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蔚勐一本正经的说:“讨厌你是正常的,你这个人身上就不具备让人喜欢的特质。”
朱西柚忍了忍,忽然笑了,“你说的对,我小气、爱占小便宜、一无是处……我就是一个不值得他喜欢的人,我就是自作自受,现在还被一个陌生人当笑话看,我的人生可真是可悲啊。”
“我没有看你笑话,我只是觉得,你喜欢他就该勇敢一点,让他知道你是多么的喜欢他,而不该偷偷的去收集一些他早已忘记的物什,独自悲哀。”
“你以为我没有表白过吗,我表白了八次,每一次都被拒绝,再后来,他干脆消失了,去了新的城市换了新的号码,一点消息都不给我,我千里迢迢的去找他,你猜怎么着?他说‘不用管我’。我知道我自己很招人厌,可是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就当是朋友,出来见一面也是应该的吧,可是他居然连朋友都不想和我做了,他很烦我,已经烦到看我一眼都觉得污了他的眼的程度,可我竟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朱西柚没有哭,脸上表情如常,似乎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可是她的眼神却空洞而乏力。
徐蔚勐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别胡思乱想了,睡觉吧,我要走了。”
朱西柚点了点头,倒在床上,浑身无力,但还是在临睡着之前嘟囔了一句:“你记得帮我锁门。”
徐蔚勐弯起嘴角笑了,朱西柚口口声声说他不是好人,说他是混蛋,可是在火车上与他孤男寡女共住一间带锁的包厢却没有丝毫犹豫,现在又很安心的让他帮她锁门,这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到底是因为她信任他?还是她一向如此粗线条,不拘小节?
对弱者的同情
朱西柚因为胃疼请了年假在家休息,第三天的时候她精神好了很多,所以准备出去买点东西。,
在超市里,她认真的找着一瓶酱油的生产日期,忽然电话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漫不经心的接起来,“喂”了一声。
当听到对方的声音后,她像是肥皂剧女主角一样,手一松,然后酱油瓶从手上滑落……
因为对方说:“西柚,我是苏睿柠,你这周末有时间吗?”
肥皂剧女主角摔坏瓶子有剧组赔,她摔坏瓶子可没人赔,所以朱西柚一边弯身去接酱油瓶,一边很激动的说:“有时间!当然有时间!”
“那么这周六你来s市找我吧,上次你来我没见你是我不对,这次我请你吃饭当是赔罪。”
“没问题!”
朱西柚挂了电话,把酱油瓶扔进购物车里,像是踩上了风火轮一般冲向了收银台。
苏睿柠的这个电话像是给她的人生摁了快进键,仿佛一下子就到了周末,而她又坐着相同的火车到了s市,还是早上七点钟从火车站出来。唯一不同的是,上一次她满心忐忑,这一次她笑容满面。
她和苏睿柠已经约好了在上次的西餐厅碰面,虽然时间尚早,但她还是迫不及待的打车赶去了那里,在西餐厅一开始营业的时候就跑了进去,占了最好的位置,一直等到了十一点半,终于等来了苏睿柠。
苏睿柠穿了一件蓝色的衬衫,还是像从前一样,淡漠凛然。
他坐到朱西柚的对面,仿佛他们两个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温和的笑道:“等了很久了吗?”
朱西柚慌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也是刚到。”可是肚子却很不给面子的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苏睿柠了然的笑笑,抬手喊服务生过来点单,顺便问朱西柚,“你想吃什么?”
朱西柚甜甜的应道,“都可以。”她来这里又不是为了吃饭的好不好!
苏睿柠于是娴熟的在菜单上指指点点,然后合上菜单,对服务生说:“先就这些。”
服务生走后,朱西柚便腆着脸说:“师傅,你终于肯见我了。”
“嗯,我想有些事情我还是当面跟你说清楚比较好。”苏睿柠捻捻眉,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西柚,我们真的不可能,如果之前我让你有了什么错觉的话,我向你道歉。我一直把你当做一个妹妹来看,你这个人很单纯,常常被人欺负也不知道,所以我就想,如果我再不对你好些、不护着你,你就太可怜了。所以当你抱怨生日没人给你买蛋糕的时候,我给你买了,当你的伞被别人骗走自己要淋雨的时候,我顺路送了你回家,当你方案被驳回的时候,我通宵陪你改,这些都只是因为我想帮你,出于一种对弱者的同情,并不是我对你示好,你明不明白?”
那样的疼爱
朱西柚看着徐蔚勐,这些话语从他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是那样的连贯没有破绽,可是却让她觉得,他是一个陌生人。
他说他对她的好只是对弱者的同情,可是她却错将这种同情当做爱情,还傻乎乎的越陷越深。
她一直以来给他找各种不接受她的理由——可能他对自己未来没有信心、可能他不敢给她承诺、可能他怕她不愿意和他一起吃苦……
种种理由的基础都是他喜欢她,而一些现实的因素却让他选择了逃避。
所以她才有那么大的勇气,表白了八次,从北京追到s市两次。
尽管浅浅曾经无数次的对她说,苏睿柠对她根本没有好感,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她的幻觉,她也是不愿意相信。
毕竟那一年,他给过她太多心动的理由。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所以为的苏睿柠对她的好感,却是一种“对弱者的同情”。
刚到旅游公司的时候,她刚毕业,被分到苏睿柠这一组,他是组长,带她入行,她像学徒一样恭敬的喊他师傅。
做他们这一行的常常加班,上班第一晚他们这组人就做到快十点才下班。等出了写字楼才知道下雨了,她很大方的把伞借给了一个离得比较远的同事,苏睿柠便对她说:“我送你。”
她说不用,苏睿柠却坚持说“顺路”。
于是她和他一起挤在同一把伞下,一路不咸不淡的聊着彼此的大学,到了小区楼下,苏睿柠还体贴的问她:“要不要送你上去?”
这样绅士的做法,原来是同情她。
再后来,熟悉了之后,她才知道,整个组的人只有她喊他师傅,别人都喊他老大,而他也没有纠正她。
她为了这个独特的称呼暗暗高兴了好久,明明是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