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喜欢被人比作流水,似乎只有那奔流不息的伟物才能匹配他。而其他所有经不起摧打的花花草草,任你生时怎的炫耀夺目,终不过时间一瞬,流水一眨。也许这巍峨耸立的沂陵山,估计也能和那永恒的印象匹配吧?又或者就连玉虚门也可作为一恒久的象征?巨大山石筑成的亭榭,人为渠成的溪水、威严宏伟的道场。也许诉说着一切吧。
两年了,玉虚门的山山水水,洗刷了岳德邦铮铮骨髓。此时的岳德邦已比刚来时结实了很多。两只浑实臂膀已可以抓起千斤山石,也能枕起美人温柔的狐媚和娇憨了。当然第一个有此待遇,也只有袁紫云了。现在的小魔女哪还有从前的凶悍,一副小家碧玉的娇羞,正欢实的依靠在岳德邦臂膀。两人就这样彼此的依偎在一起。岳德邦似乎早已忘记了过去的记忆。那一个个夜晚的苦思,为命运的赌博。换来了今天真实的影像。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岳德邦觉得自己对不起眼下的女孩。
“十四岁啊,如含苞的花蕾!如岳德邦最记忆深处的家乡,刚初生的甜笋。也如记忆中的姐姐,十四岁的姐姐。也是花一样的年龄,并且就要走进婚姻。可一场突如而来的战祸湮灭了所有,慈爱的父母,花儿般的姐姐。也成了岳德邦最后对家的回忆。至此以后,岳德邦到处流浪。被无数的骗子骗哄,被无数的强盗打骂,被无数的富人欺辱。今天,却有一个美丽的女子依偎着。这一刻,岳德邦觉得情绪有点失控,眼眶似乎要湿润。岳德邦强忍着,这一刻,突然三个熟悉的声影闪过。岳德邦一愣,抖了一下。强健的身体有点发冷。
“岳哥,怎么?”没想到袁紫云声音这样好听,有些焦虑的看着岳德邦。最近她发现自己爱郎总是魂不守舍。两人说着说着,他就会走神。
“没什么?想了点事。”岳德邦知道瞒不过她,便老实的说了。
“能告诉我吗?我想听听。”袁紫云很善解人意,不希望自己爱郎将事情瞒在心里。
“你要听?”岳德邦没想到紫云会提出这要求。但看他渴望的可爱,便将他幸福的,可怜的、凄惨的童年的说了出来。
袁紫云一边听着爱郎诉说着身世,一边内心暗自惊讶。原来这个看起来坚毅的男人,竟有这如此坎坷的过去。做过流浪汉,小流氓,小混混,当过混混头。这些在小丫头印象里从来就没有的东西。第一次形象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流进自己心中,和岳德邦更近了。
年年岁岁,同地异地,痛苦与哀伤。
“好了,不说了。提那些事作什么?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不是挺好吗?”岳德邦抚摩着紫云的秀发。知道自己的事又触动了这丫头的心。岳德邦做梦也没想到,看上去欺横霸道的紫云身世也是可怜的很。一出世,就死了爹,然后就是自己母亲还没到她一岁又死了。只留下个爷爷。孤苦伶仃的没有可欢笑的童年,可又有不巧,本来生在如此世家,修道之路必是一帆风顺,可不知得了什么暗疾,还是天生如此?袁紫云很小,修为就在爷爷的细心栽培下,达到了“悟灵”。可直到现在,小妮子却只能感觉灵气在自己身体里来来出出。却无法将它聚在身体里。其修为也只能是停滞不前。这毛病任他爷爷遍访无数名山大川,却无一人瞧出究竟。不过还好,小妮子不为所累。多少给了玉真子安慰。只是这体质,再加上喜欢生病。玉真子才舍得将他放入初学者的行里。只希望凭着原古的修炼多少弥补一些。却不想促成了一段因缘。正应了:命里有时终是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两人直到夕阳落进深山,满满的红晕铺盖住整个山峦。袁紫云才起了兴致,两人嘻嘻哈哈,打闹了很久,才不舍的离去。岳德邦目送着她娇小的身体,慢慢的,淹没在层层向里的石阶中。
