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照例睡了午觉,下午正好没课,萧娟打电话让我同她一块儿到图书馆去看书,我就去了。
这次去图书馆是我本学期第一次,感觉图书馆的一切装饰依然那么新鲜,那么温馨,只是觉着借书和看书的学生比上学期多多了。
萧娟去一楼的文科馆借书,我则去了二楼的经管馆借书。
到了经管馆,我像熟知馆里交叉纵横走道的猎犬,直奔老地方,选了我喜欢的关于商界名人创业成功励志的几本自传书,就调转头去自修室。
到了自修室门口,我老远看见萧娟已在教室正中间一个座位上了,并全身心投入的读书着,而自修室这种极其安静的氛围竟把我还在门口瞎乱胡看的人给震撼的步履不敢前行了。心想,上帝再怎么能造认真的人也不至于造出这般幽灵性安的一帮学生虫啊!诺大一个自修室,坐了大半以上的读书学生,却连个喘气的声响也听不到,实在让我这种没有亲眼目睹就不会相信世界还有这等神圣的地方的人大跌眼镜呀!
在门口犹豫徘徊了一会儿,我还是鼓足勇气进了。但当我从门口走向萧娟的这段过道距离时,我感觉自己,像行走在了无际的天路上,遥远的到不了终点;像踩在了横长的薄冰上,战战兢兢的不会走路了;像上了春节晚会的红地毯舞台上,被亿万张面孔触及得傻了。终于,到了萧娟跟前,我把憋了一肚子紧张的吃力的害怕的气,从丹田部位经过深呼吸全给释放出来。
萧娟见我这般,很是不解,但又没问,只是示意我赶紧坐下,不要站着。
我坐下后,等心平稳了,就纳闷:以为自己借书的速度是所向无敌的,没想到,萧娟胜我好多呀!我又好奇地看萧娟借得究竟是什么书。看了后,才发现她借来的简爱、呼啸山庄、莎士比亚喜剧、《名人传、战争与和平五本书都是外国文学名著,我扫目录地看了封面后,就原封不动地放下。心想,萧娟和我的品位就是不一样,我借来的五本书全是和创业财富有关,如亚洲首富李嘉诚传、红顶商人胡雪岩传、四大经营之神稻盛和夫传、石油大王洛克菲勒传、世界股神巴菲特传。
我拿着五本厚厚的书,害怕别人偶然看了说我什么什么来着,便拿了一本书手里看,一本书放在桌面支撑我的手腕,剩下的三本书则干脆压在了我的屁股下面。而我这点笨拙的伎俩恰被萧娟识破了,她出于保持教室的安静,便只是用眼神蹬了我一番,没言说什么。见此,我也超她会心地一笑,以示我的幼稚。
萧娟继续看她的简爱,好像简爱的遭遇让她多么的气愤悲伤,又多么的无可奈何!只是她的眼神流露得全是女人对女人的同情和怜悯,我则投入了李嘉诚传的阅读中,好像李嘉诚的财富让我多么的羡慕钟情,又多么的难以置信,只是我的眼神充满得全是男人对男人的膜拜和敬仰!
