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迟的,我去报的时候,学生还不是很多。”
顾国见宿舍的人来得差不多了,又见我和袁童谈得很熟,倒冷落了其他人,便说:“既然大家都是住一个宿舍的,那就互相认识一下吧!”
互认完后,袁童拿着证件去报到了,顾国去买其他生活用具了,贾峰躺在床上继续闷睡,王锐拿一本书坐在床边专注地看,我则拿着新发的电壶去水房打热水了。
热水打来,我见宿舍还有一个床位空着,便问王锐:“宿舍是不是住我们五个人”
“还有个叫余翔的!”王锐说。
“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他和你是朋友”
“我看了咱们班同学宿舍分配的名单,所以才知道的。”
听了王锐的回答,我才知道咱们宿舍还有位未谋面的舍友叫余翔。
时间又晃到下午该吃饭的节点了,我本打算和刚认识的舍友们一块去吃个饭,以彼此加深熟悉,更多了解一点,可萧娟给我打电话,让我跟她一起去,再看着舍友们都各自散去,我也就取消了聚餐的念头,直接去找萧娟了。
出了宿舍楼,我看见萧娟已在食堂门口站着,她身穿一件橘黄色的紧身衣,搭配着一条紧身的牛仔短裤,本来比我矮一点的身材,因为穿了一双高跟鞋,竟和我齐平了,远远看到她,我很想对她喊一句“女人就是女人,永远都有穿不完换不完的衣服”的话来形容她,可害怕她训我,又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当我走近她,便给我投来一弯浅浅地微笑,这让她脸颊的两个小酒窝分外妖娆,不由让我也回她以微笑,可她身上又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古香味,在微风的吹佛下,进了我的鼻孔,潜入我的血液,直激起了我男性特有的荷尔蒙,我言不由衷地问:“萧娟,是不是刚洗过澡呀”
“有什么不妥吗”萧娟不解地说。
“没什么不妥的,就是随便问问!”
“那就好!”
由于我光看了萧娟,并没注视她身后的沈萱,这让沈萱有点难为情,便说:“冲舟童鞋,你是不是眼光伸得太远了,却忽视了我这道风景呀!”
“没有的事!”
“没有!那你直勾勾盯着萧娟看,也不问候我一下,难道我是空气”
“没有呀!只是没有来得及问你。”
“你的意思是你的业务太忙了,所以没有来得及,那你究竟忙什么”
沈萱如此一问,我倒无话可说了,萧娟便替我说道:“他不就是忙了看我吗”
“你就丑美吧!”
“这有什么,不就是男的喜欢看女的,或者女的喜欢看男的吗”
“你的意思就是卖弄今天你穿得好看,专门让冲舟看哦!”
沈萱这样一说,萧娟还没回答,我却有点晕了,心想,她们两个的谈论为何总要拿我当佐料,难道女生的谈资天生就是男生吗为了尽快转移她们谈论关乎我的话题,我插话道:“咱们还是赶紧去吃饭吧!傻站这儿干什么。”
“你呀呀你,饿得很吗”萧娟问。
“差不多吧!”
“既然这样,那就走吧!”沈萱说。
“汪真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没等沈萱说来,萧娟就生气地说:“他吗,就一个万事忙,又忙他的什么学生会事情去了,还能顾得上同沈萱吃饭。”
“任凭怎么忙,也可偷闲呀!”
“一根筋的人,怎么偷”
我和萧娟这样无所顾及地言说汪真,沈萱当然心里不是滋味,毕竟开学第一天,她男朋友就因为事忙不跟她一起吃饭,这于情怎么也说不过去,沈萱为了转移话题,就说:“要不,咱到校外去吃吧”
萧娟答应了,我们就去了校外!
