干吗?”我拿着一包包装奇怪的东西问,仔细一看,卫生巾三个字赫然映入眼帘。常乐把卫生巾拆出来研究了一下。
“怎么是一根一根的?”我问。
“放在里面估计会舒服一点。”
“拿*不就破了。”
“现在哪还有那么多处女,在封建社会,*的平均寿命为十九岁,到了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寿命上升到了二十五岁。时至今日,平均寿命竟然不足十六岁了!”
常乐把卫生巾丢在一边,我们继续喝酒。许多男生都围在窗口鬼哭狼嚎,有人把玩上打牌用的应急灯搬到窗口当探照灯用,然后用水带袭击路上走过的女生。常乐说这个有意思,于是跑下宿舍,把热水壶装满了自来水提到楼顶,扔下去,热水壶啪地一下在地上炸开了。常乐说:“你也来一个,特别爽快。”两个热水壶炸开之后,我们又相继听到无数次相同的巨响。如果要追究责任,我和常乐无疑是罪魁祸首。幸好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后来的几天学生们纷纷去学校超市抢购热水壶,给学校后勤集团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效益,学校也没有追查此时。这正说明了学校和后勤是沆瀣一气的。我在网上开到一则消息说,武汉某个高校后勤趁着非典封校的契机,大幅提高水电费和物价,学生苦不堪言,揭竿而起。因为正式媒体没有报道,有无此时也无从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