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安然归来,让众人都大舒特舒了一口气,日子慢慢的又恢复了往日般的平静,只是从这以后,柳风三兄弟出行,身边总是多了几个人,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啊!
秦三绝也不知是否受了这回的惊吓,留书一封,不告而去,柳风捏着他的信函,大为不舍,又黯然嗟叹了好几天。
城东官道,一队人马正向广州城驰去。
天已经漆黑一片,他们虽然点起了火把,仍然路行艰难。
这一行人,正是从外间办事而归的柳风众人,刘拓、赵常两位兄弟,也在队伍之中。
“大人,前面有座废庙,咱们就在那儿先歇息一晚吧!”郑柱国躬身道。为保护柳风几人的安全,他特意带了几十名骑兵沿途护送。
这里离广州还有半天的路程,看来也只有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将就一晚了。柳风点点头,带着众人拍马向破庙而去。
破庙内虽然残破不堪,但也还能稍挡风寒,里面还算宽敞,勉强挤得下几十号人。
“今晚岗哨加倍,大家都机灵点儿!”郑柱国对部下大声喝令,这一带大战方休,颇不太平,时常有贼匪劫掠,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庙内燃起了火堆,众人都有了暖意,迷迷糊糊的睡去。
星光黯淡,守在庙外的士兵强忍住了睡意,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周围的动静。新来的郑校尉可严厉得很,若被发现偷懒,免不了要受一顿板子的。
一个人影飘了过来。
这个人影来得极快,简直就跟一阵风吹过来似的,他毫不隐藏身形,直直的朝破庙冲来。
一个士兵发现了这位不速之客,揉了揉眼睛,这东西是人是鬼,怎么来的这么快?
“站住!”士卒喝了一声,伸手取出了弩弓,那人影听见了喊声,停了一下,又笔直的向他飘来。
士卒心里有些害怕,对着那人影就是一箭,对方轻描淡写抬了抬手,竟把弩箭接在了手中!
“敌袭!敌。。。”他刚喊出一句,大刀还没来得及抽出,就觉对方冰冷的手已摸在了他的喉咙上,耳朵里听见一声脆响,人已经瘫倒在地。临死前,映入他惊恐的眼中的,是一副泛着青寒光色的狰狞面具。
旁边三个暗哨听见了喊声,一边高声示警,一边拔出了大刀,朝这个戴着青色面具的煞神杀来。
只片刻功夫,地上又多了三具逐渐冷却的尸体,他们的喉咙,都被捏的粉碎。可怜他们至死都不明白,怎么里面还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反应,庙里的同伴们都到哪儿去了呢?
青面人站在庙外环顾四周,确信再无活着的人,好整以暇的拍了拍身上的文衫,施施然步入了庙内。
庙里,柳风众人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对他的到来毫无知觉。
青面人转头看了看,轻声笑了起来:“师傅的焚香散果然是个好东西,下回还向他老人家讨些来用才是。”
他径直走到柳风和赵常的身前,俯身将两人一左一右挟了起来,转身出了庙门,箭一般的向北掠去。
半个时辰后,广州东北方向的一片山林边。
青面人放下了柳风和赵常,默默的注视着人事不知的两人,良久,弯腰在赵常身上一阵摸索,找到了那枚龙,捏在手上仔细端详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炽热。
他将龙小心的放入怀中,又转目看着地上两人,自语道:“这里山明水秀,你们兄弟相伴死在这里,未尝不是件美事。”
缓缓抬起了右手,对准了二人,许久也没拍得下去,手竟有些抖了,半晌,又颓然放下,喃喃道:“罢了,罢了,既然拿到了东西,又何妨放你们一马,这也许就是天意了!”
“小兄弟,你的良心还不坏嘛!”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谁!”青面人受惊不小,全身戒备,环首四顾。
他一身武功尽得师傅真传,在江湖中一向罕有敌手,怎料今日被人暗中窥视良久居然没有察觉,如何让他不惊?
林间走出一位鹤发苍颜的老道士,个子瘦小,背也有些驼了,一身的道袍已经泛白。
老道士絮絮叨叨的象跟他唠开了家常:“我么?我是木道人,想来你也是没听过的。你又是谁?是哪个高人门下的?刚才看你在破庙外杀人的招式,可眼熟的很,你的师傅可是姓朱?”
青面人又是一惊,这老道士居然悄无声息的跟了自己这么久,那他的武功岂不远在自己之上?
“前辈怕是找错人了,在下的师傅并不姓朱。”这老道士来得突然,青面人摸不清他的来意,一时还不敢和他翻脸,口中只得尊敬相称。
“他们是中了焚香散的毒吧?”木道人看了看仍昏倒在地上的柳风两人,面色现出一片柔和。
焚香散是一种十分特别的毒药,它在一般情况下不会产生毒性,只有遇火焚烧时会将毒性挥发在空气中,生出一丝淡淡的甜香味,让人难以防范。不过,它并不是一种致命的毒药,中毒者面上会产生一点潮红色泽,内力尽失,昏睡四五个时辰就可无碍。
青面人也是先将焚香散洒在了破庙内的柴草上,等柳风众人燃柴取暖,不知不觉已经中了毒,才大摇大摆的杀了庙外的守卫,掳走了二人。
“前辈莫非也是为了龙而来?”他不答反问道,若这老道也是来抢夺龙的,只怕今日讨不了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