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意明白了,云坤是另有安排。放下这个包袱,她悬着的心稍微安稳一些,于是侧过身,不想一转膝盖堪堪顶到他腿中间。弄得云坤小声抽口冷气。
“撞疼了?”她赶忙帮他去揉。手刚一落上,蓦然发现位置不对,窘得她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有这个意思我也完成不了。”他拉回她手,“给我点恢复时间,我……”他贴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羞得许如意推他,“你怎么这么流氓?”
云坤心满意足地摸着她脸,咫尺相对的她再不是梦里一碰即破的肥皂泡。细细摩挲中,奔涌的情潮借着指尖印在她每一寸肌肤上,划过她唇角时,她调皮地伸出舌头,舔着他指尖,又热又湿。他抑制不住,贪恋地衔住她舌尖。
许如意也是情动不已,云坤做那事时,前戏最是细致,非要把她撩得骨软筋酥了才肯给。就如此刻,你来我往的纠缠引出她所有渴望,她委屈地唔哝一声,“不是说给不了吗?招我干嘛?”
云坤戛然而止,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状态让他空怀一腔激情,他微喘着气恨道:“睡觉!”
她猫一样蜷缩到他怀里,仿佛又回到原来亲密无间的日子里。云坤调整一下姿势,好叫她躺得更舒服一些。隔着薄薄的衣服,感受她温暖熟悉的气息,他迷糊着说了一句话。
她仰起头,毛茸茸的脑袋拱着他下颌,“你说什么?”
他按住她头,埋进自己胸前,重复一遍道:“还好没缩水。”
许如意眨眼想了想,恼恨地拍他一巴掌,“流氓。”
老余第二天早晨过来送参茶,意外地见到许如意洗漱完毕从卫生间出来,吓了老余一跳。明明他锁严了大门,夜里也没听到有人按铃,这位从哪个犄角旮旯钻进来的?
“放下吧。”云坤说。
老余识趣地闭紧了嘴,马上退出去。
“干嘛起这么早?”云坤一夜好眠,刚刚醒过来。许如意喜欢睡懒觉,原来都是云坤起了很久才见她懒洋洋睁开眼。这回他们换位置了。
“要上班呀。”
云坤的眼睛随着她转,实在舍不得她走。许如意过来,亲昵的在云坤腮边来个告别吻。其实,今天她要一大早去看守所接鬼头。这点小事不劳他分神,她瞒着没说。
“我派车送你。”
“不用。”她自得地比划个旋转的手势。如果大摇大摆从正门出去,那些警察发现不对,势必加强蹲守。许如意留着后手呢,一旦苗头不对,她还得动用自己的本事。
因为看守所在市郊,没有公交路线,许如意先回会所取了车。等她到看守所门口,鬼头已经垫着脚尖张望半天了。上车后,鬼头裂开嘴,含着哭腔叫了一声‘姐’。
“行了,我也没说什么。”许如意理解鬼头是好心,不论昏招歪招达到目的就好。
“姐。你骂我一顿吧。”
“当然要骂。你知道赔人家多少钱吗?我俩月工资没了。砸一辆意思意思就得了,败家!”这价钱还是冲何阿娇面子打了折扣的。
鬼头听了,突然趴到操控台上嚎啕大哭。
许如意觉出蹊跷,鬼头极少哭,就算哭也是为了骗人同情。但对着自己人,他犯不上使出这套。她扇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说完再哭!”
鬼头抽抽噎噎抬起脸,涕泪交错的,“图哥出事了。”
不出事能进看守所吗?许如意又扇他一掌,“丧气,少把这词挂嘴边。”可听完鬼头的叙述,许如意冷汗涔涔。
鬼头想得简单,只要进看守所见上图哥一面这事就算齐活。实际上,他真的成功了,也拿到了想要的地址。问题是鬼头出来的前一夜,看守所里突然有人犯胃出血。鬼头听那个求救声特别象图哥,方向上也是关押阿图的位置,可惜他伸长了脖子都看不到那边。
今天早晨办手续出看守所,鬼头听那些警察聊天说,连夜送往医院的疑犯有诈,犯病是假,逃跑是真。押送的警察当即开枪射击。鬼头怀疑那人就是图哥,他不知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这样,他哭丧着脸辩解,“我没瞎说八道,就问了地址。图哥还说谢谢我呢。姐,我真没说啥,我发誓。”
“阿图死了?”许如意牙齿直打颤。
“警察开枪了那还有的活?”
许如意急了,劈头盖脸开始抽鬼头。鬼头捂着脑袋,哭喊道:“图哥也不跟我说清楚,他要是想跑,我可以掩护他呀。”
“送哪医院了?”
“我哪知道呀?”
许如意哆嗦着拧开油门,“鬼头,你等着,等我抽死你的。”
鬼头捂着脸,呜呜地哭,眼泪渗出他瘦骨嶙峋的指缝。
走了一半路,许如意蓦然醒悟到这事应该先告知云坤。她和鬼头费劲巴拉找什么医院,找到了也见不着阿图。
她掉头往云坤家开,到了附近,鬼头看出端倪,“姐,你要找云坤去?”
“你闭嘴。”
“姐,你停车,停车!”鬼头死命按住方向盘。
“放手,想死啊?”
“姐,我有话说。”
“说!”她停靠在路边。
“你不要搭理云坤了。”鬼头说:“你也跟曹晋安似的,出去躲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