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种问题,梁司羡脚步一顿,知道自个儿不方便进去,正要转身的时候,却听见董茵茵很认真的回答,“是。”
这是梁司羡第一次清清楚楚知道董茵茵对自个儿的心意,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放不开肖雪,哪怕她走了已有一年,他仍是放不开。
幸而董茵茵是聪明的人,从来不曾和他提起过。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却习惯了董茵茵的做事儿认真精明,和身为女人的细腻。
第二年,梁氏开始盈利,之前见梁氏很有可能倒闭而终止合作的公司,也有好几个找了回来,继续续约合作。
本来商场的事儿,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合作有盈利,梁司羡就算从自个儿心理程度上有些不太喜欢,但毕竟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所以,他到底的是理智的续了约
可就在这个时候,梁以慕打开电话,在手机里边儿足足哭了一小时,哭的梁司羡心头疼了,这才知道自个儿妹妹失恋了。
原因是,对方背叛了她。
梁司羡是个护短的人,且对象还是自个儿的妹妹,他当时真有直接飞到西/藏的冲动。
可梁以慕到底不是一般的姑娘,她哭完了后,就沙哑着声音对梁司羡说,“哥,我想去别的地儿呆一段时间。”
知道梁以慕是想来离开西/藏,免得徒增伤心。可她也不想回到家里,估摸着也不希望大家伙的给她担心,所以才会打算换个地儿。
梁司羡能体会自个儿妹妹的想法,当初一系列打击过来时,他也想过离开北城。可是,他是男人,责任太重,终归是没有逃避的机会。
所以,在听到梁以慕这么说后,他几乎没有考虑,就点了点头,说,“好。心情好了记得回来。”
“嗯。”梁以慕在另一头显然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过来会儿,她说到,“哥,谢谢你。”
梁以慕这一去散心就是一年,而这一年里,梁司羡终于慢慢的从过往的旧事儿里走了出来。
关于父母恶毒,也关于肖雪的。
最开始的时候,他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肖雪会选择离开他。
做为一个男人,他总是不愿把自己爱过的人想的太过势利。虽然身边的人都说肖雪一定是以为梁氏会垮,他会一无所有所以才会抛弃他的,但梁司羡一直不肯信。
哪怕贺遥西、何倩、胡成,甚至梁以慕在电话里都劝着他要放下,可是,梁司羡就是做不到。
甚至,他以为自己会一辈子都做不到的。
失去肖雪的那一段日子,简直心窝子都像是有了豁口似的,偏生他还喜欢自虐一样,时不时拿肖雪的照片睹物思人,思的自个儿魂都没有了。
似乎有一段时间,他总是往肖雪已经停了的号里一通一通的打着电话,打到手都抽筋了,还没消停。
后来有一次,他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又惯性的打着电话,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回头却见董茵茵站在身后,抱着文件,一双眼直直看着他,漂亮的眸子里面似乎有些哀伤,却一句话都没说。
那一刻,梁司羡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一直在错着什么,错的人,错的感情。
只是,这种感觉只是稍纵即逝,就像是董茵茵眼眸里边儿难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一样,快的就像是看错了。
“进来怎么不叫我?”一边儿说着,梁司羡一边儿走回到办公桌前,顺手把手机搁在桌上。
董茵茵扫了眼儿手机,然后把自个儿抱着的东西递了过去,说到,“boss,这是早年的财政报告,您让我找给您吧。”
说起来,自打梁司羡接手了整个梁氏,董茵茵就这么叫他了。
梁司羡还觉着奇怪,问她怎么换称呼,她笑着说,这样显得比较特别。
当时他也真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后来,老员工都改口叫“梁总”,不再是“小梁总”了,可是却在私下把他们父子俩做个比较。这事儿虽然是难免的,可梁司羡心里终归是不舒服的。所以当听到董茵茵叫一声儿“boss”的时候,他方觉得自己就是自己,不是谁的儿子,也不是因为所谓的继承而有现在的一切。
这个时候,梁司羡才忽然知道董茵茵会改口是为了什么。大约女人生来就敏感,董茵茵早就知道梁司羡可能会烦躁,所以不动声色的告诉他,抛开那些身份,他依然也会是这样一个位置。
董茵茵的体贴和聪慧在这一点儿上体现无疑。
所以,当梁司羡接过财政报告后,听见董茵茵说了句,“这些都是早年前的帐了,现在boss看看就好,不必在意太多”时,他心口忽然一动,忽然从这么句话里边儿体会到别的意思。
她说的虽然这财政的事儿,可是,也像是他对待肖雪的态度。
已经两年了,他也该相信这个人再也不存在了。
梁司羡动作顿了顿,正要说什么,却见董茵茵眼神一变,似乎也从他的神情里边儿读出了什么,忙说到,“boss,我说的是这财政数据,您可千万别想多。”
难得见董茵茵有点儿紧张的样子,梁司羡笑了笑,说,“我怎么觉得是你想多了?”
董茵茵有些愣怔。
梁司羡就笑了,忽然想到这些日子,就问了句,“茵茵,我一直想问你,当初梁氏人都走光了,你怎么会愿意留下来?”15cqu。
听到这个问题,董茵茵似乎想了想,然后清浅的笑了,“哪怕所有人都走了,只要boss在梁氏,只要boss肯好好管理梁氏,我就一直在这儿。”说完,她又加了句,“因为我相信boss有能力给梁氏一个盛世。”
被人相信其实是一件很让人感动的事儿,所以当时的梁司羡,要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可除此之外,他想到的却是那天在房间门口听到董茵茵和梁以慕的那番对话。这一瞬间,他心口寂灭的地方似乎跳了一跳,很微弱,却没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