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回

牛鬼蛇按下云头，在洞口远处着地，化回牛头人形。绿孩儿带着牛鬼蛇来到洞口，守洞口的小妖见到，施礼问好，也不多问，急忙带着他们入洞。坐在堂中的狮驼王见绿孩儿来了，欢喜地叫道：“唉哟！牛妞来了！”忙下座走过来。二妖向狮驼王施礼。

狮驼王细看了一下牛鬼蛇，思疑道：“这位牛兄看着怎么这么面熟？好象以前见过！怎么越看越象大哥的模样？牛妞，你不是找爹找错了吧？”绿孩儿笑道：“三叔连他都不认识了？”狮驼王又细看了下牛鬼蛇，道：“认识认识！一定认识！让我细想一下……”突然，他脸上表情大变，吃惊、愕然、怀疑，他指着牛鬼蛇大叫道：“莫非你就是牛鬼蛇？！”

牛鬼蛇拱手施礼道：“正是小的。”狮驼王那表情上多了份欣喜，大叫道：“果然是你！你怎么来了？快！快！快坐！”三妖在一石桌旁坐下。牛鬼蛇就将这次下界碰到绿孩儿，并得二郎神放归，到今天来寻儿子的事一一说了。

狮驼王大笑道：“好啊！好啊！你回来就好！”随后又长叹道：“900多年了，你家老主人还未能回来！你那些牛兄弟呢？他们都好？”牛鬼蛇：“平日都难得一见，只是在蟠桃盛会上，各家神仙齐聚瑶池，我们这帮兄弟才得以相见。听他们说，各自的新主人对他们也都不错。即使如此，他们当中不少也和我想的一样，想下界回积雷山，或是投奔各家大王处安身。”

狮驼王故意问：“怎么还想回来？做神仙不好么？”牛鬼蛇苦笑一下道：“说是做神仙，其实还不是神仙们眼里的畜性！”狮驼王：“若是如此，就叫他们都来我这吧！”牛鬼蛇：“说得容易，这次若不是少主和三圣母相求，我也许早被二郎神宰了。”狮驼王大怒，道：“这个三眼怪，这笔帐我还一直没和他算哩！当初竟想出这条毒计，把大哥的根据地给清剿了！”牛鬼蛇朝他使个眼色，狮驼王意会，便不再说。

牛鬼蛇：“敢问大王，我小儿羊牯子哩？”狮驼王：“哦！只顾得和你说，连你家这小子忘在一边了！他正在闭门练功。我叫小的去叫他出来。”牛鬼蛇：“既是闭门练功，切不急打扰他！等等就是了！”

狮驼王：“小侄女，沉香既然上天做神仙了，你没法再跟他学功夫法术了。是不是还回到我这继续练功？”绿孩儿：“怎么三叔一见到我就没别的？！总是提练功练功啊！？”狮驼王连忙向她压摆着手，道：“好好好！不提不提！你什么时候想练，自己提！”绿孩儿赌气扭头走开了。

望着绿孩儿走远，狮驼王看着牛鬼蛇叹口气道：“她要是有你儿子一半好管教就好了！”牛鬼蛇：“这也难怪，他自幼无父无母，再加上她是少主，脾气也就野。不过，她对情义之看重，怕是胜过我儿子吧？”狮驼王轻轻点点头道：“缺什么就想要什么，越缺越想要。人之常情，妖、仙亦如此。”正说着，只听见外有嚷叫声：“是牛兄回来了么？”牛鬼蛇一看，原来是蓝狮精。

原来，牛鬼蛇和蓝狮精作为两家大王手下的头目，过去常来常往，甚有交情。牛鬼蛇与蓝狮精相拥，激动不已。狮驼王：“你回来了，是件大喜事，我把各路大王都请来，为你接风洗尘！”牛鬼蛇忙道：“接风洗尘可以；但请各路大王来，还是免了吧。”

蓝狮精：“牛兄客气什么？”牛鬼蛇：“我原来不过是牛魔王帐下的一个头目，何敢劳各路大王大驾？”狮驼王：“话不是这么说！你是盟主手下的总头目，说起来，在我妖界联盟中，地位胜过许多妖王哩！”

牛鬼蛇：“尽管如此，也还是免了吧。”狮驼王：“为何？”牛鬼蛇：“我方才已说，此次回来，是强二郎神所难。若是为我回来而大肆庆贺，恐怕在天界那些牛座骑兄弟会因我而受罪；再说，我此次回来，暂时还不想我那夫人知道……”狮驼王大笑道：“原来你是惧内！哈哈哈……”牛鬼蛇：“小的还有一事请求。”狮驼王：“你说吧！”牛鬼蛇：“如今积雷山怕是还不能回去，我想在大王这寄留。”狮驼王笑道：“我正求之不得哩。好，就依你所说。”

几日之后，羊牯子练完功，走出练功的山洞，就见到绿孩儿正坐在洞外。羊牯子惊喜地叫道：“少主妹妹，你何时回来了？”绿孩儿：“来了几日了。”羊牯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不是不想回来了么？”绿孩儿不语，叹了口气，又突然叫道：“羊牯子哥哥，你猜这回我带谁回来了？”羊牯子：“你还带谁回来？是谁啊？”绿孩儿：“不是叫你猜么？”

羊牯子：“还能是谁？你姐姐？”绿孩儿：“不是！”羊牯子：“是沉香？”绿孩儿：“怎么会是他？”羊牯子：“不会是石宝吧？”绿孩儿：“你别再提他！”羊牯子摇了摇头，道：“不会是你爹吧？”绿孩儿：“是你爹！”羊牯子笑了笑，当她骂人，没在意。

绿孩儿却有点奇怪了，问：“怎么，你不想见你爹？”羊牯子：“我当然想见他，可我都不知他是谁，你还说把他带回来了，开什么玩笑？”绿孩儿：“你不相信？走！我带你去！”说着拉着他的手就走。

羊牯子跟着她走，见她那兴奋的样子，虽说不能不相信，但这又怎么可能呢？回到狮驼洞洞堂，狮驼王和野象王等四大王都在场，还有蓝狮精，还有……就是一牛头精――牛鬼蛇。羊牯子目光停留在牛鬼蛇身上，忘了向各大王施礼；牛鬼蛇也看着他发呆。绿孩儿笑着对羊牯子叫道：“还不拜见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