送走了袁紫云,岳德邦深吸了口气,又回到刚才的地方。此时天西边的红晕已经散去。夜色渐渐的漫了上来,岳德邦继续上午的训练,这也是怪人师父给他的课业——听风。经过一个多月的苦脸,他渐渐的能感受出风的轨迹和规律了。岳德邦依旧靠在一处选好的沿壁,此时大山深处的晚风,正徐徐吹了过来。岳德邦感觉一缕轻风拂过脸面,只稍微的插了个面,便斜着碰撞的弯道撇了过去,接着糅进了另一缕风中,两者一合,岳德邦感觉其威势增了不止一倍。呲牙着撞上沿壁。奈何石壁质地之硬,两缕清风一触便碎得四散开去。岳德邦赶紧集中精神,追踪刚才的那缕清风。此刻清风已化为了无形的几块。随着石壁的弹力,从左、向右、居中分三路逃逸而去。迎面又撞上刚袭来的清风,几相交融。彻底失去了追踪的讯息。只一小片残兵一触石壁就倾斜了方向。和石壁打了交面,成一扇窝形又回转过来。直窜到岳德邦脸上。岳德邦一嗅,似乎这风里带着些花粉的味道。想是这风刚掠过了一片花地。抢劫了些花粉罢。同时岳德邦感觉皮肤上留有颗粒。用心一体察竟带有石壁的细沫,严实的贴在毛孔里。
“没想到这清风竟也能撼动石壁。却是岳德邦先前没有遇到。”看来自己的静修有了长进。现在可以用心体察到如此微小的粉末了。岳德邦一高兴,又继续的练上了。
直到月黑风高,岳德邦脸上已粘满了一层薄薄的石沫,让自己特别不舒服。这才起了身,到池边洗干净了脸。岳德邦一看天色还早,月亮照到这里还很要点时间,他就想先又开始力量训练,虽然身体本身也已经强健到可以禁受住多次灵气的消耗了。但岳德邦从没试过将丹田内的灵气全部用完。一方面是这灵气半年才有一次,再有就是以前自己身体不够强健。也没有办法让自己一试。可现在不同了,丹田用不尽的灵气,纵使用完,池就在边上。月亮也快上来了。到时正好让自己舒服一下。
“对,正好试试,看丹田内究竟能聚集多少这池里的灵气。”这个想法让岳德邦跃跃欲试。一眼就瞅到了远处一块巨石,只怕有好几百斤。
“好,今天就用你来试试。”一个鹞子飞越。左手一抓,巨大的石头应声而起。
“不重,不重。再来一块”。岳德邦再一越,右手也抓起一块石头。双掌摊平。两块巨石安稳的立在岳德邦掌心。岳德邦这才感到了压力,手上劲一顶,刚要下落的手臂又和肩膀摊平了。如此直有一个时辰,岳德邦脸上才稍微的出了点汗。
“不行,这样不行。干脆把两块石头抛在空中再接起。这样力用的快些。”岳德邦说干就干。两块大石头呼声而起,恐了一丈来高。岳德邦瞅准时间,稳稳的将其接起摊平。又重复如上动作,这一下岳德邦直觉全身都在剧烈的运动。汗也开始出的多了。又过了快半个时辰。自己终于力竭。岳德邦兴奋,自丹田之中而出的灵气迅速的流进了各处的经脉。瞬间便充溢的力量。
“再高点,再高点。”只见岳德邦越抛越高,最后竟双手交叉接石,玩起了空中接龙。丹田里的灵气也随着巨大的消耗飞速的补充着灵气。
“一次枯竭,两次枯竭。三次。。。”岳德邦越来越兴奋,身体本身也开始有了疲劳感。这种感觉岳德邦已经大半年没有了。
“再来,再高点,再高点。”渐渐的岳德邦觉得丹田内的灵气输送速度开始放慢,放慢。最后竟然已有了枯竭的迹象。岳德邦感到自己目的就快达到。更是拼了命的向上抛石头。巨石现在也开始越来越凶,岳德邦两手臂隐约的要麻痹了。可他还是不甘心。一定要试出来。
“再高点,再来。。”终于当再一次巨石腾空而起,岳德邦突然发现自己身体里已空空入也。两只手臂早已只知道麻木的做机械运动了。
“坏了,坏了。不把老子砸死把。”岳德邦心里有点恐慌。
五丈,三丈,两丈。。。。。”眼看岳德邦就要受灭顶之祸。
“吗的,拼了。|”岳德邦没腿反迎了上去。一越就冲向大石,誓要将它们截住。
突然,岳德邦只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东西直冲进他的全身。顿时岳德邦觉得力量也回来了。不由大喊一声。
“啊!!”两拳分别向两巨石砸去。
“砰。。。砰。。。。。”两身脆响,两块巨石一击既溃,失了方向,径直冲两个方向滚去。
“难道。。。。难道。。。。。”岳德邦直觉一股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东西直窜进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