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审讯室外，雪莹静静透过玻璃探看着里面的情形。她沉默地望向一旁的莫警官，似乎在无声地询问着他的意见，莫警官会意地点点头，雪莹这才转身走向审讯室里面。

“姓名？”

“刘芸。”

“性别？”

“女。”

警局的审讯室里，刘芸失神地坐着，木然地回答着警察的提问。她头发有些散乱，脸色却是异常的酡红。雪莹打开门走进来，在刘芸的对面坐了下来。她将一杯热水递到刘芸面前，刘芸抬起头，看到熟悉的面孔，浑浊的眼中突然有了神采。

“刘芸，人真的是你杀的？”雪莹柔柔地开口问。

“是我。”刘芸点了点头，干净利索地答道。

“你杀他的时候，神志清醒吗？你自己有印象吗？”雪莹追问道。

刘芸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当然有印象，是他，都是他的不对！”刘芸说到这里，忽然激动起来，眼中也燃起了火焰，“我那么爱他，处处都对他那么好，前几天我却发现他有别的女人，他信誓旦旦说只爱我一个人，除了我之外，绝对没有其他人，可是――”刘芸放开雪莹，兀自握紧了拳，脸上的表情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

蓦地，刘芸死瞪着雪莹，似乎不认识她一般，她缓缓冷笑道：“他背着我，带了别的女人去医院打胎，还说已经和我分手了。他明明说，用性命担保，没有别的女人，那好，我就让他以命作代价，这就是不守承诺的后果。所以我约他出来，带上提前准备好的刀子，趁他不注意，杀了他。”她的一抹冷笑慢慢转为了尖笑，她猛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歇斯底里，回荡在这不大的屋子里，让人听来毛骨悚然。

雪莹看着几乎疯狂的刘芸，也不并不开口，而是托腮思考着，也许习惯了凡事抱着些许质疑，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让她无法就这么笃定眼前看到的一切。刘芸似乎是笑累了，也可能是独角戏无人知应，一阵疯癫过后，渐渐平静下来。这时雪莹才开口问：“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有了别的女人，还带着去了医院？”

“你想知道？”刘芸突然又有了精神，她缓缓弯下身体，凑近雪莹，食指搭在唇上，声音危险地平静低缓，还带着几分神秘：“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不要告诉别人哦。是天眼告诉我的，嘻嘻。”

雪莹闻言，湛蓝的眼中闪过一抹晶亮的光，她赶忙坐起身，定定地望着刘芸：“天眼？什么天眼？”

“天眼？”刘芸歪了歪头，似乎对雪莹的问题很不耐烦，“天眼就是天眼咯。”

此后无论雪莹再怎么问，刘芸都是一言不发，但就在问话结束，麦嘉玮进来将她带走的时候，刘芸忽然抬起头，望着问询室的监视器方向，幽幽地开口，近乎一字一顿地说道：“无论你们做了什么，都瞒不过他，他会永远看着你们。永远，嘻嘻嘻嘻――”伴着一连串令人脊背生寒的笑声，刘芸被带了出去。

此后无论大家怎样翻看录像，刘芸那阴冷的声音都回荡在心底，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窥视着每一个人一般。

雪莹知道，刘芸话里的他，指的就是“天眼”，她轻轻一叹，好不容易发现的一点线索就这样断了。不过这一趟，也没有白来，刘芸的话让她发现了这案子中的疑点，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天眼”看来就是引发这起命案的关键所在，但隐藏在幕后的人是谁？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会发生在学校里？选择刘芸会只是巧合？还会不会有下一步的行动呢？一连串的问题萦绕在雪莹脑海中，看来，这件事有必要重新开始调查一下了。