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啊?”他觉得好笑,真是醉了,连逻辑都乱了。他想起那次她在外面打电话给他,怯怯的说,“师兄,我出了点事情,你来接我,好不好?”
他挂了电话就朝她说的地点奔去。
身上不存钱,我没安全感
回来时,她一直在发呆,公交车经过gucci店,看着那巨幅的广告,她很迷惘,几个月以前她来过这里当模特,那里的一件衣服要几千块,那里充斥着钱的味道。她害怕那种味道,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不爱美是假的,可她从来就没有在穿着上花太多钱,因为她知道购买力是应该和支付力相跟随的。就是大多数人去的运动品牌专卖店,她都不怎么光顾。有时候看着一款打完折五六百的衣服,她还是不敢去买,因为她不记得她妈妈有穿过这个价位的衣服。
在酒店当礼仪时,有客人拉着她说,“姑娘,跟我走吧,我养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那时的她义正言辞的拒绝,心里想着我一定会靠自己得到我想要的一切。而现在,她看着那些大众品牌都没有随意挑随意买的能力,可是她从来就不后悔。她只是迷惘,她到底想要什么?她当然可以穿着打折的衣服安之若素,可总有些地方不对,这不是她要的生活。
我不要被生活的洪流推着卷着走,我要走在它前面。她默默的想。
她旁边的尹之洲看着身边狼狈的女孩,若有所思。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虚荣的人,别人比我穿的漂亮吃得好我不羡慕,我只是嫉妒他们有钱,可以买自己想买的东西。如果我有钱,我可以学钢琴,学画画。那些被逼着学钢琴学画画的人一定不知道还有人,那么渴望去学那些。”
“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我有时候在想,所谓隔阂所谓代沟都是人们自己制造出来的,没有什么孤立或是偏见,一切不过是臆想出来困扰自己的谜。可是那些种族歧视和贫富差距造成的地位区别看待又怎么说?就好像断层之于地球,深海沟之于海洋。”她静静的说着,手里的雪梨茶被喝的还剩一半。他们从公交上下来后就一直呆在这个叫做半岛的饮品店。
“你这么喜欢地理啊?说什么都喜欢扯上地理。”他边说边把自己的酸梅汤摇动着。她没出声。
“我们换着喝,怎么样?”他建议。
“啊?”她没反应过来。
“那个,我不喜欢酸的。”她小声说。
“试试看,也许会喜欢。”他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水光,一片潋滟。
“师兄真小气,另外买一杯都不肯。”她小声嘟哝着。
“怎么?嫌弃我啊?”他开玩笑,顺便把她手里的雪梨茶拿过来。
她捏着鼻子把整杯酸梅汤喝下去,只觉得整个身体都酸的变形。
他笑,把手中雪梨茶一饮而尽,表情也是扭曲的。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会那么喜欢喝酸梅汤,就像他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喜欢喝那甜腻的要命的雪梨茶。但是,此刻他们交换了。
“七夕,我之蜜糖,子之砒霜。”他别有深意的说。
“但是,我想有那样一个选择的机会,毕竟,试过才知道哪个是自己要的。师兄,我不是要做有钱人,我只是想要,要什么就有什么。永远不被钱侮辱”
这次谈话发生于七夕最后一次兼职。那天,她被客人骚扰,她不客气的把自己练的散打施展了一下。只是,不但没领到报酬,连回去的钱都没有了。尹之洲过来接她,彼时,他们已经熟悉如旧友。
“我明白了。走吧。”他结了帐,她跟在他身后像个小狗。“师兄,我会还你的。”
“傻气。”他淡淡的笑。
“别再出去了,女孩子出去终究是不安全的,你又不缺钱,还是在学校安心学习的好,奖学金也很可观啊。”他小心的建议。
“嗯,奖学金已经拿到了,我就是想多赚点钱嘛,我不想一直用家里的。”
“呦,这么有志气啊?我都惭愧了。”
“不是,其实是因为身上不存钱,我没安全感。”她不好意思的说。
“安全感?”他好奇的问。
“是啊,如果没存款的话就会没有安全感。”他认真的听着,以为她会继续解释,她却没往下说。
那天回去时已经很晚了,牧锦看到七夕时很是吃惊,“你怎么被弄成这样了?他们打你了?”
“没,我打他们了,身上钱都当医疗费赔了。”她不好意思的说。
“以后别出去打工了,多危险啊。”牧锦责备的说。“你还好吧?”她朝向尹之洲。他点头。
“锁门了啊,进不进啊?”宿管大妈冲他们喊。她们见状赶紧跟之洲告别跑进来,之洲也转身离开。
而此刻,之洲看着喝醉了的女孩,心里想着和她有关的过往,真是个神奇的姑娘。他给自己倒了杯酒,细细看着她,好久之后终于起身去结账,然后打电话给宿舍人让他们来扛韩丹辰回去,而他,让店家帮忙把喝醉了的女孩放在自己的背上,背起她,走了出去。
他并不想回去,只是背着她走呀走,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
“有人答应我,他每到一个新地方就会第一时间通知我,新疆,南京,贵阳,他转啊转,看起来一点都不想回来。我相信那些只响三秒钟的电话是他打来的,又或者不是,我曾经打回去,有的是公用电话,有的是手机,但那边的人都不是他,不过他们都说那个人很奇怪,没等到接听就挂掉。我猜那是你,是你么?”
七夕默默的写着,本子上满是她随便的涂鸦。图书馆绿色的窗帘被风吹起一角,她的头发也被吹得有点乱。尹之洲在对面坐下,她没有发现,还是一心一意的写着画着。
“在想那个小子吗”他问,他说话的腔调带点柔软的质地,听起来很舒服。她被吓一跳,“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
“给你。”他递给她一张纸条。
“我也说不准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