正在这书海里畅游幻想时,突然,我装在裤兜里的手机肆无忌惮地响起来。一时间,整个教室所有的眼神都随着我手机声音的引领,投向了我,此刻我被这种扼杀神灵般的目光射得浑身焦热,竟不知如何是好,还是萧娟机智,一把将她的手伸到我的裤兜里,掏出手机,从手机背部直接拿出电板,瞬间声音消失了。我以为,随着声音投来的眼神会随着声音的消失而远去,可我错了,他们的眼神非但没有撤离,反而更加大了射击的能量,好像只有我消失了,他们才罢休。我用手碰了碰萧娟,想从她那里寻找点什么解救的办法,谁知,手刚一碰触萧娟,她也盯起我来,甚至她目光中深藏的能量比其他人还强大,这又让我不解。此时,我真想一逃了之,落个干脆自在,可面对这重重包围的目光视线,我就算逃,也要先经历一番目光绞杀。我又害怕自己还没逃到自修室门口,就被这无半点缝隙的目光给拌到了,那样的话,留给他们的嘲笑比目光的绞杀更难受。无助之余,我干脆选择了死猪不怕开水汤的态度,任凭他们的目光怎么秒杀绞杀我,我都只管把头低下。
头低下后,我独自幻想:如果我眼下能拥有如孙大圣七十二般变化的本领,能够一挥烟的工夫,让自己的感知灵魂先走了,让他们都盯着我这具僵化了的躯体去逍遥快活着解恨,那岂不是更令人兴奋呀!想到这里,我想笑又想哭,只是这二者,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都不能,能做的就是继续坚守唯一的杵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在我幻想世界里溜走,那些盯我的眼神也早已耐不住独看的寂寞,个个都转移到他们的书本世界了。萧娟终于按耐不住我的那副独杵的怂样儿,便用手拍了拍我的头,让我抬起头来。我害怕猛然起来后,像瞎子突然看见光明,有些不适应。萧娟见我还是不起来,又拍了两下,我才感到,是该起来的时候了,便猛鼓了一口气,抬起头,争开眼,定睛地扫射了一番。哦!果然风平浪静了,心里不免有几分得意和舒坦。可令人遗憾的是,逃得了远处的目光,却逃不了眼皮底下的目光。就在我头抬起的当儿,对面的同学和右方的同学便都凑着我。从他们的眼神里,我能读出,他们好似在说:“丢人的冲舟同学,你终究逃不掉我们的法眼呀!”
不过,仅凭他们稀稀拉拉的几个目光眼神,我是不能被射倒的,甚至我想着,经过这般磨练羽化了的眼神,我是不仅能够直面他们,甚至还能反唇相击地射倒他们。真的,当我直面正视时,他们却都收拢了自己的目光,逃离我了。经此一役,我真有点自鸣得意起来,悟出:面对困境,人不能逃避它,要敢于直面和正视它,甚至有勇气挑战它,这样,我们才不至于被它压垮,击溃,打败。
萧娟依旧看书,不过,我想着,经过刚才这一事,我悟出的道理可能比她天天读书获得的道理还要实用,这或许就是古人所讲“纸上得来终觉浅,方知此事要躬行”的道理。
看自修室大家学习的氛围还是如此认真,我也投入读李嘉诚传了,读后的感想:李嘉诚从一个一贫如洗,甚至债台高筑的穷小伙子,于一家小茶楼里开始当火计而产生了从商的念头,到建立了富可敌国的和记黄埔集团,一度成为亚洲首屈一指的富豪,让人着实敬佩这位白手起家者的伟大。但更让我对他膜拜的是,在他经商过程中,由于经验不足,导致欠了一屁股债务,他曾被这些债务催逼得差点自杀,可他还是硬顶着超负荷的压力坚持了下来,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通过他的辛苦劳作和执着拼搏,他不仅偿还了所欠的债务,而且还积累了他再创业的资金,更重要的是他从这次失败中学到了,身为商者生存下来的意义和坚持不懈的重要性。这就是李先生,从最初一个平凡的人,凭借执着和勤奋的品格,和几十年如一日的做事风格,最终成就了不平凡的自己。可见,成为平凡者还是不平凡者,关键就在一念之间和一字作为上。
