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北上风云

渔家傲

范仲淹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第一章西湖风云（1）

水光潋滟晴方好，

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

淡妆浓抹总相宜。

西湖，自来便是风景胜地，环境清幽，景色秀丽，可谓“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不知引来多少行人在此顿足不行。

马车里，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女孩说道：“少爷，这里便是西湖了。”

少年手托下巴，说道：“是吗？我们此行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还要多久才能到塞北？”

女孩答道：“约莫一个半月。”

少年眉一垂，俯首继续醉心书卷，真可应那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只是女孩仍是耐不住性子，央着出去逛逛。少年也不甚在意，便点头应允了，只是手中依然拿着本书。

车夫见状便把马车找了家酒家安置，自己则紧跟二人着来到了苏州城有名的首饰店粉蝶轩。

女孩提议道：“少爷，这次出门依然要给夫人捎点首饰吧？”

少年头也没抬，“不错，你看着挑两件就好，娘对你的眼光还是很满意的。我和胡叔在外面休息。”说完便又踏出了门槛。女孩似是很不满意，微一皱眉，便转身进了店里。少年只是眨了眨眼，没有多说什么。

过了片刻，二人在门外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尖锐而熟悉的女声尤为突出，二人一听便知是女孩了。心下也颇为好奇究竟发生了何事，便转身进入了店里。

女孩正与一名中年夫人争夺着一支金步摇，掌柜在中间提议竞价，被两人瞪了回去，只好悻悻地呆在旁边，关注着金步摇的争夺情况。

少年也观察到那支金步摇的不凡，不禁边走边吟：“步摇以黄金为山题，贯白珠为桂枝相缪，一爵（雀）九华（花）。这只金步摇更是采用了夜明珠，真可谓‘拢鬓步摇青玉碾，缺样花枝，叶叶蜂儿颜’。”

少年与胡叔继续行走，待到了店中央，大厅突地一暗，来时的门已然被关上了。

胡叔见状知有诈，厉声喝道：“光天化日，尔等此种行为意欲何为？”

中年妇人“喋喋”笑道：“自然是为了玉面书生咯！难不成为了你这车夫？”

胡叔不解地问道：“玉面书生是谁？”

中年妇人作惊讶状，说道：“难不成你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可是江湖上有名的无情笔玉面书生凌霄吗？”

胡叔惊讶地看向了少年凌霄，心说：少爷才十七岁，怎么可能是江湖上闻名遐迩的玉面书生？还是次次出手，从不落空的无情笔？

凌霄不介意地耸了耸肩，神色平静地转向女孩，宣布道：“你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女孩惊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嬉笑道：“真没想到，一向表现地像书呆子的少爷竟然洞察力如此敏锐，不知老爷夫人知道该多开心啊！”

凌霄依然平静地看向她，说道：“三年前你以秦霜之名入府作丫鬟，还给总管送礼把你安排到我身边。在取得了我和娘的信任后你便撺掇我到塞北上官堡游历，我所言非虚吧？”

女孩神色一滞，喃喃道：“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

凌霄目光深沉地看向她，女孩被震地惊退一步，不禁惊呼：“你……你是……”女孩不及说完，便已被凌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持笔点中了眉心。

胡叔不禁暗暗吃惊，自己刚才还准备保护少爷，现在看来自己成为累赘了。

掌柜心下也暗自心惊，自己终究是低估了玉面书生的功力了。便挺身朗道，“玉面书生，我们无意与你为难，只盼你交出无情笔，我等自然恭送你们出这个店门。”

凌霄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开始翻阅起书，仿佛破绽百出，但众人无不退后相避。

武林中曾有这样一条传言，只要你被玉面书生认定为敌人，就千万不要在他看书的时候靠近他，因为那时他虽然看似破绽百出，但其动笔之快完全守住了自己的周身，几乎无懈可击。当然，只要你比他快，就可以发现破绽。但试问有谁敢挺胸说一句自己比玉面书生还快？

胡叔还愣愣地站在原地，他很想冲上去跟少爷说现在大敌当前，没有时间看书。但潜意识告诉他，还是不说为妙。

一旁众人见胡叔杵在这，心下一动，便有名男子直接冲上去欲将胡叔劫持，凌霄眉头一皱，暗骂自己竟忘了这件事，手一掷，一支毛笔向着男子眼睛疾射而去，男子似乎早已预料到，头一偏，毛笔便急速地插在他身后女子的发髻上。

那名女子惊地花容失色，坐到了地上。只要前面的男子再矮一点，那支毛笔刺中的位置就该是自己的眉心了，想起刚刚被刺中眉心而死的女孩，女子不禁干呕起来。一旁人也怒视男子如此不在乎同伴性命，但见他此时手里还有胡叔作人质，便没有说什么。

男子狂笑道：“凌霄，这名车夫可是伴你长大的，想要他活命的话就把无情笔交出来！”

凌霄放下书本，嗤笑道：“你既已知我所用的是无情笔，难道你认为我还会在乎别人的生死吗？”

男子不信的说道：“那你为什么前面还以笔掷我妄图救人？”

凌霄冷冷地说道：“断绝一切有威胁的可能罢了，若是救不了，那么他便任你们处置。”话音刚落，一枚毒蒺藜便射向胡叔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