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一弯夜弓斜挂枯树之上,这个俊朗的男人已经六个月没有回去了。他从未有过现在这种怀疑或动摇的感觉。的确年纪轻轻的,便能成就“夜刃”的五号王牌的那份气魄也只有他霄有而已。身旁这弯夜弓,后面七支夜箭一直是他仅有的朋友,但这次自己为什么会有心生被背叛的感觉。他一直不能理解当时那箭怎会脱弓而出,唯一可以肯定的只是那血不是自己想要的!月色之中他早就察觉到了,几个身手矫捷的家伙正悄悄潜伏在身后,可这并不妨碍他内心的整理……
他没有回头缓缓起身站立,挽上夜弓不禁轻叹了口气,说道:“对不起袭,那个天使的事。不过事情还没弄明白,以后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话刚说完,在夜色之中便不见了那个清逸的身影。果然,后面几个身着白色披风的人影没有继续隐匿纷纷闪现了出来。
“不用追了,我们先回去把情况告诉敖首裁。”
“可是袭副裁……”
“没有可是,这是命令!”
“是!”
他们终于也无声地离开,夜终于安静得像个夜了。这时,刚刚一直潜伏着的死神肆却终于鬼魅般地现出了身形……
坐在一棵绝高的天木之上,刘恋伊远远地透过窗望着坐着的末,心里又闪现出了昨天他于千钧一发救自己时那个僵硬的笑。监视得有些久、有些闷,他不自觉地就去摆弄今天领到的那个别在胸前的菱形特遣队徽章。果然,那个死神肆进入了末房间并习惯性地关上了门,然后在向他报告些什么。没过多久报告似乎就结束了,肆很快就离开了房间。这时,末突然间从自己的座位凭空消失了。透过窗看到了这一切刘恋伊忍不住想冲过去一探究竟。这时一双芊芊玉手却从后面紧紧地拉住了他。回头一瞧,原来是薛雪。
“你想干什么?”薛雪厉声问道。
刘恋伊轻甩开了她的手,说道:“这是我的事。”
“你还是不要冲动,有些东西是我们根本追究不起的。”薛雪将话说得很重、说得很认真。
“是否追究得起是一回事,追不追究是另外一回事,我不想只为自己而活。”刘恋伊舔了下干涸的嘴唇继续向前走去。
“那好,不过你也应该听完我的话再走。”薛雪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竟有点想哭的味道。
不敢回头,因为天使妤似乎让他知道了自己对女人的眼泪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力。薛雪泪眼朦胧地凝视这眼前的这个背影,说道:“我从没没有骗你,那次我是准备去的,可是在路上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死掉。”
他转过头来,神情稍显激动地说道:“突然死掉,又是突然死掉,那学校里怎么会没有任何消息?”
薛雪望着他,泪珠终于断线般散落下来,继续道:“不知道,直到现在我都不能记起自己是怎么死的。只知道后来有几个死神在追杀我,当时真的很怕很怕,于是就只能一直得跑。逃避的路上我大声地叫草坪上的你,可你不能听到。后来我突然就被打晕了,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夕月天了。”
刘恋伊,用手轻轻擦干了她脸颊的泪痕,内心里一阵阵剧痛、脑海里一阵阵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两个都会莫名其妙地猝死,然后不知所措地来到这里。他深深地看着她眼睛,轻声说道:“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薛雪的眼中月光跃动,说道:“当日你被队长从冼世广场带了回来,我真不知道心里是高兴还是悲伤。之所以冷漠你,是怕末队长利用我逼你做事,他似乎一直在准备些什么。”
“果然,你也察觉到了,即使是死我也会将一切都查个水落石出的。”刘恋伊手中的枪被握得更紧了。
“得知你要成为死神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他的房间里不会留有什么,不过我知道他现在去哪儿了?”薛雪的眼睛紧盯着他肩上的那杆枪。
“哪儿?”刘恋伊问得有些迫不及待。
“冼世广场。”薛雪轻轻说完,心里不禁暗想道:你的这份迫不及待里,不只是因为你和我,天使妤也应该是有一份的吧,而且那一份或许很重很重……
殇神之域天空之中阴云密布,杂着沙石的狂风砸得混战碑上砰然作声。这时十几个守卫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毫无反应地昏躺在地上。末的身形幽然间出现,急忙向混战碑那里赶了过去。然而在路上,一支夜箭风似的扎在地上挡住了他的去路。末望了那箭一眼后,抬头果然发现霄正手握亡夜弓满面冷容地浮在空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久久对视着。
一会儿后,末先开口道:“霄,你来这里做什么?”
霄拨了拨弓上的弦,冷笑道:“这里我不可以来吗?”
末嘴角的那一贯的笑此刻已经不见了,一脸严肃道:“到底是谁让你来的?”
霄这时怒容渐生,大声道:“那些守卫是你所为吧,难道是你擅自触动天机?”
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笑道:“哈哈,年轻人果然容易冲动啊,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了吧?”
霄从空中慢慢降落到地上,怒道:“我不需要你说什么,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你要驱动天机让我去杀天使妤?”
末的望了眼前面不远处的混战碑,说道:“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要现在要赶去混战碑,别再挡我。”
霄从背后抽出一支夜箭握在手中,问道:“你认为我会让你去混战碑继续为害吗?动手吧,多说无益。”
末的再望一眼混战碑,苦笑道:“看来我别无选择了!”
乱风阵阵,浓云紧裹日月,冼世广场的空气越来越灰了,这就是所谓的不见天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