来到学校外面,我们进了一家口福聚的餐厅,里面装修的倒也精致,只是空间有些窄,一对年长点的夫妇经营着,我们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来,点了几道菜,随便吃了一顿。
吃完后,沈萱被汪真打电话叫走了,萧娟提议说:“人家沈萱走了,只剩下你我了,这会儿去宿舍还早,况且我们宿舍的路荟几个都不在,还不如去操场散散步,让肠胃活动活动。”
我也没意见,便随萧娟去操场了。
来到操场,我才感觉咱们学校的这个操场是我见过的最大操场,整个操场是一长方形,其外围是一个椭圆形的跑道,中间区域被一分为二,一半儿是足球场,另一半是篮球场,足球场区域,草绿油油的,一帮男同学正兴致勃勃地踢足球,篮球场区域,是混凝土的,打眼一看,有点耀眼刺目,最突出的是那些篮球架,三步放一个,两步还放一个,远处一看,还以为是守卫操场站岗的士兵,又让人欣慰的是每个篮球架下并没有因为拥挤而妨碍了打篮球的学生,个个球员围着篮球架跑得急,投球更疾。
当我和萧娟走到一个篮球架跟前看一帮学生打球时,那群学生不知是我当观众的缘故,还是萧娟作为异性欣赏的缘故他们打球的劲儿更卖力了,一个同学本来是在二分线上能投的球,一下子硬挪了一大步,转到三分线去投了,另一个同学,本来是三步跨栏投的动作,一跃变成后转身的跨栏投球,看到这帮哥们打球如此激动人心,萧娟忍不住问我:“小冲,你会不会打篮球”
“对于任何一个上过学的男学生来说,打篮球就像学习语数外三门课程一样,也是必修课呀!只不过,有好坏之分,有爱和不爱之分,而我吗,就是一个非常喜好打篮球,只是球技一直很烂的那种篮球爱好者!”
“像你这么一个身体瘦小,个子又不算高的人,不应该去打篮球,而应该去打排球,或者跳健美操之类。”
“我又不是国家队的运动员,又不去参加奥运会一显身手,有必要非要选个自己不喜爱的运动项目”
“你这样想就不对了,凡人都要有自知之明。”
正说着,旁边另一个球架下的一个篮球顺着我站立的方向疾速滚过来,我拾起篮球,一个后仰姿势,篮球便顺着我手指引的弧度投去,可以说不足眼一眨的工夫,球就果断地进了篮筐,落入地面,而这一球的投进,竟把那些篮球架下等球的学生的目光齐刷刷勾引过来看我,没看到这一幕的旁观者,还以为这帮家伙在瞧我身旁衣着华丽的萧娟。
萧娟看了我刚才投球的那一动作,有点惊讶,只是她尽力掩饰不给我以赞扬,我也故作镇定没显出多么卖排的样子。谁知,正要离走,那篮球像深深爱上了我,又一次滚到我面前,爱球的本能驱使我再一次捡起球,一跃步,一后仰,球灰溜溜直入,这下,萧娟有点按耐不住地说:“小冲,看来你打篮球有两三下子啊!”
“也就是瞎蒙投进而已,算不了什么!”
“能就能呗!还谦虚什么,如果谦虚过分了,就成了装模装样。”
“打篮球,本来一半靠运气,另一半才靠实力,刚才我不过球运好而已。”
“看你手痒痒的,是不是还想过去投几个”
“今天不想去了,上午坐了大半天的车,感觉疲乏的很。”
“那我们就回去吧!好让你休息一番,压压你的新床铺。”
听萧娟这样一说,我打了个瞌睡状,看她能否再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没想到,她完全没有理睬我,只是让快点走,我们便离开了操场,各自回宿舍了。
回到宿舍,舍友们各自平躺在自己的床位上,玩着手机,看我进了宿舍,顾国率先开口说:“冲舟同学,够幸福的呀!”
我不理解顾国这句“幸福”从何而来,便疑惑地问:“我有什么幸福呀”
“冲舟同学,还装什么装呀!既然大家都住一个宿舍,那今后就是舍友,是哥们,是一家人,没什么可隐瞒的了。”顾国笑着说。
顾国如此一说,我还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袁童则顺势从床铺上拾起来,插口说:“冲舟,刚一来学校,就有美女陪伴,这还不叫幸福吗”
袁童这么一说,我这才恍然明白了顾国所言的关乎我的幸福跟萧娟有关,我赶紧解释道:“你们见到的那女的,叫萧娟,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来学校的路上碰到的一位老乡,和咱们是同一个系,只是比我们高一级。”
顾国又说:“今天不是女朋友,并不意味着明天后天也不是女朋友呀!”
袁童也说:“顾国说得对,你要抓紧呀!难道你没看出那女孩子对你蛮关心吗而且我在来的出租车上,也感觉到她对你有意思啊!”
王锐好像被我们所谈的话给搅扰了,放下书,也说:“既然是老乡,又是同一个系的,那是再美不过的好事了,我敢保证,如果你主动去追,绝对能够追到。”
贾峰看大家这样鼓动着说来嚷去,也按奈不住地讲说:“那女孩子,我感觉挺好的,也蛮般配你的,你就赶紧去追吧!争取成为我们宿舍第一个大学里追到女朋友的人。”
看着大家如此兴致勃勃把我和萧娟的关系大谈特谈,我感觉自己真是有十张利嘴也说不清了,但话又说回来,这也是我跟一个女孩子的关系第一次被新认识的舍友们这样乱加猜想地敞谈,也算是大快人心的事情了,就索性让他们畅所欲言个够。
顾国说:“既然你的萧娟是我们计算机系大二的学生,那以后我们宿舍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请她帮忙呀!”
