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顾国这样一说,我不想解释地硬解释道:“明明‘萧’字是草字头,下面一个‘肃’字,你却也‘小’的找不到边了!”
“冲哥,我这样做,其目的不是说明我智商低,而是说明我用心良苦呀!你把我的好心误解了。”顾国顶嘴地说。
“你如何用心良苦又如何被我误解”冲舟反驳道。
“想想看,我如此这般地刁难误导你,其用意就是让你把萧娟的名字一撇一捺都刻在心里,好让你永久地记住她,这不叫用心良苦叫什么”
“就你那刁狗的心也叫良心如果称能称心的话,你完全可以亲自称量一下自己那颗心,看其究竟有几分几量,也好让我改天按斤论量地请你吃饭。况且,像你一样,成天把那个叫‘敏敏’的名字刻在心里,又有什么好处来”
袁童一听“吃饭”二字,比饿昏了的狼还着急地说:“小冲,你要请谁吃饭”
“你不是饿晕了吧!没人说要请谁吃饭。”冲舟说。
“我刚才明明听说你要请萧娟吃饭。万一请的时候,千万要把兄弟们带上。”袁童说。
“就是请萧娟吃饭,也轮不到带你呀!你怎么忍心当个‘活着的电灯泡’。”冲舟笑着说。
“冲舟,你怎么好开口说我们是‘活着的电灯泡’”袁童说。
“你其用意还不是让我请大家吃饭吗老实讲,如果我追萧娟成了,就带上她同大家美美咥上一顿。”冲舟说。
“君子一言,要四马难追!”顾国说。
“我完全当真,不像你口里假话满片,还——梦中高喊‘敏敏’的名字,我看你和那个叫敏敏的女孩子什么时候一起请我们吃饭。”冲舟说。
“不急!”顾国破口而出地答道。
“不急的意思,就是你和那个‘敏敏’也快了!”冲舟抢答道。
其实,关于敏敏的事情,我也是瞎编乱蒙的,没想到,顾国自招了,而生性灵敏的袁童,捕捉到顾国的这点风吹草动,怎能让其轻易失之交臂,他喊着说:“顾国,你肯定也有一出恋爱的传说,要不说出来也让哥们品尝品尝。”
这点上,顾国倒比我大方多,他没有扭扭怩怩的姿态,没有啰哩啰嗦的搪塞,更没有用虚虚伪伪的掩盖,而是直接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那女孩子的名字不叫敏敏,同冲舟女朋友的萧娟同一个姓,叫萧敏,是我高中时期的同学,我跟她确实有过一段时间的交往,只是读到高三时,她考上了北京的重点大学,而我复读了一年,彼此就分开了,后来,可能是她在大学里有了新的男友,就没和我再联系我了,我也就没再联系她。”
“小蝈蝈,萧敏和你高中时期的关系怎样”冲舟钻牛尖地问顾国。
“算可以吧!”
“那你们好了多久”
“这个也要交代吗”
“必须的!”说着的同时,我递给顾国一根他给我买的烟,我清楚他的烟瘾比我大的多。
烟点着后,还没等顾国开始要讲,舍友们便个个耷拉起耳朵,像小时候听大人们讲童话里的故事,极其认真极其好奇地准备聆听顾国讲述他的情感故事,终于,我发给顾国的一根烟吸完了,他才讲起来。
说到萧敏,她是我高一时期的同班同学,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暗恋了她,可我胆小,不敢表白,有一次,我发现她跟班里的另一个同学走的近,我就很懊恼,乘着心情不好,写了一份情书,准备向她坦白,可当我把情书写好后,又不敢亲自交与她,便把情书夹在了自己的书本里深藏着。有一天,这份情书不小心被同桌发现了,他偷偷替我把情书交给了萧敏,也就是这一天,我对萧敏的恋爱情结才被她发觉。当萧敏看了我的情书后,我以为会遭到她的拒绝,谁知,我的那份情书机缘巧合地感动了萧敏,她竟接受了同我交往。交往没多久,由于到了高二,要文理科分班,她因为喜欢文科,就选择了文科,我则学了理科,从此我们就分班了。我以为分班后,我们的感情要淡化了,可分班不但没有淡化我们的情感,反而让我们比同班的时候更多了接触,也就是那段时期,我们的感情达到最好,彼此感觉最真实最有意。上了高三,由于彼此都要备战高考,自然接触的时间少了,情感也疏远了,但还不至于破裂,直到萧敏考上大学,我落榜了,我们的情感便达到了低谷。最终,在我补习的那年,我们的关系就彻底崩溃了。
“你们谁先提出分手的”袁童刨根究底地问。
“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彼此没有坚持到底,所以才分手。”顾国说。
“小蝈蝈,既然你们已经分手了,那就乘着大学的美好时光,赶紧再找一个吧!”冲舟安慰顾国地说。
“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顾国说。
“鬼才晓得,上了大学的人,嘴上都这样说,但实践中,谁能耐得住寂寞和空虚”袁童说。
“那不一定,你看着,我就是其中一个。”顾国强辩道。
“顾国童鞋,不是我小觑你,只有等到大四毕业时,能否守得住自己,我才佩服你。”袁童说。
“那你就等着吧!我坚信自己所说的。”顾国胸有成竹地说。
我也踩着这个点,冷嘲道:“小蝈蝈童鞋,那是酒后的醉话吧!”
