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也是因为孙阳的观察力太强大了——那纯属是一种习惯性行为,孙阳会对每个接近的人在极短的时间内扫描一遍,并且基本可以判定对方的职业身份和有没有危险性。
就像这个残疾皮鞋匠,他应该是很穷的,可是他的头发从来就没有长得超过一寸,就像他的头发永远都不会生长似的。他的旧军装已经洗得发白了,但总是干干净净的,且很注意穿着。孙阳从来没有见过他把袖口挽起来过,即便再热,领子上的风纪扣都是扣着的。虽然是残疾人,没有了双腿,但是他的脊背一直都很挺拔,尽管拄着双拐背着工具箱,还要挺直脊背去走路是件十分辛苦的事情,可孙阳从来没有见过他弯下脊梁。甚至有一次,孙阳印象特别的深刻,那是一天早上孙阳恰好赶在附近驻军吹起床号的时候起来跑步,而刚巧那天这残疾皮鞋匠也路过孙阳居住的小区的门口,那号声“嗒嗒——嗒——嗒——嗒嗒——”的传来,孙阳竟然惊诧的看到这没有了双腿的皮鞋匠忽然停了下来,然后用力挺了下胸膛!
他应该是个军人,而且是一个曾经经历过枪林弹雨的军人。孙阳这么认为,他并不了解这个残疾皮鞋匠,可是那残疾皮鞋匠身上所带的那种感觉,让孙阳十分有亲近感,所以孙阳每次都会在他这里擦鞋。孙阳没有尝试过施舍给他钱,一来孙阳不是个慈善家,二来孙阳也不想用钱这么脏的东西去玷污了人家的品格。
此时小刁正在不耐烦的挥手赶着残疾皮鞋匠:“去去去!脏了吧唧的,我们这儿还要做生意呢!”
那残疾皮鞋匠看了看君豪歌城华丽的大门,至全文字少还有两三米远:“我碍着你们了吗?再说这里是你们的私人地方吗?”
“哟呵?还敢顶嘴?”小刁旁边的小弟显然已经“接过了雷锋的枪”,继承了小刁溜须拍马的光荣传统。他抢在小刁之前过去一脚踢在皮鞋匠的摊子上,翘着大拇指往后指着小刁:“知道这谁吗?这是我们刁哥!的别给脸不要脸啊!趁早给我搬远点,别惹刁哥生气!”
“我……”那残疾皮鞋匠见自己的摊子被踢了,由于愤怒脖子都涨红了:“要没有我们那时候……”
“怎么?什么时候啊?”小刁扒拉开自己小弟,质问残疾皮鞋匠:“说完呀!怎么不说了啊?”
残疾皮鞋匠忽然无力的摇了摇头:“没有人承认的……没有人记得的……”他的声音中透着说不出悲哀,道不尽的凄凉。却终于没有再和小刁他们继续纠缠下去,他吃力的蹲下身去捡拾散落一地的鞋油、鞋刷子,这是刚刚被小刁的小弟踢散的。
小刁的小弟刚想逞威风的上前再踢一脚,却忽然看到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个年轻人过来帮着残疾皮鞋匠捡,他不禁十分不爽的过去推了那年轻人一把:“哎!你他谁啊?用得着你多事儿吗!”
谁知道他这一推不但没有推动那年轻人,反而自己被反弹得往后摔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一骨碌爬起来,刚想跟自己老大求救,却见小刁已经跳过来揪着他脖领子“噼里啪啦”正反面的抽了七八个耳光,当时就把他给抽懵了。
然后小刁恭恭敬敬的来到那年轻人的面前,弓着身用最卑微的语气讨好着:“阳哥,您认识这位大叔吗?”小刁的小弟们顿时傻眼了,他们是被小刁从附近高中里招收的新小弟,都知道小刁跟豹哥混的,最厉害了。此时一看小刁这奴才样,他们都不禁猜测这孙阳是何方神圣!
孙阳没理他,走到残疾皮鞋匠面前,把自己捡到的鞋刷子和鞋油递给那皮鞋匠:“大叔,您的。”
那皮鞋匠接过鞋刷鞋油,见是孙阳,便对他笑了笑,拄着双拐要走。却被孙阳拉住了,孙阳指了指这君豪歌城门口:“大叔您不用走,他们是跟您闹着玩呢,您在这儿擦鞋也不碍事对不对。”
皮鞋匠听了瞅瞅小刁他们,小刁已经拽着自己小弟们靠边站了,见那皮鞋匠看过来,小刁连忙堆着笑脸:“大叔您就在这儿擦吧,我这人有点……精神失常……”
“精神失常是病,”孙阳说着回头意味深长的对小刁道了句:“得治!”
小刁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心里琢磨着孙阳这话的意思。老大大不会是想治自己了吧?
“哦——”那皮鞋匠看到小刁果然是有点神神叨叨的样子,不禁有些半信半疑。可是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是孙阳帮了自己的忙。便对孙阳笑笑:“谢谢你了小伙子。”
“别客气。”孙阳帮他把摊子摆好,这才转身进去了君豪歌城。
孙阳今天是打算去见纪委书记秦坚的,这秦坚已经站在孙阳这边几次了,对秦坚这人孙阳也颇有好感,觉得礼尚往来吧,自己也该去人家家里走动下。只是空着手也不太好,孙阳在歌城自己的包间里存放了酒水,所以打算过来拿两瓶酒。虽然孙阳的地位是不需要给秦坚送礼的,但是孙阳觉得既然走动嘛,还是拿点东西比较好。
在二楼,孙阳正好和梅芳草走了个对面。梅芳草一看到孙阳顿时脸色很不自然,低着头喊阳哥,声音都比平时低了个八度。
孙阳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便好奇的问道:“小草,你这是怎么了?”以前虽然也古古怪怪的,可是梅芳草可不会像今天这样面红耳赤啊,明显孙阳感觉到她呼吸的急促。
“没,没什么……”梅芳草惯性的拿手去把鬓角一缕长发挽到耳后,却恰好被孙阳给看到了:“你的指甲怎么了?”
孙阳记得清清楚楚的,梅芳草的十根手指指甲都涂得凤仙花看起来十分艳丽。她对指甲也很爱护,都会修得形状特别好看。可是现在居然有两根指甲是短的,秃秃的露出指尖。关键是孙阳看得出来,那指甲是断裂的而非剪短的。
“我……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梅芳草下意识的把手藏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