读了李嘉诚传后,我又拿起手腕底下压的那本胡雪岩传。对于胡雪岩,除了最基本的他在中国历史上被称为“一代商圣”和被满清政府御赐金马褂的了解外。我对他一生的经商评价是:失败的英雄。虽然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垄断的经营手段积累了大量财富,但最后还是被自己挥霍殆尽,落了个财尽人亡的下场。作为商人,虽然他曾经拥有的万贯家财和浮华一生,都没能给后人留下基业与向往。倒是他一生信仰的“戒欺”和“真不二价”的商业观以及能够从扫地、倒尿壶等杂役的活儿干起让人敬仰。可见,成功和失败,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成功了,若过于骄傲了,太自负了,超安逸了,都还会沦为失败;失败了,若敢于坚持,功于忍耐,善于总结,成功只是时间问题。
胡雪岩传读了半截,我又拿起屁股底下压的巴菲特传、洛克菲勒传、稻盛和夫传读。读了后,我想再谈谈对他们的认识。
于巴老前辈,我对其的那句“在别人贪婪时恐惧,在别人恐惧时贪婪”的投资箴言酷爱,对他能够同首富比尔盖茨携手组成富豪联盟并把毕生的大部分财富捐赠表示佩服。还有据说他满肚子都是挣钱的想法,五岁时就在家门口摆地摊兜售口香糖,这让我在惊讶他投资成神之余,又感到他成神的普通正常。可见,神也是正常人,不过,人在成神之前得有神一般的入世作为,在成神之后还得有人一般的出世作为,这样,神才永远成为神一样的人,成为被人们永世敬仰的神。
于洛克菲勒这位美国的石油大亨,无疑他通过石油为他赚来了一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可他并没有拿财富当炫耀的资本,而是用它充当慈善的资本,用于救人于生死,助人于危难。我相信这就是财富的魅力,财富的华丽,财富的真谛。可见,世人皆以为,拥有了财富就等于拥有了幸福的源泉,就等于掌握了统治一切的可能,然而,后世的证明,让他们错的离谱,错的他们到死时只留下了财富。
我对稻盛和夫的仰慕,不是因为他有用尽毕生心血一手打造出两家进入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功绩,也不是他拥有“经营之圣”这个高高在上的名号,而是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阐述了一个“人为什么活着?”的问题。他从存在和价值两方面说“人为什么活着?”这个问题。他认为地球上……应该说整个宇宙中的万物,都是因为有必要存在而存在的,再怎么微小的东西也是如此。他说人的价值是一个人此生所拥有的人格、人性、灵魂或意识体。因为只有这些东西才不会随肉体的死亡而消失。可见,人活着的理解,并不是单一的生命体活着,还要人格、人性、灵魂活着。
读完了这五本书,我又总结出了一个道理:于这五个创业者而言,无论是活着的,还是离世的,他们的成功,也应该还有另一番理解,那就是释迦牟尼所言的“苦”,人们常说的这个“苦”是指失败或苦难,但我想也包括成功。就某种角度而言,成功也是一种苦难,因为人类必须朝着正确的方向努力才能克服这种苦难。假若不能理解这层道理,即使成功了,还是无法满足,而沉醉在无穷的欲望中,那才是人生中的大不幸!当然了,这只是我辈的一家之言。
我借来的书也快刀斩乱麻地读完了,自修室里的同学也断断续续回去吃饭了,而留下的一些同学,眼睛还使劲儿地盯着书本,好像书本的知识营养能够满足他们身体的新陈代谢。我旁边的萧娟可能就是其中一个,我凑她老半天了,想从她哪里获得回与否的动静谁料,她连个屁儿的影都没吱,我就急了,用胳膊肘子推了推,她才把眼睛从书本移到我的眼睛上,很怪异地打着灰不溜秋地转转,好像在质问“冲舟呀!推我有何贵干”的意思。我也蹬了蹬她的眼珠子,回之以“萧娟呀!我肚子呱呱呱叫了”的意图。
萧娟看我已经把五本书垒了起来,有撤离的准备,便问我:“你五本书都读完了吗”
我点点头。
萧娟显得很惊讶的样子,又问道:“这么快,难道是‘神经’速度!”
“难道你有所不知,鄙人读书,向来追求五柳先生式‘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的境界吗所以我读起书来,要不一目十行,要不捡重要的读!”冲舟平静地答道。
萧娟定了定神,带着嘲讽味道地说:“原来冲舟童鞋效仿的是五柳先生的读书境界呀!我咱说今天不到一个下午的光景,竟把五本厚厚的书给囫囵吞枣完了,原来唱的是这出戏呀!佩服,佩服,真果的佩服!”
