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楠,以后就跟我们这个圈子混到一起了,来,喝个入伙酒?”她笑吟吟地对石楠举了举杯。
石楠愣了一下,说:“不好意思,我、我不喝酒。”
“大家都是女的,别这样。”何真真脸上虽然挂着笑,但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红酒是美容的,喝一点儿也没事的。来,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说着,把那一杯红酒一饮而尽,然后不依不饶地盯着石楠。
陈启航叹一口气,站起来说:“真真——”
“哟,启航,你对女朋友还真体贴啊!”何真真笑着说,“怎么,又打算代她喝啊?你是男的,可不能跟我一样喝红的吧?”
一转身,把陈启航的酒杯添满,端过来递给他:“我干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干了?”
陈启航低头看看那满满一杯白酒,然后抬起眼睛看着何真真说:“你这姐们儿当得还真仗义,两肋插刀什么的,呵?”
包厢里突然静了下来。
安雅丽站起身来:“真真,你干什么?”
何真真斜她一眼:“我跟启航喝杯酒嘛,你紧张什么?”
陈启航终于也回头看了安雅丽一眼,淡淡地说:“是啊,我替我女朋友跟真真喝杯酒,你紧张什么?”
转过头来,他不再说话,一仰头,把那杯白酒一饮而尽。
何真真死死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陈启航把酒杯底朝上倒举起来,示意自己喝完了,然后把杯子放在桌上,说:“哥几个慢慢喝,我还有点事,先撤了。”
然后,他转身望着石楠说:“楠楠,咱们先走。”
我是一不小心就成了炮灰女配还得继续收拾烂摊子的分割线
石楠真是佩服死陈启航了。
出门时走得人模人样的,等到了出租车上居然就已经醉成了一滩烂泥,靠在她肩膀上睡得昏天黑地。
石楠愤愤地把他推开,看他头在车窗上狠狠磕了一下,竟然都没有反应,不由便又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把这个醉鬼第二次安顿到自家的沙发上时,石楠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那醉鬼却砸吧砸吧嘴巴,含含混混地说:“喝水——”
石楠叹了口气,倒了杯水过来。
但醉鬼只是嘴上说要喝水,实际上却连眼睛都不睁,更别指望他能坐起身接过水杯来自己喝水了。
石楠只好做了两个深呼吸,跟自己说:就当还是当初那个从街上捡来的醉鬼吧,跟自己什么关系也没有,所以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渴死了。
这么想想,果然稍微好受些,于是把他的身子推起来,让他枕在自己肩膀上,把水杯递到他嘴边,说:“喝水!”
陈启航一气喝了大半杯水,就又接着睡了。
和一周前的那天晚上一样,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不哭不闹,不说胡话,不像一般的醉鬼那样乱耍酒疯。
他就那么躺在沙发上,眉尖微微蹙起,一只手枕在脑袋下面,另一条胳臂从沙发边上垂下来,沉沉地睡着。
石楠搬个小板凳坐在沙发前面,看着他酣睡的模样,终于有时间坐下来理一理今晚发生的事情,才发现自己心里那么苦涩。
陈启航,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我好心好意救了你,你就这样恩将仇报?
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分明就是以怨报德欺骗感情拉我去给你垫背!
混蛋,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的初恋?我寄予了那么多美好的期望,付出了那么多真挚的感情,到头来才发现,竟然成了别人拿来跟前女友长面子斗气的幌子!
眼泪,不知不觉就滑下了脸颊。
她伸手擦去脸上的眼泪,起身进了卧室。
我是自尊自爱绝不做别人插曲的分割线
一夜酣眠,陈启航又一次在早饭的香味中醒来。
掀开身上的毛毯,蹑手蹑脚来到厨房门口,看到那个正忙着炒菜的身影,他心里涌起浓浓的歉意。
忍着宿醉的头痛走过去,从后面环住石楠清瘦的腰身,陈启航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楠楠,对不起!”
石楠僵了一下,拿着铲子的胳臂蓦然曲起,往后捣了他一肘。
陈启航低低叫了一声,立即松开了她。
石楠关了火,把菜装盘,端到客厅去了。
陈启航洗漱完毕,坐到桌旁时,石楠已经开始吃饭了。
她连眼皮儿都不抬,自顾自吃早饭,仿佛对面只有空气。
陈启航小心翼翼看看低气压环绕的某人,也不敢再说什么,默默地吃饭了。
看她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陈启航连忙很长眼色地帮她一起收拾,然后挽起袖子抢着放水洗碗,一边陪着笑脸说:“你忙了一早晨,去休息会儿吧。”
石楠终于抬眸瞥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把厨房收拾利索走出来时,石楠已经把其他屋子也收拾好,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他:“过来坐吧,我们谈谈。”
陈启航乖乖过来,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眼神纯良无辜得像小狼狗似的。
石楠略一斟酌,才开口说:“你发小的聚会结束了,我这个临时演员不用继续跑龙套了吧?”
陈启航张了张嘴,顿了顿才说:“楠楠,对不起。我知道,没跟你说安雅丽的事,是我不对,但是——”
“但是,你也还没忘记她,或者说,还没忘了你们的感情,不是吗?”
石楠很少那样直视着别人的眼睛,可是这一刻,陈启航却发现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是那样坦诚干净,倒叫他自惭形秽。
他突然觉得,其实这个女孩子,值得一个好男人全心全意去珍惜去呵护。
而目前这个旧情难忘的自己,其实配不上她。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缓缓地说:“楠楠,对不起,我为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