冲舟说:“这个没问题,萧娟是很热心的人。”
袁童说:“唉哟哟!!!这么了解人家的仔细,关系肯定不一般了。”
王锐说:“以我中午在咱们宿舍见她的第一感觉,那萧娟肯定对冲舟有意思,否则她怎么会帮冲舟既铺被子又拿行李的。”
贾峰也说:“反正我也觉着,那女孩子就是比咱们成熟的多,你看人家进我们男生宿舍,没有半点紧张没半点拘束,从这点讲,那女孩子的气质正适合冲舟。”
顾国说:“冲舟,要不你明天把萧娟叫上,同咱们一起聚个餐,当面讨教讨教。”
冲舟说:“等我明天征求了她本人的意见后再说吧!那脾气比较犟,我不好说。”
顾国说:“一定要叫上,不来的话,那就……反正你看着办!”
冲舟勉强地说:“尽力而为吧!”
王锐说:“冲舟,应该可以的。”
乘王锐说话的时候,我从行李箱中拿出家乡的一些特产分给大家,好让他们品尝品尝,以便转移话题,果然,这招真灵,他们拿了我的特产,便开始谈论特产的事情了。顾国看我摆出了自己携带的特产,也不甘落后,从自己的那个红色大皮箱里也掏出好些新鲜的特产。说真的,他的一些特产,确实是我没有见过的,也没吃过的。紧接着,王锐,袁童,贾峰也都依次拿出了自己行李箱中的特产,一时,宿舍被我们各自的特产充盈的如同刚营业的特产超市,应有尽有,其中,以顾国的特产数量最多,差不多占据了一半,以袁童的特产种类最多,如果把那些小吃也算在内的话,估计要一个顶呱呱眼力的人才能数过来,我承认,我是数不来的。
各人特产尽数奉献出来后,大家未免都馋起来,争先恐后互相品尝。起初,我以为这帮如狼似渴的年青人会如何快速地将这堆特产给解决掉,没想到,每人争抢着吃了几分钟,个个都泄气了,看到这些吃剩的但还是很丰富的特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们这些初住宿舍的人专为舍灵远道载来上贡的吃食。
吃完,大家又折腾了一阵子,都已筋疲力尽了,我本来是直接要上床铺睡觉的,可看见宿舍的其他人都是洗了脚才上床的,加之我的袜子很臭很脏,为了不给大家落个卫生习惯差的第一印象,就同大家凑了个热闹,也去厕所端了一盆子冷水洗,而我向来洗脚的习惯,除了三九天气用热水外,其余皆用冷水,所以当我直接把脚放入从厕所里端来的凉水时,贾峰首先惊了,他不解地说:“冲舟,为什么不加点热水”
“不太习惯!”
“加点吧,这样洗有利于脚血液的循环,且对你全身都有好处。”
虽然贾峰劝说了,但我还是没有加热水。
脚洗完后,我就上床。
刚躺下,手机就震动起来,一看,是萧娟发来的短信,她说“小冲,睡没”
“没!”
“那就乖乖睡吧!”
“乖什么
“知道不,不乖的男孩,是没人喜欢的。「哈哈」”
“那我就乖吧!但愿有人喜欢哟!「嘻嘻」”
“这次,还真听话!对自己的宿舍还满意吗”
“蛮喜欢的!”
“那就好,尽量和舍友把关系搞好,毕竟这是第一天,以后的路还长着来。”
“一切听你是从!”
“不要从我,要从大家。”
“是的,女长官!”
“切!”
“明天请你吃饭。”
“为什么请我吃饭”
“没什么,就是想请呗!”
“没原因,就不去。”
“就是想感谢你这两天来,对我的贴心照顾和大力帮助呀!”
“我并没贴心照顾你什么,更没大力帮助你什么,就不用请了吧!”
“没你的帮助,我能这么轻易搞定学校的一切手续吗没你的帮助,我能顺利地到学校吗没你的照顾,一路上我能那么高兴吗”
“你高兴,难道也算是我帮忙的范畴吗”
“是呀!一路没你照顾,我没那么高兴啊!”
“别说那么肉麻,我没有那种高尚的本领去帮别人高兴,所以无功不受禄。”
“我一路因你而受用了这么大的‘高兴’,能不算‘禄’吗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所以请你吃个饭,是必须的。”
“既然你受用了我给你的高兴,那你也还个你对我的高兴。”
“这个……能还吗”
“以后给你说吧!”