见萧娟这般嘲笑我,实在不服,就对她冷言冷语地说:“如果你实在不相信,你可以拿书考我,让你美女的眼睛以‘实’为证”
萧娟迷惑地拍了拍我垒起的五本书说:“万一我考时,把你给难住了,你该怎么办”
“绝对不会的,你就赶紧问吧!”冲舟信口开河地道。
萧娟还是于心不放,又说:“我说的是‘万一’,万一你失败了,该有个什么补偿或者什么承诺,抑或报酬之类的说辞,不然,没意思吗?”
细心想来,萧娟说得也对,反正对这几本书我读得不太熟,万一我失败了,岂不丢人现眼,又让她说我大言不惭,净会吹土,还是不答应她算了,但刚才话又说出去了,现在不答应的话,萧娟又说我心虚了,又落个被她嘲笑的下场。正犹豫不定时,萧娟像看出了我这种心思,便故意怂恿地说:“冲舟,若是心虚了,就算了,我们吃饭走。”
被萧娟这样一说,我知道自己会上她的当,可明知是当,也得试一试,反正只有试过了才知所以然吗,我爽朗地答应了。
萧娟即问:“那承诺是什么”
萧娟如此一问,我一时确实难以想出什么有价值的承诺,便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就承诺你服从我一个条件吧!”萧娟说。
“服从一个条件!”这让我大脑中突然闪现出倚天屠龙记里张无忌为了向赵敏要到十香软筋散去救人,而答应赵敏三个条件,而那三个条件是很苛刻的,幸好赵敏是张无忌的心意女子也倒无所谓了!至于萧娟让我答应一个服从她的条件,或许是她借机考验我对她的爱吧!那我得必须答应,就对她说:“完全没问题。”
我答应后,萧娟就拿起李嘉诚传这本书胡乱地翻起来。等了片刻,他问道:“这本书的作者是谁”
哇靠!我的大脑瞬间像五雷轰顶了,一时幻成空白大片,毫无答案了。
我故作挠头状,以拖延时间,试图从她握的书上窥到答案。可精明的萧娟,老早把书本上作者名字的部位遮掩得眯缝不透,我竟无法穿透而望,便对萧娟说:“这个问题不算,再问其他的吧!”
萧娟见我没有答出,一时助长了她数落我的气焰,便说:“冲舟,你简直孺子不可教矣!读一本书连人家作者都不知道,还自谓曰承袭了什么先生的‘好读书,不求甚解’的读书精髓。以我看,你这种行径无异于忘本!想想看,一个作者写一本书,就像父母喂养一个孩子,那是要经过十月怀胎,要经过一把屎一盆尿的工夫,才把书写成。书写成了,你吸取了人家的知识养分不说,却连人家是谁都不清楚!你说这是不是叫忘本呢”
“忘本?!没那么严重吧!”冲舟故意做出惊讶地表情说。
“就是呀!”萧娟理直气壮地答道。
“如果你这样认为,我真无话可说。但有一点,我不得不说,你这样的说辞形同小题大做,无异于以貌取人。我就是没记住写书人的名字,但并不意味着我没有领悟到写书人的思想精髓。况且,我以为,一个写书人写书,关键是要传递自己的思想,写出自己的心声,而不是为了让他人记住自己的名字而写书。如果那样的话,他写成的书和平常人简单地识记了并嘴上说出来别人的名字有什么两样,那还能叫写书人吗”冲舟反驳道。
萧娟见我乱糟糟说了一大堆,都不顺她的想法,就没继续同我以牙还牙地理论,而是说:“既然你不服,我就让你心服口服。什么闲扯,什么大言,那是证明不了什么,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萧娟说完,又拿起巴菲特传翻了几页,问道:“你熟悉巴菲特,那他投资的第一只股票是什么时候又叫什么名字。”
听萧娟出此问题,我就郁闷得很。想,萧娟怎么问的问题全停留在小学识记汉语拼音和英文字母的水准上,全然没有一个大学生应该上升的水准呢萧娟看我沉思,以为我在搜索她问题的答案,就翻着书以示等待。
半天后,我本人也实在没什么答案可言,就装作不能回答的样儿,询问她。可她的回答却以“我也不知道”而言简意赅,让我出乎意料。心想,萧娟既有这样的问题,怎么会有这样的回答呢说实话,此刻的我已不能够理解自己正对的萧娟,就没再问她什么,只等着她再翻着洛克菲勒传。大概翻了几页,也没觉着有什么意思,她便说:“小冲,我们去吃饭吧!”
