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坐在地上,望着脚前的那把小砍刀发了半天呆。良久,他缓缓起身拾起刀来仔细端详。
初春的的夜晚来得到还是比较早,还不到七点,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在朦胧的夜色中,只见徐云浩提刀独立,扫视四面八方,突然口中念念有词地朗诵起诗来:
黄金错刀白玉装,
夜穿窗扉出光芒。
丈夫五十功未立,
提刀独立顾八荒。
京华结交尽奇士,
意气相期共生死。
……
这首诗是南宋诗人陆游的《金错刀行》,是诗人在从军的时候写的。书生也是有血性的,有时候书生的血性比一般人更甚,比如陆游,再比如大词人辛弃疾,他们虽是一介书生,却也舞刀弄剑,一腔热血。对于后来者,凡是有血性的书生在念陆游这首诗的时候,往往都会被激起万丈豪情。
徐云浩一刀在手,吟诗之间,但觉豪气顿生。
吟罢诗,徐云浩一眼不眨地望着一个地方,似乎李凌风就站在哪儿。
“哈哈,李凌风,你以为读书人都是胆小如鼠之辈,你以为你用这种方式就能吓到我,告诉你,你错了,你大错特错了,我徐云浩不怕你,我不会怕你的……”
徐云浩又一阵狂笑。
突然,徐云浩挥刀狂舞乱砍起来,一边舞刀一边叫喊:“杀,杀,我杀……”
一阵疯癫之后,徐云浩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又呆了一阵,徐云浩把刀插在背后,理理外衣,然后才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里,还差几分到七点,这个时候徐云浩的母亲已经基本上做好饭了。
徐云浩的母亲也是个中学教师,她每天五点下班就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回家做饭,一般到七点左右就做好饭,所以他们家每天的晚饭都是在七点左右。
徐云浩的父亲是区政府的一个小干部,他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听见老伴叫他去端菜,他就放下报纸去了厨房。
很快菜就摆上了桌子,可徐云浩一进自己的房间就没出来过,他的母亲禁不住问:“浩娃呢,我好像听见他回来了啊,怎么没见人?”
“他是回来了,一进房间就没出来过。”徐云浩的父亲回答说。然后他就冲着儿子的房间高喊:“徐云浩,你在里面搞啥子名堂?还不快出来吃饭了。”
一会儿,徐云浩木然地走了出来坐在桌前,他端起饭闷头吃了起来。
徐云浩的母亲吃了两口饭后问:“你今天咋回来得这么迟?”
“唔,我有点事情。”徐云浩含糊地应道,头也没抬。
徐云浩的母亲就没再问了,刚才她只是随便问一下,徐云浩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有自己的空间和自由,他回来得迟一点早一点,她老人家一向并不在意,当然,如果徐云浩是个女孩子,她老人家当然不可能不在意了,但幸好徐云浩不是。又吃了一会儿饭,她望着儿子郑重其事地说:“你二姨今天说要给你介绍个对象,后天是星期六,不上班,你去见见面,你看呢?”
徐云浩依然在闷头吃饭,仿佛没听见。
徐云浩的母亲见儿子半天没反应,忍不住吼了他一句:“浩娃你咋个搞起的,我在给你说话,你没听见?”
“啊,说啥子?”徐云浩这才抬起头来望着母亲。
“我说你二姨今天说要给你介绍个对象,后天是星期六,你去见见面。”
“哦,这几天我有事,没空。”徐云浩说罢又开始闷头吃饭。
“双休日你有啥子事情?”
“我确实有事。”
“你今年已经快二十五了,和你一样大的不少娃儿都成家了,你还不抓紧,还有啥子事比终身大事重要?”
“我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徐云浩的母亲沉吟了一会儿,只好无可奈何地说:“那就下个星期天吧。”
“到时候再说吧。”
一时无言,很快徐云浩就吃完饭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徐云浩躺在床上,仔仔细细地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