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应家四个人吃完早餐,时间还挺早的,大家都坐在餐桌边,没说话,气氛有点沉闷。
应允文看到应宽怀低着头,心里一阵痛,他看了于秀一眼。柔声对应宽怀说:“宽怀,你最近老是做恶梦,大家都是知道的,我想问一下,你近来有没有遇到什么可怕的事?”
应宽怀把头抬起,看着父亲,摇了摇,说:“爸,让你和妈妈担忧了,我能理解你的意思。你可能以为我做恶梦是白天受到惊吓,于是晚上在梦里重现是吧!可是,我最近白天根本没碰到过什么印象较深的事,更别说是吓到我的事了,这正是我百思不解的地方。”
宛宁听了,问:“哥,你能不能说说,你梦到了什么,妖怪鬼说出来嘛!要知道,梦里梦到的事情和人物,往往会有一定的意义。你说出来,我帮你分析一下,我对这些挺在行的!”
应宽怀微笑了,他溺爱地用手指轻轻地拧了拧妹妹象牙雕琢般的鼻子:“你啊,老是看那些个怪力乱神的小说,你看,这下可好了,都把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看成了一个小巫婆了。”
宛宁嗍一嗍嘴巴,瞪大了眼睛:“小姑娘?我哪里小了,不说就算了?”
应宽怀转过头来,对父母说:“爸、妈,我知道你们心中也十分疑惑,想了解一下,可是,不是我不想说给你们听,是我觉得,这梦也太离奇了,说给你们听,可能也分析不出什么来,反而增加了你们的烦恼。我昨晚后来想了好久,我看我必须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了。”
于秀疼爱地看着两个孩子,说:“我昨晚和你爸爸商量了很久,最终,意见和你一样,也是希望你找心理医生咨询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你爸已经和人民医院的许医生联系了,他介绍了一位专业的心理医生。姓苏,诊所在明华路。我看现在才七点半没到,你先打个电话向老师请一下假吧,然后我们上午就去。”
宛宁连忙说:“妈,我也要去,你知道,我对这些事情也是挺有研究的,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的,况且哥他平时这么疼我,我不陪他一起去岂不是很不讲义气!”
于秀呵呵地笑了:“丫头,就会瞎说,前面一个理由,我直接忽略,后面那个理由嘛,还比较充分,不过你不怕你的功课吗?”
宛宁把头一扬:“功课?妈,你该不会是不知道,你女儿是个天才吧?”
“天才?丫头,那你哥算什么?”应允文说。
宛宁眼珠一转:“我哥?我哥算哪根葱?也配叫天才?
“哦!那你说,不配叫天才,难道叫蠢才?”
“蠢才他都不配?”
“那什么才配?”
“我倒是觉得,变态这个词根本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哈哈哈!”
在一片笑声中,刚才的沉闷一扫而光。
明华路十八号,就是苏医生的诊所。
一家人从车上下来,走进了诊所。
诊所不大,有三间楼面。以应宽怀的估计,大约有一百多平方。诊所前半部分是一个中等的药房,站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姑娘,她正在为柜台前的一位病人抓药。旁边的的椅子上,还有一位姑娘,她的看到应家四人走进来,连忙站了起来,微笑问:“四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应允文说:“我们找苏医生,我们有预约的。”
姑娘说:“哦,你是应先生吧?刚才苏医生交待我了,请跟我来。”接着走了进去。四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里层显得更宽敞一些。光线也十分充足。应宽怀看见窗边有一张在桌子,桌上整齐的放着几本书。桌子里面有一套沙发茶几。一切显得很素净。一位医生,本来坐在桌子前写着什么的,看到四人进过了,站了起来。只见他大概四十来岁,架着一副眼镜,比应宽怀自己矮一点。
一家人走过去,应允文先开口说:“苏医生你好,我是听许医生介绍,带我儿子宽怀来咨询的。”说着指了指应宽怀。
苏医生也微笑着看了应宽怀一眼,然后对应允文说:“情况我听老许说过了,不过不清楚,我能向你先了解一下吗?”接着又对应宽怀说:“我先向你爸问一下情况,了解后才能让我对事情有更准确的判断,你们先坐一下。
于是苏医生和应允文走到了最里间,他们小声地说了大约五分钟的话。又走了出来。
苏医生对药房的那位姑娘说:“小陈,你先到外面,如果有病人,你让他们先等等。”
大家都在沙发上坐下来。苏医生说:“宽怀,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刚才和你爸谈了一下,大多数情况他都不清楚。我想和你聊一聊,希望对你有所帮助。好吗?应先生你们三位在这个过程中尽量不要插话,可以吗?”
四个人都点了点头。
苏医生接着对应宽怀说:“宽怀,我们谈话轻松点,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其实,做梦是一种很自然的现象。”他放慢了语速,声音带着一丝蛊惑,轻声说:“梦,是人在睡觉后,对自己潜意识的一种调整。就好比在现实中,有时你觉得精神有点疲劳,于是你就打开电脑,放一下音乐,使自己精神松弛下来。所以,无论梦到什么,都是虚幻的,不真实的。不必把它们紧记在心里头。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在苏医生温和的声音中,应宽怀心中的烦躁略微减少了点。他好久没说话,眼中闪过一丝迷离,他问:“医生,你有没有碰到过有人老是做着相同的梦,梦经常重复地出现?”
苏医生托眼镜的手停了一下,用一种很诚恳的语气说:“说真的,做重复的梦是很平常的,这样的例子有很多,我本人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不足为奇!”
“可是,相同的梦,不断地骚扰,我很烦啊!”
“梦境是虚无飘渺的,不是真实的,不要把它当真。”
“可是,醒来后,我真的记得很清楚。我也没故意去想它,但梦中的情境却象电影回放那样。”应宽怀喘着气,脸上布满了恐惧和无奈。
“听你这么说,我有点明白了,想来你在梦中的经历不太愉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