我赶紧把她翻乱的书整好,抱起来欲要走,萧娟发话了,她说:“你抱着书,难道晚上不来了呀”
我不知道萧娟如此问我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我不会晚上再待在这个连鬼都不敢拉屎的寂寥自修室了。想着,一个下午以来,我几乎连个微微屁都要吸收进肚子里放了,虽然我缘于不善言谈不喜欢话语被顾国和袁童取名号寂寞寡男,但面对着寂静如同出家者参禅悟道的自修室,我这个名号的真实意思就错得离谱了。自然,萧娟对我的回答,也就清晰明了。
萧娟理解了我的心思后,便脱口“必须来”三个字。我又不解其意。心想,这又不是我喜爱的c教授讲座,或者他的上课,我凭什么来又为什么来就对她说:“来了也无事可做,还是不来了。”
萧娟听了我这般说,立马放大了声音的分贝,并怒气冲冲地说:“必须来!”
我不知道此刻的萧娟究竟持什么想法又怎么会突然拥有如此炸药般的怒气只是,这火药味儿的怒气还没有引起我的骚动,就已经引起了周围还停留在教室的其他同学的骚动。他们个个抬起头来,目光滚烫地盯着我,好像我这个男子对萧娟这个女孩子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我被她们彻底折服了,虽是很生气但又没敢释放出来,便把手里抱的书撂在了桌上,出了自修室。
到了门口,萧娟没出来,我以为她在收拾书本,就等了一会儿,可怎么等也没个人影,我又站在门口看了看,却发现她依然稳稳当当地坐在座位上看书。我就来气了,真想横冲直闯地再进入自修室,到她坐的那个座位上把她给扛出来,或者干脆一走了之。正当我这样想着,萧娟从桌子上起来,拎着她的包儿出来了。
她出来后,见到我,很是惊讶。我用忍了好久又焉了的眼神对视了她一番后,并说:“你是不是很惊讶我为什么还没走”
萧娟知道自己耍小女人脾气太过了,有点不好意思,但见到我门口执着得等着她,心里还是高兴,就用女人本性很温柔的手拉了我的手,笑容可鞠地说:“别生气吧!我知道错了。”
萧娟这样说了,加之我此时是在自修室门口,火气大了,难免让别人笑话,所以就没有再继续争执。
出了图书馆门,外面差不多很黑了,但幸好路灯已经亮了,就让漆黑没有再肆意横行霸道的可能了。
我没有开口,还留有生气的余韵,萧娟明显能够感知到,她便更加缠紧了她的手跟我的手,试图想用她温存的手来化解我心中的不愉快。我想,男人被自己心意的女人这般消融抚慰着,即便有着冰封了几世几千年的心结也会被融化的,何况我的怒气是一时半影儿的。我本能得看了看萧娟的脸,发现灯光下的萧娟,不仅有柔情似水的倩影,还有风情如玉的炯光,我像川端康成半夜发现花未眠的美,也发现了萧娟的美。一时,作为男人看美人的冲动眼神竟无法从萧娟脸上移开,萧娟好像感觉到了,便说:“你不要这样色迷迷的看着人吗”
听萧娟这样一说,我莫名其妙有点害羞了,便移开了眼睛。可移开后,我竟找不出理由解释自己为何要移开,难道这就是一个人对自己爱的人的爱意吗疑惑我作为男人的第一次害羞
半天后,我和萧娟从图书馆的台阶上走到了行路上,萧娟问我:“到哪儿吃饭”
“随便吧!”