“既然大家都不相信我所言,我也没办法,但以我的亲身经历告诉自己,所有学校里的恋爱,神马都是浮云,都是胡扯!”顾国说。
贾峰忍不住了,便说:“顾国,你不是被萧敏给甩怕了吧!”
“说实话,我是真的坚信自己这个观点,至于谁甩谁,对于而言,已无关紧要了。”顾国意味深长地说。
“政治课本经常讲:‘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那就让我们用实践来检验,反正大家争了半天,也争不出个理所依然来,还不如让实践来证明。”冲舟大声地说。
“我还有个提议,看当讲不当讲”袁童说。
“老袁,有屁就快放!一个宿舍里,有什么当讲不当讲一说。”顾国骂道。
“既然顾国这样说了,那我就提议了。我看大家今晚都睡不着,明天又是周末,也没有课可上,还不如今晚我们干脆搞点什么宿舍活动吧!”袁童说。
“死老猿,你有什么丑主意,就一杆子到底吧!何必婆婆妈妈,竟绕些弯子!”顾国不耐烦地说。
“其实,我的提议就是到超市买一箱子啤酒和一些零食,咱们边吃边喝边谈论!这样来,岂不比争得口干舌燥更爽。”袁童说。
“说到死老猿的提议,我举双手赞成,毕竟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人,能够一上大学,就有幸聚集到一个宿舍相处,这是对我们彼此天大的恩赐,所以乘着今晚大家高兴,咱们边喝边吃边聊,学学小国,讲讲自己的过去,谈谈自己的未来,岂不更好。作为舍长(我们宿舍的舍长,是大家一致推选的,因为我的年龄是宿舍里最大的,之前说袁童的年龄大我一点,但袁童说他的身份证上的年龄和实际年龄不相符,自然我就成了宿舍里年龄最长的一个。),我带头出资。”
说完后,我从衣服中,率先拿出了钱;接着,袁童也掏出了钱;之后,王锐和贾峰也都同意,捐出了钱;顾国更是大手笔地奉献出了他好像不值钱的人民币。
最后,大家认为我同宿舍楼看门大叔关系好,就一致推举我去超市买东西,本来已经脱了衣服的我,又迅速地穿好衣服,拿着凑足的钱,直奔超市。
不一会儿,我拎着一大堆零食、啤酒、烟只奔宿舍,本来学校规定,宿舍楼禁止带酒进入,可楼卫大叔见是我,在他的权限内,通融了我。
我买的东西拿到宿舍后,我们开始了大学里宿舍的第一次小聚会。
首先,我们没有相互敬酒,而是同干一杯,以示相聚之缘,然后,开始玩游戏喝酒。
我和袁童掷筛子看点数大小来喝酒,结果我喝的酒比老袁多的多;袁童又用扑克玩诈金花游戏比大小,结果又是我输的酒比老袁多的多;我只好和顾国又划拳比胜负喝酒,结果我还是输的多得多;又换了用筛子玩吹牛的游戏,结果吹牛我还是不及顾国,又喝了好多酒。
游戏耍了一个多小时,结果买来的酒大部分被我喝了,我以为自己肯定是第一个喝醉的人。谁知,应了酒场上那句“好运气不及烂肚子”的话,我虽然喝的酒多,但酒量还算可以,顾国虽然喝得少,却先我醉了。
醉后,顾国吐了一地,大家帮忙收拾。完后,我和袁童硬把他按倒在床,让其好好休息,可这家伙醉话满天飞,不停念叨“冲哥跟死老猿合谋整他!冲哥跟死老猿合谋整他!”的话,又不停喊骂“萧敏是个王八蛋,辜负了他,萧敏是个狗日的骗人精”的话。
从顾国的这番醉话中,我感知他对曾经恋爱的萧敏还余情未了,也理解他是心情不好,才借酒浇愁,醉话满片,我和袁童硬是把他再一次摁倒在床,让其躺下,他折腾了一阵子后,累了的缘故,便安详地睡了。
顾国睡后,我感觉头晕晕的了,脚跟着也轻飘飘起来,有太白羽化登仙之妙,被袁童又一敬酒,端起酒杯,刚要入口,顿生恶心,我感觉要呕吐了,赶紧开门朝厕所跑去。
到了厕所,忍不住了,一下子将所有肚子里被消化了的支离破碎的但还没有被氧化成可吸收能量的东西,如泉涌,如瀑布,如流云般通通呕吐出来,落在了厕所的尿池里。此时,袁童也上厕所来了,看我这种狼狈状,急忙走到我跟前,在我的背部用手掌拍打,想让我多吐些,可袁童拍了几下,再没吐出什么,我就直立起来,在水龙头上冲洗了一下嘴和手,感觉清醒了许多。
