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灭妖会，凯瑟琳来地窖找我。她告诉我，让我准备好了，一个星期之后，她打算再次袭击吸血鬼大营。她不想把计划耽搁下来，以防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而且，她认为，即使灭妖会的人伤亡再大，只要有我，那么灭妖会的胜利还是勿庸置疑的。

现在，我已经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了，在拒绝母亲的那一刻，我就已准备让自己大开杀戒了。

“凯瑟琳，”我说：“也许，我确实别无选择。因此，我决定帮你杀吸血鬼。但是，我仍然是有条件的。不管你如何恨我或者我的父亲，我不允许你继续伤害我们，不允许你伤害丽丝。凯瑟琳，你也必须选择。如果你答应最终放了丽丝和父亲，我会帮你。如果你仍然想报复我的父亲，那么，就休想让我助你。选择，是不是？我们都必须选择。”

“你跟我谈条件？”凯瑟琳怒气冲冲地看着我。

“是的！”我直视她的眼睛。

“不行，在我面前，你必须绝对服从。”

“凯瑟琳，我母亲的话你听到了没有。这个世界是平衡的，没有人能够得到一切，必须要有取舍。”

“我会杀了丽丝，和你父亲。”

“凯瑟琳，那样我不会帮你。”

她盯着我，几秒钟之后，她垂下了眼睛。这时，我明白我已经赢了。

其实，母亲的话我并不懂。但是，从她的话中，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似乎模模糊糊地捉摸出一些平衡的意义。

我知道我赢了。

“好吧。”她答应了我。

“凯瑟琳，我要见见父亲和丽丝。”这是我接下来的又一个要求，对我来说，这同样是一个必须的请求。

凯瑟琳打量着我。

“相信我，我已经答应了你。我一定会帮你。但是，你必须让我见到他们，否则，我怎么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呢？”

虽然她打量着我。但是，我心里知道，这一次，我又赢了。因为我已经让她作了选择，她像我一样必须选择。

“好。”良久，她从牙齿里挤出了这个字。

在一个深夜，凯瑟琳、我和爷爷一同来到关着丽丝和父亲的那间屋子里。那是一间地下室。

丽丝看到我便扑进了我的怀里。我抚摸着她的头发。

“凯尔，我做了一件错事。”丽丝说，“我不该让你离开精灵谷，我们本可以在那里永远幸福地生活下去。现在，我明白，凡间是多么复杂，多么险恶。我们还能回去吗？“她抬起眼睛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

“丽丝，你相信我吗？”我说。

丽丝点了点头。

“我发誓，我一定要带着你和父亲离开灭妖会！一定要把你们救出来！我一定要让你重新成为精灵！”我说。

“凯尔，”丽丝说：“我永远都相信你！”

6一个星期以后，灭妖会再次对吸血鬼发动了攻击。这一次，我立下了赫赫战功。或者说，这一次的功劳几乎就是我一个人的。

我炸毁了吸血鬼的大营。尼古拉和几个功力深厚的吸血鬼虽然使尽全力来对付我。但是，在我面前，他们都算不了什么。我没有看见母亲。我知道，母亲像我一样，很难作选择。也许，她终究以逃避来作决定。如果我是她，也会这样做。

吸血鬼在我面前鬼哭狼嚎地惨叫着，悲凄、恐惧万分。我的脚下尘土、碎石飞扬，灭妖会的人都远远地散开了，他们把吸血鬼围在中间。吸血鬼无处可逃，它们有的被碎石砸晕，有的被我击中化为灰尘，还有不少跑到灭妖会的包围圈上，被灭妖会的战士们用桃木剑杀死了。我的耳边惨叫声绵延不觉，当四周安静下来时，我发现自己的耳膜几乎要被震碎了。

这一战，吸血鬼的大营几乎被踏为平地，里面的吸血鬼消失殆尽。我朝四周看了看，也许，所有的吸血鬼都死了。我想，一定也包括尼古拉和她所有的心腹。

回到灭妖会，凯瑟琳非常高兴。她甚至带了一瓶酒来到我的地窖里。

我冷笑了一声，便和她开怀畅饮。

可是，当凯瑟琳走了以后。当地窖里就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发现自己颤抖了起来。我再次屠杀了大批生命，这让我感到良心上非常不安。也许，我该忏悔，为那些消失在我手里的生命忏悔。我早已不再是一个灭妖会战士，因此也早已没有那种杀死吸血鬼之后的自豪感。这么多年来，在我眼前，在我的视野中，生命都是平等的。

我看着凯瑟琳留下来的酒瓶，把里面剩下来的酒全部饮尽了。

我知道，这一次战斗，仅仅是开始。凯瑟琳的目的并不只是尼古拉手里这么少量的吸血鬼。也如母亲所说，凯瑟琳想让我灭了吸血鬼这一族。让吸血鬼从地球上永远消失。让凡人毫无顾忌地统治这个世界。

我还能坚持多久？

就在这时，我不禁对自己给丽丝的许诺感到怀疑起来。我杀死这么多生命，最终能得到属于自己的爱吗？也许，我不该这么强大。如果，我不是这么强大，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坎坷的经历，如果，我不那么强大，就不会犯下如此大的罪行。这难道也是母亲所谓的平衡吗？

可是，在我眼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杀戮。不管杀戮的理由是什么，但那么多生命确实是在我的手里断送的。

7第二个目标是这个镇子临近处的吸血鬼。凯瑟琳联合了那里的灭妖会，对吸血鬼总部发动了攻击。不过，与其说是灭妖会在消灭吸血鬼，倒不如说他们站在一边剿灭那些惊惶失措、狼狈逃跑的可怜的生命而已。吸血鬼成群地在我手里死去。

就这样，我不停地杀戮，杀戮，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