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还不放了参军大人!”两个兵士跑到跟前,伸手就拉,打算把他们分开,他们二人心也挺好,一见不过是个老和尚,都没有亮兵器,只是想着把二人分开就行了。
岂料这手刚一碰到老和尚的身子,就觉得一股大力传来,身子象迎面撞到了一堵墙上,生生的被撞倒在地,半晌爬不起来。
柳风看得眼睛都直了,这老和尚是人还是神仙?
“这位是我的朋友,大家别误会。”柳风怕这两个兵士张嘴喊出里面的守卫来,赶紧将二人搀扶起来,解释一番。两个兵士哼哼唧唧的站起,还带着满脸的疑惑。茫然不知是如何被放倒的。
“师叔!是你啊,你怎么来了?”门口传来了燕平兴奋的叫声。他和赵常正从府内出来,一眼就看见了两人。
燕平兴冲冲的跑过来,一下抱住了他,开心的大笑不已。
这老和尚居然是燕平师叔?燕平在众人面前从未提起过他的师门,连赵常心里都有些好奇,这老和尚究竟师何方高人?
三人簇拥着老和尚进了府里,老和尚又摸着肚皮不住的喊饿,燕平赶紧去厨房为他端了些素菜米饭,老和尚一阵风卷残云,把面前的碟碟碗碗都吃了个底朝天,把柳风、赵常看得一阵发楞,吃完了,才心满意足的打着饱嗝,和燕平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这广州城外,连个鬼影子都碰不到一个,可把老衲饿得够呛。”老和尚舔着嘴唇,一顿抱怨。
“师叔,你到广州来干什么?”燕平乖巧的为他拍着背,让柳风心中大为不平,自己怎么从来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老和尚回身打了燕平一个爆栗:“你还说,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臭小子,你师傅一听说漳州被太平军给攻陷了,就担心的不得了,成天家在你师叔我面前念叨,老衲实在受不了了,就向方丈师兄说了一声,出寺寻你来了。老衲从漳州一路找到这里,终于回去可以有个交代了。”
燕平嘻嘻笑道:“师叔也是舍不得平儿吧。”
老和尚一瞪眼:“舍不得个屁,老衲巴不得你这猴子一命呜呼,老衲从此就落得个清净。”他这话谁都能听出里面的言不对心。
“师傅、师伯们可好?师傅怎的不来?”燕平想起了师傅,心中大为挂念。
“这几天武林中不太平,你师傅要出去办事,来不了,正好便宜了老衲,借这个机会出来逛逛,呆在寺里每天还要做早课、晚课,都要憋出病来了。”这老和尚也挺逗趣,在晚辈面前丝毫没有长辈的架子。
“请问大师是哪个寺中的高僧?”赵常好奇的问,柳风心里也藏着这个疑惑,都竖起了耳朵。
老和尚神色一端,起身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是兴善寺道善,还未请教两位大名。”他中规中矩的说话,倒也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样子。
柳风二人却惊的差点跳了起来,这老和尚居然是兴善寺四大神僧之一,那燕平的师傅岂不是。。。
“我师傅是道光禅师,我是他的关门弟子。”燕平向二人挺了挺胸膛,颇为得意的说。难怪这小子年纪轻轻武功这么好,原来是明师出高徒啊,柳风、赵常暗暗点头,都是一般的想法。
“这是我先生,姓柳,名风,这是我的好兄弟赵常。”燕平得意归得意,也没忘了为二人做了介绍。
道善看了看赵常,又睁着眼睛将柳风一阵打量,看得柳风浑身不自在,摇头说道:“不妙,不妙。”
燕平见他说的没头没脑的,问:“师叔,你又乱说什么?”
道善哭丧着脸说:“那个算命的说我此行遇不得教书先生,遇到了可要倒霉的。这一路上,老衲见了教书的都躲的远远的,没想到晚节不保啊,天意啊,天意!”说完,摇头不已,一副悔恨莫及的样子。
众人哭笑不得,燕平笑着劝道:“师叔,那些江湖术士的话,又怎能相信呢,你就放宽心吧。”
道善冲他一鼓眼珠:“小娃娃懂什么,那个算命的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铁口神断’段九生,算出来的卦没有不灵验的,这下,老衲可被你这小子害惨了!”
‘铁口神断’段九生,是江湖中有名的术士,卦算无双,传言他占卜吉凶、测人福寿没有不灵验的,只是脾气有些古怪,轻易不与人算卦,是武林中的奇人,与江湖中第一神偷“顺手牵羊”羊广之并称为“江湖二奇”。
道善大师出了寺院,在建康城外碰巧遇到了‘铁口神断’段九生,道善大师童心未泯,低声下气就去求他算上一卦,岂料段九生毫不买帐,双眼一翻,说他不是有缘之人,坚决不肯,道善大师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奏效,一怒之下就使了阴招,足足跟了他三天三夜,连他如厕睡觉都跟着不放,段九生实在敌不过他的死皮赖脸,只得屈服为他算了一卦,说他此去往西南方向,必将如愿以偿,只是不能遇到教书先生,否则必将招致大劫。
众人听他唉声叹气的说完,心中惊疑不定,这‘铁口神断’果然不同凡响,只不知他所说的道善大师不能遇到教书先生这话是不是故意整治大师的,众人只有不住口的安慰道善大师,说只要他规规矩矩呆在府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毋需担心。
于是,郡守府内又多了一个没个正经的老和尚,也为这小小的院落增添了不少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