走出厕所,我刚走到宿舍门前,就碰到对门宿舍的临时黄班长,他硬把我拉到他们宿舍去喝酒。
说到黄班长,真名黄李(黄李,为了彰显他班长威严的身份,一直喂养着一条大黄狗,同学也就戏称他为阿黄),取各自父母的姓氏得名,长的彪悍粗壮不说,一个啤酒肚凸出状占据了他身体的大半部分,他时常操练着一口价流利的普通话,只是头发被整形的比爱因斯坦还爆炸,听说他父母都是我们学校的教授,跟我们的班主任很熟,所以一来学校,他便被委以临时班长的重任。
进入黄李宿舍,满地皆是东倒西歪的空啤酒瓶子,我一不留神,便把它们碰击得净发出叮呤哐啷的撞裂声,而那些装零食的袋子,更是乱七八糟乱丢着。
一看我进来,坐角落处矮个头瘦弱的程功,因为平日里和我也有几分共同的话题,也算相熟,就立马让其他人给我迎面塞来“欢迎!欢迎!”这个我从未受用过的浓重词汇,再细看他们个个红润有光泽的脸色,我也超他们打了招呼。
在彼此寒暄后,黄李说:“冲舟,虽然姗姗来迟,但不缺席。按老规矩,入场酒务必要喝,但喝多喝少,没有定数,我的意思,先让冲舟自罚一瓶,以示咱们宿舍对他盛情款待。”
此语一出,我有点胆怯了。心想,如果黄李给我捣腾的这一瓶啤酒再入肚的话,我极有可能现场吐了,所以抱着能赖一瓶算一瓶的心态,假装很醉地说:“酒我可以喝,但黄班长怎么能说是给我的罚酒呢”
黄李见他一时心急,把话说错了,赶紧说:“刚才我说的话,确有不妥,不过,为了表示歉意,我自罚一杯,权当给冲舟赔罪好了。”
说的同时,黄李已经把一杯酒悬在了嘴边,有入口一饮而尽的架势,可被我“等着”的一声喊听。
“怎么了?”黄李惊奇地问。
“既然黄班长如此盛情款待,我也陪喝一杯。”
说完后,我倒了两杯子啤酒,和黄李一人一杯,碰完后,便一咕哝入我小小小胀的肚儿了。
酒入肚后,我才感觉肚子有如翻滚汹涌的江涛,随时有喷射的可能,我生怕现场直播了,在对门宿舍这帮同班同学面前丢了人,就强忍着坐了下来,用手来回揉搓着腹部,试图让进肚的酒缓慢地融入我的五脏六腑和血液循环里,好让挥发的酒精不至于快速地刺痛我呕吐的神经细胞。
本想,缓过了神,找个借口离开,可程功又是敬酒又是挑拳的,我只好舍命陪君子,同他喝了一通。
同程功喝完,其他人又要同我喝,我知道这是他们合谋要灌醉我,可我已经和黄李与程功喝了,不能不给其他人面子,就依然用划拳的方式同他们一一比输赢喝酒,结果我划拳水平太烂,又喝了许多杯酒。当最后一个人划拳结束时,我的大脑已被酒精又麻痹得昏昏沉沉,膨胀难挨。本想找个借口回宿舍休息,可黄李已经揣好了让我必须在他们宿舍现场喝翻的坏心眼,就故意激将我,要用划拳的方式再同我单挑十二杯酒,我想,既然喝酒已经喝到这个份了,再喝几杯也没什么可怕的,就硬撑着和他划起拳来,结果我们划了个平手。我把输掉的酒一饮而光后,准备离开,而程功又不服气,想乘热打铁地灌醉我,便又倒了十二杯酒同我单挑。见状,我是承应输,还是不承应输反正晕晕糊糊中,我陷入犹豫不决,然而,黄李的一句“冲舟害怕了”的话,又激怒了我。心想,我虽然酒力不佳,经历过的酒场次数也绝非很多,但于参加过的酒场,即使喝得烂醉如泥,我还是从未认过怂的,就又一次坦率地承应了黄李的单挑,结果划拳下来,我们落了个酒分均匀,可当黄李把我输的六杯酒端到我面前时,我突然莫名其妙地恐惧起来。想着自己怎么就如此冲动,又承应了呢黄李见我光看着六杯酒发呆,而全然没有喝的迹象,害怕我耍赖不喝了,灵机一动,很主动地拿起我六杯酒中的一杯说:“冲舟,我给你代喝一杯,你把剩下的五杯同我干了。”