萧娟见我把决定权留给了她,便笑着说:“那我们就到校外去吃吧!反正这儿离校外饭店很近,况且我们两个也好久没到外面吃饭了。”
我点头答应。于是,萧娟两手缠着我的胳膊,我们就出了校门,来到一家好大叔餐馆。
进了餐馆,里头也算宽敞,但将近一半区域被包厢占据,那留给大厅的部分就很少了。大厅里吃饭的人稀少,但有一个包厢里却像坐满了人,从大厅里很清晰地听到里头发出撕声裂肺的划拳声、争吵耍赖的喊骂声以及空酒瓶子被揣倒后发出的“叽里呱啦”碰撞声。我想,于这样的氛围,对那些如萧娟一般不酗酒爱平静的人来说,在这样的地方吃饭,如同步入练狱,可对于我这种也酷爱喝酒的人说来,虽不是天堂,但也算是爱的地方吧!所以当听到这种遭杂不堪的声音,萧娟拉了拉我的衣襟,示意我离开,另去别的地方。可我,一闲重选一家饭馆吃饭麻烦,二则这个环境也挺合我意,三是店老板看我和萧娟一进来,就既察桌子,又察凳子,还倒茶的,我感觉他忒热情。所以基于这些理由,萧娟虽拉我,但我没有理睬她,径直选了个稍微远离遭杂声包厢的位置坐了下来。萧娟见我没有离去的迹象,也就坐了下来。
坐下后,萧娟负责点菜,我透过包厢半掩的门帘,瞟见里头坐着五个人,其中四个是黄石郝龙常虎李祯,另一位我不认识。看他们喝酒的阵势,感觉他们比我平日同顾国袁童辈喝酒要豪爽的多,主要表现在喝酒极少赖,一输就喝,尤其是常虎同郝龙划拳,郝龙输了两瓶子酒,一输后,他立马拿起瓶酒就一个气儿的“咕噜咕噜”完了,紧接着,他又拿起第二瓶酒,没到一分钟的时间,也喝了个精光。他喝完后,没有半点醉意,也无丝毫步履的凌乱,且嘴上还不停地数落着,要同把自己划拳划输的黄石单挑胜利,而在旁观战的我,不得不被郝龙的酒量和胆量给怔服了,连连发出惊叹,而点完菜后的萧娟,看我眼直盯着喝酒的包厢,便说:“难道你平时喝酒喝得还不烦心吗这会子又羡慕起别人了。”
我把目光转移到萧娟脸上,不含其乎地说:“男人吗,都好酒如命,这是他们的共性”
“你们这些男人,喝了酒,不是上吞就是下泄,究竟图个啥,真不理解你们!”萧娟鄙夷地说。
“不理解,那叫一个正常,谁叫你们是女人呢这就像我们男人不理解你们女人为何好端端地要耍起脾气来。”
萧娟听了我讲“耍女人脾气”的话,以为我在说她。一下子,就生气地说:“那都是你自找的呀!”
我知道萧娟在说今天自修室的事情,便问:“怎么个自找法”
“你自己清楚!”
“我不能清楚呀!”
“不清楚那就拉倒。一个大男子汉的,说话净不算数。”
“怎么不算数”
“你心里清楚”
“你听,又是我心里清楚,正是因为我不清楚才问你呢”
“你承诺我,自己输了要听我的,现在不到一会儿的工夫,你就出尔反尔了。”
“我没出尔反尔呀!”
“没有!那你为何输了要拿书本走”
“哦!你说这个事情呀!”
“不是这个事情,那是什么事情呀”
“这个事情就不扯了,我不清楚你让我做的事情是晚上让我赔你上自习呀!还有一点,我也很气恼,中午那会子,打了一个电话,竟然让那么多的同学把我盯着,以为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真不能理解那群人呀!
“谁叫你上自修室手机不关机呀!活该!”萧娟愤愤然地说。
“活……该怎么个活该法呀!我之前不知道进你们自修室还要关手机的?”
“唉哟!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呀!什么自修室是‘我们’的。”
“我……我没法说了。”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认倒霉吧!”萧娟说。
“认……倒霉!自修室又不是谁一个的,凭什么”
“不凭什么,就凭那是自修室的人为了获得一个读书的良好氛围,大家默认共同遵守的规则!这和你们男人酒场上约定俗成的划拳规则一样!”
“哟!还扯上我们划拳规则了,你让我服的真个六亲不认起来。”
“什么六亲不认咯!”
“还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