“那吃饭的事,明天是去吗”
“改天再说吧!”
“能给个具体一点的时间吗”
“怎么这么啰嗦呀!”
我按键刚回信息,手机却没电了,正准备跳下床去行李箱拿另一块电板,却听见“你等等——你等等”的话,我以为怎么了,回头一看,原来是顾国说梦话。
电板换后,给萧娟回信息,估计萧娟睡着了,并没有回我,我也准备睡,却难以入睡,这让我清醒地知道自己今晚又失眠了,也就随思绪胡乱想什么。想母亲为了给我攒上大学的钱,不惜亲身去矿山背矿,这让我作为子女情何以堪?而如今,我终于熬过了一路的荆棘涉考关阻,进入这神圣的被给予了一辈子厚望的又是穷人唯一改变命运的大学,我该如何回报父母,是用好好读书取得得学习成绩来让他们获得精神安慰,还是自己在课外之余挣点钱以减轻他们实实在在的学费之苦呢我左右不定,也想不通。
来到大学,看着学校的样子,感觉大学也就是这样,无非什么宿舍楼、教学楼、食堂、图书馆等,诸如这些和我们高中时期差不哪儿去,只是到了大学,机缘巧合,让我遇上萧娟,才让我感受到上大学也别具一番新景象,而她可以说是我读书这么多年,第一个情愿让我拉她手的女孩,是第一个和我共处一室的女孩子,是第一个如此认真帮助我,又请我吃饭的女孩子。我不知道,在这个难免之夜,我为什么会想到她?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初恋男生该有的感觉想到这儿,我有点嘲笑自己,怎么这么幼稚,不就是拉一个女孩子的手吗不就是和一个女孩子另外一边还是一个女孩子同睡一间房子吗不就是我主动请人家吃饭,她拒绝了?我不知道她究竟什么意思,她对我有没有那种?唉!这一切的一切,真有那么神奇吗是不是我多想了?这一系列的疑问,如同一张旁杂而稠密的蜘蛛网,缠在我心头,绕在我心间,令我不能入眠。然而,我的不能眠又如同今夜的月光,不但强扭拧不过睡意,还要点点滴滴的外露,我只好随着这窗外投进的光线去揣猜,今晚的月亮究竟有多圆是比母亲在土窑洞里拷出的锅盔还要大还要圆,是比比母亲筛麦粒的簸子还要大还要圆,是比母亲蒸面皮的铝制盘子还要大还要圆,我究竟不清楚今昔是何年,也就无法想象到那个大那个圆接近的几率,但我有一点清晰,今夜是我上大学睡宿舍的第一个晚上,也是我失眠的第一个夜晚。
我又想到,今夜的失眠并没有抹去我过去无数次的失眠。记得最厉害的一次是发生在高考第一年,高考分数下来,我得知自己落后大学录取分数线几分时,那是多么的失望多么的悲愤多么的懊恼!所以那天的夜晚,我直接、彻底、毫无保留地失眠了,甚至把自己多年读过的心爱书撕了,甚至将盖得被子都啃咬了,甚至流出酸溜溜的泪水,以排解我那忧闷、冰冷、落魄的落榜之绞痛。
好了,倾诉了这么一个曾经高考落魄的自己,大学里,不应该也不能再落魄吧!睡眠,终于给我画上了句号,我睡着了,又做了个梦:
我和萧娟去闲逛公园,哪里人很多,萧娟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身裙,我和她既没选择赏艳丽的花,也没去茂盛的草坪荡秋千,而是选择乘一艘船滑行在公园的人工湖上,飘来荡去,那湖水清澈,清的让萧娟的影子投进去,反射出一个楚楚动人的漩涡来,船一直飘,飘到吞没烟雾的镜头,飘到没有人烟的荒芜,飘到那团蠢蠢欲动火焰的地方,我一把将萧娟按倒在下,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就在按倒的那一瞬间,我被萧娟一个闪电的耳光,扇得惊醒了。
醒后,宿舍的舍友们还在死睡着,我却在想,刚才真的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吗手不由的摸在内裤里,发现里面已是湿漉漉的。我才知道,自己在梦中,是这么一个龌龊之人,再仔细思量,以前在梦中,从没有意淫过一个女孩子,而这次却确确实实的发生了,她竟是和我刚刚认识了仅有两天之隔的萧娟。
梦毕竟是梦,就像有句歌唱的——梦就是你的梦,说真就是真,说假就是假。
第二天醒来,我在琢磨昨晚那个梦,但梦已模糊起来,不能把整个事件衔接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