见黄李把话说到这个份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就拿起五杯酒,像冬天里雪崩塌,“咕咚”一杯,像海浪冲击岩壁,“咕咚”又一杯,像瀑布飞泄千里,“咕咚”“咕咚”中饮完最后一杯。
等我饮完,黄李宿舍的人都惊呆了,我却感觉有呕吐的冲动了,便什么话也没多说一句,用手向大家打了个离去的招呼,便走出了宿舍,直奔厕所。
到厕所,又是一阵狂吐,不过,这次没有像上回有袁童在我后背拍打时那么舒服了,我死劲地吐,可吐了一半又吐不出来了,我把手伸进嘴里,下放到喉部,来回刺激,以触发恶心,进而呕吐更多。果然,这一招很灵验:一刺激,一恶心,一呕吐;又一刺激,又一恶心,又一呕吐。这样将近持续了十分钟,我感觉肚子里实在没有什么可吐了,便在水龙头上饮了些水,漱了口,回宿舍了。
回宿舍后,其他人已经熟睡了,唯有袁童的床位上手机屏幕还发着亮光,袁童见我进来,便问:“冲舟,刚才这么长时间去哪儿了”
“到隔壁宿舍坐了会儿。”冲舟轻飘飘吃力地说。
“是不是又喝酒了”
“是啊!”
“我们喝酒的那会子,我也碰到黄班长了,他硬拉我去他们宿舍喝,我连骗带哄,使出了浑身解数,才敷衍过去了,结果,又把你给逮着了,还好着来吗”袁童把头从被窝里探出来,向床沿边伸来。
“没事的,就凭他们宿舍几个人还不至于撂翻我。”冲舟已站立不稳了,还勉强支撑着对袁童说。
说完,我脱掉鞋,上了自己的床铺。
躺在床上,头晕的实在不能入睡了,便打开手机,发现有一条萧娟老早发来的短信,内容是“干嘛着”
我赶紧回复:“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情,没看到你的信息。”
我以为这条短信的回复,权是出于礼貌,不会得到萧娟的立刻响应,没想到,刚一回复,萧娟就回过来了,她说:“小冲,干嘛着来,不回我信息呀”
“宿舍聚会喝酒,手机落在了床上,没看见。”
“你们宿舍为什么喝酒呀”
“喝点酒,大家可以互相聊些心里话呗!”
“你们一堆大男生,有什么心里话可聊呀”
“难道说男生就不能有心里话吗”
“那你们都聊些什么呀”
“有关你的。”
“我个局外人,有什么被你们聊的。”
“因为你长的漂亮呗!”
“屁话!”
“真的呀!咱们宿舍同学一致认为你长的很有气质,难得的美女。”
“如果这样,那我岂不是你们宿舍同学的梦中情人了。”
“不是我们宿舍的梦中情人,是我一个人的梦中情人。”
“难道你对我还有意思不成”
“有一点!”
“切!来学校都这么长时间了,一次也不联系我,还对我有意思?”
“不是的,这段时间一直军训着来,没顾上,但我心里一直想着你。”
“怎么个想法”
“这个吗,反正闲了老是想!”
“具体一点。”
“就是无聊了想你,时常梦中有你的出现。”
“梦到我什么了”
“梦到我吻你了,但你拒绝了我。”
“你也太龌龊了,梦中还想着占我便宜呀!”
“真有点,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吻到你。”
“胡扯!是不是喝多了”
“今晚我承认喝得有点多,但我坚信我说的全是真心话,我很想和你交往,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呀咱们宿舍的同学今晚问了我好多和你的事情,但我就是不知怎么回答。”
“你刚来学校,就不要想这方面的事情了,毕竟以后的路还很长,学业更重要呀!”
“我知道,平日里,你最干脆,最直接,怎么今晚这么婆婆妈妈呀!到底同意不同意给我个痛快!”
“以后再说吧!你喝多了,赶紧睡吧!”
“我没喝多,就给我个痛快吧!”
“真的,你赶紧睡吧!明天咱们一起吃饭再说吧!”
我欲要回,又没能够回成,就睡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